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九星映五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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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蝉与路人问清了洛阳城衙门所在后,一点也没犹豫,就直奔衙门而来。他走了三里多远的路,便看到临街屹立的一座牌坊,只见四根云纹雕饰大石柱安放在一米多高的草白玉石须弥座上,每个柱子上均雕有一只向南张望的石狮,门头匾额上写有“与民为善”四个大字。

    金蝉穿过牌坊,见府衙大门面南背北地座落在一面红色砖墙中间,正门面阔三间,居中一间留门,黑漆大门左右分开,里面是明间过道,左右各有两个衙役站立。门楣匾额现“洛阳县衙“四字,大门右边立着一面巨鼓,鼓两边各立有两块石碑,上面分别刻着“诬告加三等”、“越诉笞五十”的字样,明这鼓不是随便敲得的。金蝉心想传中的“击鼓鸣冤“的鼓想来就是此鼓了。于是也不管那石碑上所刻的警告字样,快走上前,还未等在那几个刚吃饱饭,正借着太阳晒暖的衙役们明白过来,金蝉已抄起放在巨鼓架子上的一个大木槌,在鼓上面“咚、咚、咚”地连敲三声,声声震耳。只吓得那些衙役惊慌失色,口中叫骂着:“那里来的和尚,跑到这里找事?”不由分的一拥而上,将金蝉拿住。

    一名衙役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几眼,道:“你问都不问就敲鼓,还用这么大劲,可知敲这鼓是要挨打的?”

    金蝉毫无惧色,坦然道:“僧不怕,我敲这鼓,就是前来喊冤的。”

    那衙役“哼”了一声道:“你看样子是个游方的和尚,有什么冤可叫的?就,你是那里来的,凭什么敢到这里撒野,要知道诬告是要罪加三等的?”

    金蝉道:“我就是朝廷所要捉的金蝉,特来为关在这里的两个卖艺人和白马寺僧人喊冤。”

    那些衙役一听,如摸到烫的东西一般,齐把松开,金蝉面前那人吓得更是差点跌倒,一边后退一边叫到:“快来人啊!妖僧来了!”原来这天他们的话题就是这个一下子杀死十多个官差的会妖法的和尚,全都庆幸自己没有在昨天晚上去,白捡了一条命。猛听眼前这个僧人便是那个妖僧,如何不惊。

    这时衙院中的人已听到鼓响,正出来看是何事,用不用准备大人升堂,听得衙门处人声嘈杂,都快步出来看个究竟。

    这帮衙役见自己人多起来,这才心定下来,指着金蝉,对为首的一个彪形大汉道:“刘都头,这和尚他就是朝廷要捉拿的要犯,那个妖僧金蝉。”

    那彪形大汉听了,也是一惊,忙伸握住了他腰间佩刀,回头对下吩咐道:“快去准备人尿狗血。”又回头对金蝉喝道,“和尚,你叫什么名字?那里来的?”

    金蝉答道:“僧法名金蝉,自清凉山大孚灵鹫寺来,到白马寺求经。有下情禀告官府。”

    那姓刘的都头听金蝉所与通缉上所一致,且脸上虽是有物遮掩,但细看容貌与图上画的极为相似,看来像是朝廷要捉拿的和尚。他鉴于昨日血案,又见金蝉竟敢孤身前来,心中惊疑不定,也不敢贸然上前将金蝉捉住。回首见下属已将人尿狗血等一并秽物用桶端了上来,心下胆量壮了几分,喝道:“和尚,这青天白日的,你竟敢到府衙来撒野,今我要看看你有什么妖法。”只见他将身向后一撤,急喊道:“给我快泼。”

    那几个当差的听上头有命,不敢不从,咋着胆子将中秽物一并向金蝉泼去。金蝉促不及防,只觉浑身上下顿时被泼了个遍,闻得腥臭无比,用去擦,只觉满是脏物,令人欲吐,只气得浑身颤抖,连话都不出来。

