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战为翅姜维受阻夏侯玄、审谣言邓飏施刑廷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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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夏侯玄竭尽全力、又设法取巧,总算是强行架挡了姜维三个回合。

    其实若夏侯玄一开始就选择硬碰硬的话,顶多也就能在身经百战的姜维下过三个回合,但巧的是姜维先前并没有直接与夏侯、曹氏的大将交过,此刻陡然见到了这门享誉中原的神奇武功,一时之间自然摸不清夏侯玄的实力,也看不破夏侯玄的路数,自然无法迅速破敌。

    两人此刻警惕的相互审视着,就像两只相互警觉凝视的猛兽一样。

    虽然姜维不能迅速击败夏侯玄,但马战不同于步战,夏侯玄家传的‘云行雨步’有很多精妙变化的步法根本无法在马上使出,因此不出十五个回合,夏侯玄来回反复使用的那两招身法肯定会被姜维看破并找到破解之法。

    因此夏侯玄此刻心急如焚,生怕姜维过快的击败自己,导致夏侯霸的得不到后军的接应。

    急中生智的他忽然灵一动,直接冒险在马上以长槊变化使出了太祖一路陌上桑的剑法杀招:‘驾虹霓,乘赤云,登彼九疑历玉门。’

    这一招中前后蕴含了九层内劲,层层内劲不仅会接连叠加,而且每一层的进攻方向都略有偏斜,姜维自然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怪招逼得使不出全力,夏侯玄不知不觉又靠着自己临时改用、化剑为枪的奇招撑了两个回合。

    姜维此刻当然明白夏侯玄根本不是自己的对,但奈何夏侯玄奇招迭出,根本让姜维不能发挥全部实力,姜维眼看着夏侯霸即将溃败的魏军此刻渐渐恢复了士气、重新补好了阵列,心中一阵气苦,不知不觉也反攻了一招势大力沉的杀招!

    夏侯玄见姜维突然暴怒攻来,心中一急,仓促之间便用长槊使出了方才怪招的下一式剑法:‘济天汉,至昆仑,见西王母谒东君。’

    这一招不仅承接着方才叠加了九层的雄浑力道,而且还灌注了新的内劲。如果方才是用九种进攻方向迷惑敌人、争取时间积蓄力道的话,现如今的这一招就是在发挥刚才积攒的九层内劲,将这股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力量灌到了最朴实无华的正中方向!

    姜维暴怒之下放弃了稳扎稳打的策略,直接刺出了只攻不守的全力一槊,夏侯玄情急之下也使出了这招积攒了九层劲力的绝招,两人的长槊就这样以极快的速度、极大的力道朝着对方的心窝刺了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咣’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后,夏侯玄虎口震裂、鲜血直流,中的长槊竟也被震的脱了!

    而姜维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夏侯玄这一招积蓄猛力的杀招比寻常一击要强大的多,身经百战、在这条槊上下了三十年苦功的他,此刻竟也被震的双发麻,长槊从他右震飞出去后,他急忙回抓这才挽回了差点丢失的颜面!

    此时此刻,远处夏侯霸的败兵终于收拢到了一起,和前来救援的魏军大部会合到了一处,夏侯玄也已经满打满算的与姜维激斗了十五个回合了!

    姜维见自己已经失去了胜利的会,意识到局势不妙的他当立断的下了鸣金收兵的将令,差点擒杀夏侯霸的蜀汉大军只能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南下撤退去了。

    夏侯玄夏侯霸竭尽全力打退姜维之后,在后山观战半天的郭淮这才率领着麾下的雍凉军精锐姗姗来迟。

    “都督、仲权,淮助战来迟,万祈恕罪。”

    郭淮望着灰头土脸的夏侯霸,假模作样的赔了个罪。

    双剧痛、鲜血直流的夏侯玄和满身伤痕、灰头土脸的夏侯霸两人此刻冷冷的看了一眼面前一尘不染的郭淮,并无言语。

    郭淮毕竟击破了西海胡王,立有大功,夏侯玄就算是都督,也无法将同样有持节大权的郭淮怎么样。

    姜维联结羌胡、攻略雍凉的计划终于还是失败了,西北边境总算是有惊无险的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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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初夏。

    夏五月。

    就在大将军曹爽风风火火分割河东郡之际,太傅司马懿声称自己旧时风疾复发,需要静养,因此告病回府,不再参与朝会。

    同时,司马懿之弟、尚书令司马孚,也以老病为由,请求逊位。

    甚至就连先前态度不明的何曾也告病不再来朝了!

    原本如同冰炭同器、剑拔弩张的朝堂,如今变得极为诡异,不论大将军曹爽如何更改旧制,竟无一人站出来反对。

    庙堂上老臣们的退让妥协,让曹爽一时之间感到十分的畅快,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的改制已经是大势所趋,所有人都开始支持他了。

    可让曹爽没想到的是,就在河东郡分割到一半的这个节骨眼上,一阵可怕的流言蜚语渐渐自民间传来,传到了曹爽的耳中。

    准确来,这股流言不仅仅只传到了大将军府。

    全洛阳,甚至全中原的百姓吏民,此刻恐怕都已经传唱起来了!

