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隐秘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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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救太爷?”

    老秀才声音一颤,问道:

    “太爷他怎么了”

    赵让见他不似作伪,而且这样的暗子,平日里并不会和主家有太多接触。

    否则出现的多了,旁人都能认个脸熟,暗子还有什么意义?

    “你和汪三太爷多久见面一次?”

    老秀才摇摇头,答道:

    “从不见面。只有太爷有事的时候,才会传话来让我去办。”

    赵让沉吟了片刻,对老秀才道:

    “走吧,这里不是话的地方!”

    “去哪里?”

    赵让有些不耐烦的道:

    “自然是去个方便话的地方。”

    老秀才却迟疑了。

    沉默半晌,才开口问道: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赵让平静的道:

    “你也不想太爷有事对吧。”

    老秀才点点头:

    “当然!”

    赵让接着道:

    “我也不想。”

    “虽然我们担心的理由不同,但归根结底都不想他有事,所以你得信我!”

    赵让的话很有服力。

    老秀才默默捡起自己的铁棒,将其抗在肩上,问道:

    “去哪?”

    在赵让告诉了他客栈名字后,老秀才自己知道一条路,可以避开主街,很是僻静,几乎没有行人。

    赵让知道他还是对自己不放心。

    走他熟悉的路,一旦发现不妥,可以随时翻脸动。

    以老秀才的和自己差不多的五品武道修为,以及这身苦修得来的惊人气力,虽不敌赵让,但想要全身而退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赵让对此表示没有意见,便由老秀才带路,从路向客栈走去。

    也不知穿过了几条巷子,中间两人还翻了一户人家的院墙。

    好在他们二人都有修为在身,在普通人面前想要隐藏身形不是件难事。

    不过赵让还是对老秀才的气力极为震惊!

    因为他扛着这么重的一根铁棒,在翻墙时,还能够做到举重若轻,落地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到了!”

    从一条路中出来,老秀才站定身形道。

    赵让早被七扭八怪的路弄晕了头,此刻看到客栈的牌匾,才回过神来。

    “对,就是这里!“

    赵让完就朝客栈走去,老秀才却一把摁住他的肩膀,左右不停地打量,生怕中了埋伏。

    “老先生,我要是有这心思,刚才就杀了你了!何必等到现在?”

    老秀才想了想,觉得也对,但一张老脸却是有些挂不住,低低的了句:

    “那就走吧!”

    客栈大厅里,伙计正在柜台后喝酒。

    西域人本就好酒,今日元明空给了他不少赏钱,足够他过好几天快活日子。

    见赵让回来,立马笑脸相迎,把他当做财神爷一般供着!

    不过在西域,却是没有‘财神爷‘这个法,他们把有钱又大方的主顾,叫做“金口袋”。

    赵让虽然没给过他赏钱,但伙计知道他是和同元明空一起的,二人关系紧密,巴结好了总没错!

    “客官回来了!”

    赵让指着楼上问道:

    “屋里那位姑娘还好吧?”

    伙计点头似鸡啄米般:

    “都好都好,我给那位姑娘送了饭,还打了水!”

    ()(e)  赵让笑着回道:

    “做的不错,等他哥回来了,一定会给你赏钱!”

    伙计开心的应下,见赵让还带着旁人,也不多问,自顾自的回到柜台后继续喝酒。

    老秀才扛着沉重的铁棍走在楼梯上,把整座客栈都压的“吱扭”作响。

    屋子里的元可欣听到这么大动静,连忙打开门查看。

    “吓我一跳!”

    “你哥还没回来?”

    赵让见只有元可欣一人在屋里,便问道。

    “还没有。这位是”

    元可欣呆呆的看着赵让身后的老秀才。

    毕竟他肩膀上扛着的铁棍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自己人,不用紧张!”

    元可欣点点头,将二人迎进屋中后,又倒了两杯金风玉露。

    “老先生尝尝这酒!”

    赵让端起杯子一口喝完,觉得浑身舒爽。

    老秀才将铁棒拄在地上,看了眼酒杯,却是无动于衷,反而催促道:

    “你还是先事吧!”

    赵让便将自己这一日与汪三太爷之间所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了一遍。但他没有告诉老秀才关于那位马贩所的情况。

    万一讲多了,老秀才可以顺着这些线索胡乱编个故事糊弄自己。

    他想知道的,是老秀才自身是否还知道些什么隐秘。

    “我就祥腾居怎么突然要关闭三层,原来是这样太爷竟中了毒!”

    赵让所的情况,带给老秀才很大的冲击。

    从那名年轻力巴里看到告示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所以才出言提醒,让众人不要太心急。

    他想的是先稳住那群力巴,然后自己再通过特殊途径与汪三太爷取得联系,以求证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如同告示中所写的那么简单。

    刚好赵让在听到告示后,便急不可耐的要去人市接活,这当然引起了老秀才的怀疑,于是才有了先前那一战。

    “汪三太爷上一次和你联系,是什么时候?”