    那些差人见他被泼后,无任何异状,也不发怒,胆子便更大了些,尤其是那个姓刘的捕头,自觉得意,抄起一根长棍伸出去给了金蝉一下,金蝉不提防,被一下子打倒在地,摔倒在一地粪水之中,将地上泥水沾了一身。众人见金蝉浑身污秽,臭不可闻,也都躲得远远地,中握紧兵刃,咋着胆子看这和尚的举动。金蝉慢慢地站起身来,心中委屈,再也忍受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他本想以身入狱,来救得一干人等,那知上来就遭受如此大辱,此时只觉生不如死,是以心中悲苦无比,对脸上身上的秽物也不擦拭,唯有是两行清泪,从脸上滑过,将面上脏物一一冲掉。

    这时那刘捕头在旁见金蝉并未发作,倒似个寻常人一样,吓得大哭,暗道必是他采用的奇法奏效之故,于是抖胆骂道:“妖僧,你现在也知道怕了,爷们告诉你,今你是遇上我,哭也没用了。”他立功心切,也顾不得脏,看看一旁还在惊恐中的那些差人,一把将一人中的锁绳夺过,上前套在金蝉颈上,不由分,牵着就走,还道:“兄弟们,与我将这妖僧带进衙门里去,来见太爷”。

    众人见刘都头敢带头上前,捉拿这妖僧,而这妖僧竟也乖乖地受伏,人人胆子暴涨,个个持棍棒,奋勇上前,押着金蝉来到衙们内。

    洛阳府尹正在屋中闷坐。心想近来可真是流年不顺。先是因为窦豹下人乱收保护费的事被大将军召去狠狠批了一顿,还命他严查此事,要他向光武帝时的洛阳府尹强项令学习,强调无论涉及到谁,一律不得循私,一切有大将军作主。可是,当时河南尹邓悝也在旁,却一声不肯,邓悝明明知道此事是他舅爷子窦豹所为,却和没事人似的,也附和着责他要严加管理。洛阳府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出。心道这洛阳府尹真不好干,朝中官个个都比他大,事却没他管的多。若不是他善于钻营,攀上邓悝这棵大树,莫强项令,就是软项令也不行,恐怕早就卷铺盖回家了。

    但眼见大将军动怒,回来后他只得私下找到窦豹,劝他要管管下人,不要在这风口浪尖上做事。那窦豹虽是不服,但也没胆子敢违背大将军,只得悻悻地走了。洛阳府尹见窦豹心下不服,生怕受他连累,也便假戏真作地派人上街巡查,还真抓了些不听话的人,这下窦豹可不干了,又派人捎话埋怨他过于认真,他已弄清楚,这事只不过是一个和尚和一个老道借到府中化缘会碰巧遇到大将军,了此事,才惹得大将军生气,只需等此事过一阵后,大将军不再过问后就没事了。洛阳府尹一边赔礼,此事可能是下人处理不当,自当吩咐他们心就是,一边又让人送了些贵重礼物与窦豹,请他笑纳,此事才算过去。心中却暗恼这两个出家人不好好地吃斋念经,非要管什么闲事,害得老爷我赔了银子又折面。

    哪知此事未平,更大的事又来了。八月十五刚过,洛阳府尹本想好好地享用一下下属送来的南方珍果,在府中好好休息休息。那知一大早就得报,是白马寺的齐云塔昨夜亥时倒塌。白马寺仍是皇家寺庙,朝廷对它又极为重视,前几天陛下和太后还去拜佛烧香。所以身为当地的地方官,他不敢怠慢,急忙跑到白马寺查看,并上报河南尹邓悝。本来他想这塔必是年久失修,查白马寺个管理不善,也就算了。那知此事被天子闻知后,皇帝龙颜大怒,当朝责问河南尹邓悝办事不力,并严命追责,连被朝廷尊重的白马寺方丈和监寺都被看管起来,至于那个扫塔不力的和尚,叫什么金蝉的,更是被全国缉拿。

