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火水化缘

    一个月后的正午十二点，位于石硖尾和深水埗交汇处的大街上，在鞭炮声和舞狮子的锣鼓声中，福临门酒楼正式开业。

    一身西装领带，胸前还别着朵红花的赵野，带着一众弟站在门口，笑容满面的迎接前来捧场的各方人士。

    见人差不多到齐后，留下飞等亲信在大堂招呼社团底层兄弟，赵野本人则来到二楼的一个包厢外，推开门正要几句客套话，却见里面一桌人个个屏气凝神，气氛沉重的，就跟开追悼会似的。

    赵野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摆出笑脸，走到火水和火腩中间的位置坐下，一边提起酒瓶为众人倒酒，一边开起了玩笑：“怎么，大家这是嫌我招待不周吗？”

    因为在场的人，都算是火水的嫡系人马，所以火腩也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光明正大道：“刚刚收到风，昨晚社团叔父辈聚在一起，商量要推眼镜蛇当坐馆。”

    赵野一惊，转头问火水：“不是十拿九稳吗？”

    火水听到这话，狠狠将面前的碗筷扫到地方，破口大骂道：“我他妈也觉得十拿九稳，那些老鬼明明都收了我的五十万，还保证会选我，可到头来却耍老子，一群老不死的，我一定要他们好看。”

    本来火水当不当坐馆，赵野根本就不在乎，可如今计划有变，这家伙要是当不上，势必会影响他的上位，于是他急人所急的追问：“这消息可靠吗，还有没有改变的可能？”

    火水不知赵野所想，还当他这是单纯的为自己着急，当下欣慰的：“好兄弟，大哥没看错你！”

    夸完，他叹了口气：“唉，后天就是开会的日子，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让那些老王八蛋改口，怕是难度不。”

    “那你有没有打听过，他们为什么会选眼镜蛇？”

    火水不屑的回道：“还能为什么，见钱眼开呗！明叔私下告诉我，眼镜蛇为了这次选举，私下给负责投票的八个老鬼，每人送了一百万。”

    得知是这个原因，赵野心下不由一松，马上提议道：“既然是为了钱，那就好办了，咱们也送，每人送两百万，总不能功亏一篑吧。”

    火水眼里一闪，故作为难道：“你当我不想啊，可一时之间我到哪里去找那么多钱，别人不清楚我的情况，伱们这些兄弟还不清楚吗？

    ()(e)　　这几年我也就看着风光，可深水埗本来就比不上湾仔、尖沙咀那些大油水区，再加上底下还有一大帮弟要养，我这个老大穷啊。

    不瞒你们，这回为了选坐馆出的那四百万，都是我东拼西凑出来的，再这么下去，我连弟的安家费都出不起了。”

    卖完惨之后，火水眼睛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见无人接茬后，终于图穷匕见道：

    “不过我想了一下，火炮的确实有道理，这事真不能功亏一篑，要不然不止之前的四百万要打水漂，以后等眼镜蛇上位了，我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我看这样好啦，你们在坐的六个人，帮忙凑一千两百万出来，至于这钱呢，就当是老大我借你们的。等我当上了坐馆，肯定原封不动还给你们！”

    着，他就看向左右的赵野和火腩：“火炮、火腩，外面谁不知道，你们两个人跟我最久，是我的心腹头马，就由你们给其他兄弟做个表率！”

    火腩先是不动声色的，给了赵野一个让其自己体会的眼神，然后就见他站起来，大义凛然的道：

    “大哥的没错，我们这些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句话怎么来着，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要是大哥都不好过，那咋们这些做弟的，只会更不好过，所以为了支持大哥顺利选上坐馆，我火腩豁出去了，我出三百万！”

    看似这个话头是赵野起的没错，但在坐的众位又不是傻子，哪还看不明白，今儿这一出，分明是火水和火腩联合起来在唱双簧，用来逼他们就范。

    这么想的同时，大家又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赵野，想看他怎么，然而让他们失望了，赵野并未反对，而是跟随火腩的话音表态道：

    “出来混就要讲一个义字，我虽然没有火腩那么会赚钱，但为了帮大哥，我是义不容辞。我明天就去银行，把名下的所有产业全部抵押，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凑三百万出来！”

    赵野这番掷地有声的话一出来，火水那叫一个大喜过望，马上拍着叫好：“好兄弟，讲义气，大哥谢谢你们！”

    随着火腩和赵野这两个猛人的答应，其余人还有什么好，不管心里如何不情愿，都只能做出一副义气深重的姿态，纷纷表示会出钱出力。

    ()(e)　　火水这边，眼看今天来的目的已经得逞，自是心情大好，不停的招呼大伙推杯换盏。

    几杯酒下肚，赵野正津津有味的听人荤段子，突然却听到外间传来一阵吵闹，当下便告罪一声，起身走到二楼扶处，向喧闹处看去。

    这一看之下，赵野马上火冒三丈，只见在下方楼梯口，罗慧玲她们正被几个飞仔拦住去路，其中一人竟然还伸向阮梅脸上摸去，幸好被及时出现的飞给拦住了。

    来不及多想，赵野快步下楼来到事发地，一把揪过想对阮梅动动脚之人的头发，毫不留情的赏了其两个响亮耳光，将人打的唇齿破裂后，这才冷冷的问道：“刚才哪个不老实？”

    这弟早就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傻了，顾不上眼冒金星，战战兢兢开口求饶道：“火、火炮哥，我、我错了，我不知道”

    “我问你动的那只？”

    “火炮哥，我老顶是大眼豺，你就饶了我吧。”

    见问不出名堂后，赵野也懒得再多费口舌，直接吩咐飞：“拉到后面去，该怎么做你看着办！”

    “火炮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飞可不管这人如何求饶，拖着其就往后厨方向去了。

    见此情形，阮梅生怕搞出大事，连忙拽着赵野袖子，低声劝道：“算啦，反正我也没事，就别在大动干戈了。”

    赵野拍了拍她的，笑着回道：“没事，我看那家伙喝多了，让人带他去醒醒酒。”

    “真的？”

    阮梅对此持怀疑态度，还想再问之时，却听赵野催促道：“行啦，你就别磨叽了，别忘了婆婆还在家里，等着你带好吃的回去呢！”

    着，他便挥招来阿广，让他去后厨打包了几份好菜，塞进阮梅里，亲自将其和罗慧玲几人送到了门口，目送她们离开。

    做完这一切，赵野这才返回包厢，继续陪火水等人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