牛爷今天还梳着油头，黑布马褂上一个褶子都没有。

    主打一个讲究和排场！

    吴有德当即就竖起大拇指，赞道：“老听人起牛爷，今儿一见才知道闻名不如见面！”

    闻名不如见面？

    牛爷在心里默默念了好几遍，这才明白过来到底啥意思。

    夸自己来着！

    嘿？这子挺会话的哈？

    牛爷笑了，捏起一个花生剥开送进嘴里，嚼了两下，随口道：“你子面生的紧啊。”

    老江湖上来就盘道儿。

    吴有德就将刚才对贺老头的那番话，重新又了一遍。

    听完后，牛爷缓缓点头。

    “这么，你家也是老四九城的人了。”

    “没错，您对了。”

    “嗯，你子也挺不容易的，爹娘都走了，难得你子还争气，不错！”

    牛爷端起酒，“来，干一杯！”

    “我敬牛爷！”

    干了一杯酒，吴有德就知道这算是初步和这位认识上了。

    “牛爷，我想置办点家具，回头再娶房媳妇，也好能给我吴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您人头儿熟，您给出出主意？”

    “好好，明儿你去陈记绸缎庄后面的院子找我，来喝酒！”

    “牛爷，我再敬您一杯。”

    吴有德端起酒杯，笑容满面。

    竖日。

    吴有德睡到日上三竿，这才慢吞吞起床，都上（摆）了（烂）两天班了，他决定今天给自己放个假，出去采采风。

    正巧不是也和牛爷约好了。

    洗漱之后，按照惯例他又打开系统看了眼。

    摆烂系统

    摆烂值：3

    昨天一天，攒了二十点。

    不错！

    出门时院儿里有些冷清，这个点大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只有几個大妈坐在阴凉地择菜或是纳鞋底。

    诶，这不是贾张氏吗？

    吴有德看到贾张氏躺在抄游廊上，闭着眼睛在那挺尸。

    看这样子，贾春元、贾东旭父子俩今天应该是去上班了。

    吴有德打量了几眼，就晃晃悠悠出了门。

    “呸！”

    贾张氏抬头，恶狠狠吐出一口浓痰。

    一股粪臭幽幽飘荡而出

    ()(e)　　对面一大妈、三大妈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有几个人就起身回自己的院子里了。

    吴有德还是第一次白天来前门这块儿，就一个字。

    繁华！

    各种商铺、摊贩鳞次栉比，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能在这里开个铺子，那生意绝对不会差。

    在一个包子铺上解决了早饭，吴有德就找陈记绸缎庄。

    想着这名儿，他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不会是陈雪茹的店吧？

    如果是的话，那就必须进去转转，看看陈雪茹的成色到底怎么样！

    吴有德找了没多久，就看到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铺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书：陈记绸缎庄。

    进去看看。

    吴有德迈步就走了过去，走进店里一看，这里面的陈设挺传统的，一排大柜台，上面整整齐齐摆着一卷卷布匹。

    另外两面墙壁上，一面挂的也是布匹，另一面则是挂了一些成品衣服。

    此时店里没人，只有一个穿着青布马褂的老头在那里忙活。

    “同志，看看您要点什么？”

    老头看到吴有德，立刻放下里的活计，迎了过来笑道：“本店各种料子、各种花色都有，麻布、棉布、的确良，还有上好的苏杭丝绸。”

    “行，我看看。”

    吴有德随口道，大概看了一圈，他发现确实有些料子看着很不错，就挂在那里就荧光孜孜的。

    但他一个大老爷门儿，还真用不上。

    “你是这儿的老板？”吴有德问。

    老头摇头，“我是掌柜，东家今儿不在。”

    “哦。”

    吴有德点头，想了想又问道：“你们东家可是叫陈雪茹？”

    老头眉头微微皱了皱，看了吴有德一眼，笑道：“同志，您不是来买料子的？”

    “当然买，不过到时候得让你们东家帮着介绍介绍。”

    吴有德笑了笑就出了绸缎庄。

    既然已经确定了这是陈雪茹的店，那就好办多了，以后多来这里采采风、找找灵感。

    绸缎庄后面的院子，吴有德发现这竟是一座独门独户的院子。

    大门没锁。

    他拍了拍门，等了一会儿没见有人出来，吴有德就走了进去。

    先是一个院儿，穿过月亮门进了正院。

    这还是一座两进的院子，且独门独户。

    ()(e)　　牛爷的底蕴可见一斑！

    “牛爷，在家吗？”吴有德站在院里，喊了起来。

    “谁啊？”

    “我，吴有德！昨儿咱们约好的！”

    没声音了。

    过了没多久，正房的屋门被推开。

    一身黑布马褂的牛爷，里端着一个烟斗就走了出来。

    “是你子啊，来，这边儿坐。”

    院中有一石桌，旁边架着高高的葡萄架，现在这会儿正是阴凉地。

    牛爷倒了茶，看向吴有德，“子，你恐怕不只是想找个木匠打点家具吧？”

    “哈哈，果然瞒不过牛爷。”

    吴有德果断承认，在这种老江湖面前耍心眼，那纯属是自找没趣。

    他笑着道：“不过，我也没骗牛爷您，我确实是想置办一些家具的，不过不要新的。”

    不要新的？

    牛爷目光闪烁了两下，端起茶水喝了两口。

    “新的多好啊，现在这年月新年新朝新气象，大家都喜欢新的，你子怎么会想起要一些破烂呢？”

    “百货商行，那里的大沙发看着不气派？坐着不舒坦？”

    吴有德笑了笑，“牛爷，您的对，不过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是？”

    “我这人啊，是新的也喜欢，旧的也稀罕。”

    “比如那自行车，那收音，我就很喜欢，等以后我有钱了，一定得买一个。”

    “不过这家具嘛，我就想淘换点老祖宗留下的，都劈柴烧火就太可惜了！”

    “牛爷，您是这个理儿吧？”

    牛爷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大笑出声，“哈哈，成！”

    “子你吧，到底想要点儿什么？”

    吴有德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道：“凡是好东西，我都要！”

    “嚯，好大的口气！”

    牛爷歪了歪嘴，问道：“一套黄花梨桌椅，伱要吗？”

    黄花梨？

    吴有德心中一喜，这可是值钱的宝贝，当即点头笑道：“要啊！”

    “牛爷，这套桌椅是什么时候的？”

    这可把牛爷给问住了。

    谁会在乎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是啥时候的啊？

    反正自他记事起，家里就是啥都有，不过随着时间的更迭，家里好多东西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