    洛阳府尹官虽不大,但深得当官之道,他素知当今天子年纪已大,虽是亲了政,但实际上一切仍由邓太后了算,朝中事也均由大将军统率三公九卿处理。那日皇帝一反常态,在朝中竟然责问邓悝,令朝中大臣为之震动。洛阳府尹心知此中必有原因,但因他官职不够,只能在早朝退后与人打听,这才得知太后也在昨夜病倒,一直昏迷不醒,宫中太医都束无策。洛阳府尹心中大骇,因为他深知自有汉以来,向来是皇帝与外戚轮流执政。本朝自汉和帝驾崩之后,一直由邓太后执政,她还将大哥邓骘加封为大将军,位列三公之前,可以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此外邓骘从弟邓悝任河南尹、邓遵任度辽将军,邓氏兄弟几乎满门掌权,个个封侯,朝中大臣自大司马马英、大司空李郃等为首又曲意迎附,可以当今天下名义上虽姓刘,实则姓邓。但此一时,彼一时,想来前朝窦太后执政时,大将军窦宪所掌权势更胜邓骘,但汉和帝亲政后只是轻轻一击,窦家便灰飞烟灭。还有前朝吕后执政,也是只在吕后过世几个月内,吕家便被满门抄斩。为官之道,不怕干错事,只怕站错队。乌纱帽固然要紧,但是这大好头颅更是珍贵无比。太后生病后,该当如何行事,须得他反复思量,心站好队,才能保护自己的头和头上乌纱帽。如今看来,现在太后病重,皇帝必要亲政,他此前跟的邓家跟的太紧,眼下却好借“豹子规”一事与邓家适当地划清界限。只是眼下大将军还握实权,帝后之争谁赢谁输还是难料,若是太后过两天是能好转也是未定。眼下这行情,做事须得如履薄冰才对,如果自己处理的好,自可平步青云,远离这个费力不讨好的鬼地方,但若是一个处理不好。乌纱帽丢了是事,弄不好连身家性命也要搭进去。

    ()(e)  于是八月十五他连午饭都没心思吃,一直在府中盘算。在中午时分,便接到朝廷命令,着洛阳府协助执金吾抓捕要犯,而这惊动朝廷动用了执金吾人马的要犯,竟然还是那个法名金蝉的和尚。听这个和尚正是前些天在白马寺因答对当今陛下所出难题,而得到过陛下和太后的赏赐。洛阳府尹听上司所言,当今天子对这个和尚甚是生气,好像是怪他致齐云塔倒塌。洛阳府尹心道这和尚是性命难保了,当下命令下全城协助执金吾缉拿金蝉。他本想捉拿个和尚有何难,何况有执金吾出头,他这里也只是多派些人配合就是了。可那尝想那和尚竟会妖术,不但执金吾那些校尉大老爷们全都丧命,连自己这里派去的那些衙役捕头也都赔了进去,这里头还有他的夫人的一个亲外甥名叫六子的,弄得自家夫人和自己一个劲地又哭。此事震动朝野,洛阳府尹那里还顾的那么多,心中更是暗想这妖僧与告大将军豹子规的那个和尚是不是一个人,若是同一个人,可别牵扯到自己,看来事情更要复杂难办。后去的众官差虽在现场带来两个卖艺人,可那二人都是昏睡沉沉的样子,用冷水泼了三桶才醒,醒后更是一无所知,审到最后,才记得起他二人那晚曾与那和尚一同结伴出城,但只记得被一阵风迷倒,别的事一概不记得了。洛阳尹审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他正思前想后,也无一良计可用,心想这和尚最好是跑得无影无踪才好,那样这办事不力就可以推到执金吾上去了。正当他心烦意乱之际,听得外面有人敲鼓申冤。心下大怒,暗道老子还不知道要到那里申冤枉呢?于是吩咐师爷出去看看何事,要是平民事,则给他乱棒打出。