    老秀才不假思索的道:

    “五天前。”

    和汪三太爷相关的事情,老秀才都记得很清楚。

    赵让一算时间,那名马贩他在阳关接那批姑娘时,是在十几天前,从阳关抵达商盟,需要三天。

    而他绕的是远路,权且再给他多算两天,那么他与汪三太爷见面的日子,差不多和老秀才的时间相吻合。

    “太爷给你了什么?”

    赵让追问道。

    老秀才闭口不言。

    当下他无法求证汪三太爷是否真的中毒了,所以对赵让还是有所保留。

    赵让一转念,换个法问道:

    “他是不是告诉你,让你盯着点马市交易的动向?还有关于兰末国四王子,安佐的消息?”

    老秀才瞳孔一缩,赵让便知自己猜对了!

    待他回过神来,重重的叹了口气,走上前拿起刚才元可欣倒的酒,一饮而尽。

    心事重的人,喝什么都没有滋味。

    老秀才对这“金风玉露”没有丝毫评价。

    他觉得既然赵让已经知道了这么多,自己再隐瞒却是也没有必要。

    理了理思绪,老秀才开口道:

    “安佐本来与太爷十分要好,可以是结为了忘年交!”

    算年龄,汪三太爷都可以当安佐的爷爷了。而且一个是兰末国的四王子,一个是兰末王城中大威北境人的龙头大爷。两人能相处的融洽,委实不易。

    ()(e)  “安佐对太爷年轻时在北境闯荡江湖的故事极为好奇。你还年轻,不懂老人的心思。”

    “太爷无妻无子,只有三个义子。但终究不是亲生的,隔着一层肚皮,所以他很多时候,都很孤单。”

    赵让一下明白了为何汪三太爷每天都要在祥腾居一楼的散台吃饭,为的就是看看热闹,分散精力,让自己不那么孤独。

    “一开始兴许是碍于安佐的身份,太爷与其来往,还带着三分忌讳。但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亲密的就像爷孙俩所似的!”

    赵让插话道:

    “然后太爷就对他了什么不该的?”

    老秀才一愣。

    他该是没想到赵让的脑子竟然这么快。

    “你得对。”

    “太爷有次酒后,是话多了些但也不是太过分。”

    老秀才干瘦的面庞,爬上了一层阴翳。

    “兄弟,你可听过八王寺?”

    赵让重复了几遍,又搜肠刮肚一番,确定自己对此毫无印象。

    “我和太爷以前都是八王寺的僧人。按照还俗前的叫法,我得称他一声师兄!“

    八王寺是大威北境的一处奉行苦修为上的佛教宗门。

    信徒但入此门,须得舍弃锦衣、玉食、多眠等等人间贪欲。以苦持身,求境界精进,方才能修行无我的中道之法。

    汪三太爷自幼出家,修行十五载后,带年轻的师弟老秀才出山,前往位于南地的九华山朝圣。总计要走两千余里,二人一路大拜

    但这次朝圣,师兄俩却都没有完成。

    “我俩走了一半,就都还俗了!”

    老秀才着,扬了扬里的酒杯。

    赵让着实没想到老秀才和汪三太爷还有这样的往事。

    听起来自然过瘾,但对眼下的局势却没有任何帮助。

    “为何我从未听过这座寺庙?”

    赵让也算是见多识广,以自家在北境的地位,怎么样也该有所耳闻才对。

    “因为八王寺已经被毁了。”

    “毁在大威南北分而治之的兵乱之中。”

    老秀才眼底闪过一瞬的落寞。

    “一座苦修的寺庙,毁了就毁了,这有什么不能?难不成汪三太爷担心别人知道他以前当过和尚,会笑话他?”

    元可欣轻佻的道。

    “八王寺的确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姑娘你的这样,毁了就毁了,世事皆有定数。”

    “汪三太爷错就错在,他不该告诉安佐!”

    “好了,你别了!汪三太爷不该告诉安佐的事,我最好也不要知道!”

    赵让连忙打断老秀才的叙述。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道理赵让还是明白的。

    有时候多一个字都不听,反倒是让自己更加安全。

    “你不是要救汪三太爷吗?不知道来龙去脉,怎么去救?难不成是在骗我?”

    老秀才着就动了怒气。

    拄在身前的粗大铁棍,登时就要舞起。

    赵让连忙将元可欣护在身后,生怕这老家伙丧心病狂,先把棍子朝她砸去。

    屋里的气氛顿时紧张到极致!

    恰逢此时,房门被缓缓推开。

    元明空满脸轻松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