    那知听着师爷招呼捕头刘宝出去后,过了半盏茶功夫,师爷却还没回来,洛阳府尹更是怒气中烧,骂道这些人平常就会狐假虎威!关键时候却连一点儿事也办不好。

    正生气间,只见师爷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叫道:“启禀老爷,刘头他们将那妖僧抓住了。”

    “什么?”洛阳府尹一颤,中茶碗险些将茶水洒了出去。他将茶碗“当”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喝道:“你急什么,慢慢。”

    那师爷也定了定神道:“老爷,朝廷要捉的那个妖僧竟跑到咱们衙门来了,还击鼓声冤,被刘头他们泼了狗血人尿,用铁链子锁了,现在已押在大堂外,听老爷吩咐呢!”

    洛阳府尹听了猛地站身而起,身形动了一动,却又坐下,端起茶碗,又喝了两口,才道:“你们看清问明白了,确实是那妖僧金蝉。”

    师爷道:“确实是,我上前细看了,虽然他脸上涂了什么脏东西,但细看脸相与告示上画的一模一样,而且他自己也承认是那个妖僧金蝉。

    “噢!那他没有异状?”洛阳府尹可是不信他自己这些下人能捉住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僧。

    “没有!”师爷回道,“本来大伙听是他自认就是那个妖僧,什么要为被关押的白马寺诸僧和那两个卖艺人喊冤,个个吓得不清,还是那刘头胆子大,命人将刚准备的人尿狗血粪便一同取来,乘和尚没准备,给他当头一浇,就将那和尚拿住了。”

    洛阳府尹听了,心想也不知此事是好是坏,但眼下之急,躲是躲不过去了,也只得出面了走一步观一步了。只听他吩咐道:“你再命人多准备这些秽物,在大堂上备用,命刘头将那妖僧好好捆住,多派人四下戒备,准备升堂。”

    “是。”师爷刚要领命欲去,“慢着,”洛阳府尹又叫住他,道:“还有,你在我旁也准备一桶,一会你看我眼色行事,若是所抓之人便是朝廷所抓之僧,他没有妖术,则立即押送大理寺,将这事推出去就是了。若是那妖僧要放展妖术,对本官不利,速将秽物倒在老爷我身上。对了,你也留点给自己倒上,要知道,邪魔鬼怪最是怕这些东西了!嗯,还有,让那和尚自西门进来。”

    师爷诺诺称是而去。洛阳府尹则整衣戴帽,吩咐升堂。

    洛阳府尹大堂矗立在青色条砖砌成台基之上,五间面阔,堂顶为硬山式,单檐飞椽自堂顶延伸到滴水檐前,檐下挂有横匾,上书“为善堂”,一条青石路笔直地通向仪门,那仪门乃是这衙门的第二道门。是仪门,却一溜有三扇门,只是中间这道门平常是关着的,只有新官到任,或迎接上级官员才能开启,普通人出入只走东边的便门。因为这便门也有不同的法,东门俗称“生门”,西门俗称“死门”,只有被判死刑的囚犯才被从这个门推出,而今天洛阳府尹却让金蝉从西门入,虽不知他是何用意,但也算是开了自有衙门以来的第一遭了。

    刘头等人听了师爷所令,应了一声“诺”,刘头当先一抖铁链,将金蝉带了个趔趄,喝道:“给我走,上堂。”

    金蝉默认不语,只是低着头前行,任由众人喝叱。来到仪门前,师爷又与刘头耳语了几句,那刘头一怔,随即又似明白的样子,一脚踹开西门,链子一拽,将金蝉从西门牵了过去,但他却飞也似地松开,从东门跑过来,又将铁链子抓住,像牵狗一样将金蝉牵到大堂下。众人也群随着他一起涌进来到大堂下,而是人人中提着一个木桶,摒气凝神地头向上挺。大堂地上放有两块石头,应是供涉讼者跪堂陈述用的。

    一名衙役来到堂前,在一面鼓上连击三声,两列衙役齐声叫喊道:“威、武”,洛阳府尹县太爷穿戴整齐,面色凝重地来到案前坐下,又看了眼师爷,师爷点头示意已按吩咐准备齐了,这才将惊堂木在案面上重重一拍,喝到:“来呀,带案犯。”

    下面公差答应,立刻由刘头将金蝉带上,两帝衙役又是一齐呼堂施威。金蝉来到堂前,并不下跪。洛阳府尹大怒,骂声:“凶僧,气焰确实嚣张,不但敢到本衙撒野,见到本官也不下跪,莫看你年,若不快快从实招来,本官必让你知道王法的厉害!”

    金蝉心中愤愤不平,昂首道:“僧乃山西大灵鸠寺修行和尚,法名金蝉,一向依我佛如来戒规行事,且谨守我朝规法。不知朝廷为何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用粪水泼我?我若不是自身清白,又信大汉律法严明,这才亲身到官府问个是非原由,若我有错,甘愿受罚。但是大人下如此待我,大人也一上来就我是凶僧,僧不明,但请大人示下。”

    洛阳府尹向来察言观色,见金蝉一派不忿之气,心下也是颇有疑虑,但闻得他身上之气味,令人欲呕,火气顿生,于是用一拍,道:“本官只问你一事,昨天傍晚,可是你将那些办案差人一并用妖法杀死的吗?”

    金蝉一笑,道:“我佛祖门下弟子,只修慈悲之法,那里会什么妖术,我若是会那些法术,又焉能受如此之辱,请大人明察。”他毕竟年少,今日受了如此对待,心里有气,是以话也是软中带硬,分寸不让。

    那洛阳府尹听了不怒反笑,道:“自古来向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里是天子脚下,神佛俱在,那容得你等邪魔歪道,便是本老爷我,一身正气,也压得你这妖僧。你且将到洛阳都城来,所作所为,一一讲清,若是从中有所欺瞒,本大人定不轻饶。”

    金蝉听了,微叹了口气,心中隐隐地感觉那怪道人所的竟然有些道理,但他一想此来,明知凶险,但仍是他决定要来,况且还要将自己换救王长、赵升以及诸僧人,于是定了定神,将这此日来经过,从到白马寺求经,到齐云塔扫塔,及被太后赏赐佛珠链。再到大将军府为“豹子规”一事求见大将军,并在将军府为将军夫人译经,最后在回寺路上被众官差抓拿,这时来了个穿黑衣的道人,将众人杀死,因要问自己的佛珠链从何而来,才没有杀死自己和二位卖艺人,只是将他们迷昏,自己醒来时已身处北邙,不见了太后所赐链诸事一一道来,其中只是省去了墓中之事。

    洛阳府尹听金蝉所的一一合扣,知他所言不假,又听得他就是到将军府告“豹子规”之人,更是恼怒。心中暗道你这和尚不好好念经,却来多管闲事,纵是你曾得过陛下、太后的赏赐,又为大将军夫人译过经,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吗?此事已惊动朝野,却不见哪个为你情。看来塔倒一事,少不得要由你来顶罪了。哼哼,纵然杀人果真是那黑衣道人所为,可是查办塔倒事,只凭你这几句话,不给你来点颜色,如果能消得了天子之怒,本官又如何交得了差。洛阳府尹想到这里,冷笑道:“天底下那有抢人钱财,却不杀本主,反杀无辜之人的道理,你这和尚话不严不实,看来要让你知道官法的历害才行。要知道人心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真如炉,本官今日就要让你尝尝官法,好出实话!”当下将惊堂木一拍,喝道,“来人呀,给我重打三十大板!”

    ()(e)  众差人见金蝉这和尚进了大堂,竟然毫无惧意,反而与大人分辩,一改往日那些杀人放火的凶犯到了大堂就屁滚尿流的样子,不由地对这和尚又生出些惧意了。现在一听大人让动行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没敢像往常那样一拥而上。只有那刘头是个粗人,他领功心切,见众人胆子,大喝一声,上前就是一脚,一下子将金蝉踢倒在地,这才有两个大胆的衙役跟着上来褪去金蝉下衣,又过来两个差人轮着板子打了起来。

    这些差人因对金蝉害怕,生怕万一这妖僧又恢复法力后,那他们可是赴汤蹈火的人了。因此上来两下,打的战战兢兢,并未用上以前打那些没偷着给银子的犯人的一半力气,到了后来,见金蝉只是挨打,毫无反抗之意,这才越打越是起劲。只打得金蝉眼冒金星,痛入骨里,但他却咬紧牙关,一声也不吭。“一、二、三三十”差役口中数着,板子着力往金蝉的臀部和后腿上打去。板子在落,肌肤肿了,破裂了,鲜血沾到了板子上,溅在四周地下。板子一下又一下的落下来,打在金蝉身上,奇痛无比。但和他心中痛楚相比,这些击打却根本算不了什么,我心向佛,我自可不要这臭皮囊,但我佛知道吗?我佛再看吗?金蝉胡乱想着想着,未等打完,就昏了过去。

    那洛阳府尹见打完板子,金蝉已昏迷过去。心中暗想若是他真会妖法,断不会用如此苦肉计,看来这和尚所言非虚,正好那白马寺的弘土和那两个卖艺的也在此关押,自己传他们上堂,验完金蝉正身,就可消结此案,落得大功一件。至于金蝉所的那黑衣道人到底是何方神魔,就不是自己所管的事了。

    洛阳府尹一念至此,更是精神抖擞,喝道:“来呀,将这和尚弄醒,再将那白马寺的弘土和那两个卖艺的给我带上来。本官要来个三头对证!”

    众差人见金蝉如此,全没有传中那个杀人本事,个个精神为之一振,往日的威风于是也全都回来。洛阳府尹一声令下,立马有人过来用凉水对金蝉当头一泼,金蝉被泼得浑身一颤,啊了一声,惊醒过来。就在此时,弘土和那两个卖艺的王长、赵升都被一一带到,只是他们全无枷锁,只是由一根绳子系了双。

    洛阳府尹见他们到齐,拍了下惊堂本道:“尔等听着,你们看这个和尚是不是你们口中所的金蝉。”

    王长、赵升一看到金蝉,细细地辨了下,这才惊道:“金蝉师父,你也被抓来了!哎,你、你受刑了?”

    金蝉一见他们三人,凄然道:“二位哥哥,弘土师兄,让你们受苦了”。

    王长、赵升摇摇头,王长问道:“师父,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那弘土见是金蝉,面色大变,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上边叩头边叫道:“是他,是他,青天老爷大人,这金蝉和我跟的最久,他一言一行,我都记在脑子里,死也忘不了。就是他和我帮我扫塔,我被他欺骗,许了他去,那里想到他却在塔中亵渎我佛,致齐云塔倒。若不是老爷明察,僧可被他害惨了。”

    洛阳府尹听他们所言,知这个和尚定是金蝉无疑。他昨天已受命审了这些人,知那二个卖艺的所与金蝉所的分毫不差,至于弘土所言,虽有推脱自身罪责之嫌,但也与金蝉的大致相符,看来要审明此案关键所在,倒是找到和尚口中那位来历不明的黑衣道人。但那黑衣道人早不知去向,天下之大,如何找寻呢?若是那黑衣道人能一下子杀死那么多人,就算不是妖道,也是个凶人,他又何不避而远之呢!只是这和尚,他在大将军那里还受到过款待,又曾得过太后和皇帝的赏赐,是以他心里也有些顾忌,不愿做的太过分,于是喝道:“你们不必多,本官自有明断。师爷,你将金蝉所的与他们明,无异议后画押收监,待本官上奏朝廷定夺。”

    王长、赵升听师爷讲完金蝉所述,确认了他们与金蝉到亭子里之前的事,但之后的事他们却是一点也不记得,便也就在竹简上画了押,那弘土尤在嘀咕自己冤枉,但也上前画了押,最后送到金蝉面前,金蝉见竹简上写得基本上是自己所述,心道不管如何,只要能救得他们三人出去就行,于是也画了押。

    那洛阳府尹见此事办完,心下甚喜,刚要下令将这四人押上囚车,连同此案细情一起上报大理寺,却见案旁站着师爷,使眼色示意。洛阳府尹心下狐疑,只得先吩咐歇堂。

    洛阳府尹退堂至后面书房,令从人退去,只留师爷一人。师爷忙上前笑道:“老爷适才吩咐,若是所抓之人便是朝廷所抓之僧,且没有妖术,则上报朝廷。但的在旁听完和尚所述,总觉得有不对地方,是以先请老爷歇堂禀明。”

    洛阳府尹道:“什么情况?你来听。”

    师爷笑道:“老爷,你看那和尚可是妖僧吗?”

    洛阳府尹听了,沉吟不语,半晌才道:“你怎么看。”

    师爷道:“的在旁观察,看这和尚不像是会妖术之人。”

    洛阳府尹道:“是吗?这么是朝廷抓错人了。”

    师爷忙道:“的不是这个意思,的认为,即使杀众官差真是那个黑衣道人所为,但扫塔之事,却与这和尚有关。大人不是陛下为齐云塔倒而龙颜大怒,才下令追拿这个和尚的吗?”

    洛阳府尹道:“不错,我蒙陛下隆恩委用,眼下正是竭力图报之时,但听你之意?”

    师爷道:“大人,的认为此事内中必有隐情,若是和尚事关陛下与大将军,人以为,就算和尚不会妖术,但是谁让他摊上这事了。今天既然是咱们用法子制住了和尚,不如就以防妖僧作乱为名,先关押在大牢,严加看管。现在太后得病,皇帝早晚就要亲政,依皇帝对这和尚的态度,只要咱们制住这和尚,便是大功一件。但是马上将人带案子上报大理寺的话,别人就会将此功夺走,反为不美。”

    洛阳府尹一听,顿时明白师爷意思,心下也是一惊,暗道这倒是一件好事,我可不能太过鲁莽了。于是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想?”

    师爷道:“人以为,既然太后得病后,皇帝亲自命人严加追拿这个和尚,必是皇帝想依此事立威,咱们可得站好队,眼下不如以防妖魔作害为名,将那金蝉先收监在此,严加看管,再上报就是。”

    洛阳府尹道:“你的本官也不是没想过,但你想马上就要天黑,若是到了夜间真有妖孽来了,将金蝉掠走,我们岂不是反受牵连。”

    师爷道:“大人放心,你想若真是如那和尚所,是那黑衣道人所为,但那黑衣道人也是在皇城之外,找了个地广人稀之处,才敢妄为。此地乃紫禁皇城,诸神俱在,妖魔必不敢来。何况如金蝉所,那黑衣道人拿他只为取走太后赏赐的佛珠串,他又怎会回来救金蝉。现在看和尚只是凡人一个,但为了安全起见,人有一计,可保金蝉乖乖地关在这里。”着,他俯身上来,低低地了几句。

    洛阳府尹听完,点了点头,道:“此事就照你的去办,不过上报一事,除了大理寺外,也须同时报河南尹邓大人及杜御史知。”二人议定完毕,这才升堂,洛阳府尹下令将金蝉等人,关押在死牢之中,由刘捕头负责严加看管,便退了堂去。

    金蝉因受了刑,行动不得,那师爷点唤住刘头,吩咐了他几句,那刘头不住点头称是,这才带了人,将金蝉蒙了眼,带了出去。金蝉双眼被蒙,又不能行走,只得心下强忍悲痛,默默念诵起金刚经来,任由他们摆弄。他正浑噩间,只觉肩上一阵刺骨之痛传来,大叫一声,人便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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