    这流言,正是京城洛阳最近忽然出现的一首简短而攻击力极强的童谣:何邓丁;乱京城

    不仅如此,还有人专门给台阁写了一份匿名的谤书,书中写着这样一句让曹爽、何晏、邓飏、丁谧等人暴跳如雷、大动肝火的话:

    “台中有三狗,二狗崖柴不可当,一狗凭默作疽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书中所谓三狗,指的就是何晏、邓飏和丁谧这三位台阁尚书。

    而默,则是大将军曹爽的字。

    意思就是,台阁之中有三只狗,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咬人,而其中一只狗,更是凭借着“默”的威势凶恶至极,这只狗指的,自然就是曹爽最为信任、屡次献策打压司马家,同意将郭太后幽禁永宁宫的丁谧了。

    一时间,曹爽麾下原本锐意改革的幕僚们,纷纷变得人心惶惶了起来,对于他们来,朝中老臣的反对声就算再大,也不过是政见不合罢了;而如今这些谣言却是自民间而来,这岂不是明,大将军曹爽的改制已然闹到了民怨沸腾的地步?

    即便他们都明白,这些谣言也许不过是太傅党的人刻意制造出来的,但众口铄金,人言可畏,谣言传于众口,有时候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查!此事必须给孤严查!通知荀勖,选拔三百名精干校事,将这些在背后造谣生事嚼舌根的人抓起来,就算将整个中原翻一遍,孤也要在所不惜!”

    暴怒的曹爽此刻明显有点丧失了理智,何晏立即劝曹爽道:

    “大将军,属下觉得此事如此处理,有失妥当!”

    “有什么不妥当!”

    情绪有些失控的曹爽顺便将一件镇纸玉虎扔了出去,不曾想却不偏不倚的砸到了何晏的腿骨,不一会儿,鲜红的血液便将何晏原本绛红的官袍染的发黑了起来。

    曹爽见何晏受了伤,稍稍冷静了下来,他传来下人立即为何晏处理起了伤口,何晏原本因痛苦而扭曲的俊美脸庞,此刻因为曹爽的冷静而稍微得到了缓和。

    “大将军,如若我们大动干戈,搜查百姓,搞得人心惶惶,岂非正是中了司马家的奸计?”

    曹爽听了何晏这话,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他点了点头道:

    ()(e)  “对呀,对呀,孤竟然没有想到此事,如若我们搜查起中原的百姓,那这些流言蜚语恐怕只会变得更加可怕!”

    何晏点了点头道:

    “正是如此,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如今谣言已起,就算再怎么阻挡,也已经无济于事,想要查出背后散布谣言之人,晏倒是有一拙计,还请大将军附耳过来”

    曹爽听了何晏的话后,立即便屏退了左右,附耳上前听了起来。

    听了何晏的话后,曹爽原本紧张愤怒的脸上慢慢出现了一丝神秘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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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之后,在曹爽的授意下,执掌校事府的荀勖荀公曾安排的十余名精锐校事明察暗访,终于将司隶、荆州的一些重要州郡都查了个遍。

    最终,一名叫圭泰的南阳人引起了校事们的注意。

    此人一向自负才华,不甘只做个吏,时常在同僚身边怨天怨地。此人的确有点才,平日里写了不少的残诗短句,风格也与此次突然出现在中原的谣言极为相似。

    校事们最终锁定了此人,二话不便以查核贪墨的罪名将圭泰绑到了廷尉府。

    廷尉司马岐,乃是故大司农司马芝司马子华之子,一向颇有才名,按其族谱,算是司马懿的堂侄,司马师、司马昭兄弟二人的堂兄。

    这一日,司马岐带着年方十六的长子司马肇,正在向精通律法的高柔之侄廷尉监高珣请教问题之时,忽然听到堂外一阵嘈杂喧哗之声:

    “何、邓、丁,乱京城!”

    “住口!”

    司马岐起身掀开木窗去看,只见一个被两名校事架起、浑身伤痕、满嘴骂骂咧咧的人正在口里念叨着最近风靡洛阳的童谣,而另外一位身着绛袍、神态阴鸷的高官不由分便抽了那犯人一个大嘴巴子!

    司马岐仔细看时,这才发现那打人的高官正是大将军曹爽的心腹、朝中的红人,尚书邓飏邓玄茂。

    司马岐安排司马肇进了后堂后,急忙起身,连同高珣一起出了正堂,来到了邓飏的身边:

    “下官司马岐、下官高珣,见过邓尚书。”

    邓飏并不答话,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司马岐和高珣,而后直接质问道:

    “司马岐,高珣,你二人身为廷尉府的长官,不思为国除奸,整日无所事事,致使圭泰等人肆意辱骂非议朝中大员,诋毁国策,有何话?!”

    司马岐此刻明白邓飏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他明白自己此刻绝对不能认怂,否则今日之事将无法对自己堂叔司马懿交代,他整理了一下情绪之后,这才不卑不亢的回答邓飏道:

    “锄奸之事,自有大将军麾下校事来管,卑职只负责审讯送入廷尉的犯人!”

    邓飏见司马岐不是个软柿子,冷哼了一声之后,二话不就让两名校事驾着圭泰往廷尉府地牢走去,司马岐和高珣二人急忙紧跟了上去。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了阴暗恐怖的廷尉地牢,地牢内尽是新关进去的犯人喊冤叫屈的哀嚎声,那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震得牢内火烛不住的跳跃抖动。

    不过此处虽然阴森,但比起那校事府九重的天牢,还是显得亮堂温暖了不少。

    两名校事将圭泰绑缚在了行刑的木柱之上后,二话不就用沾了盐水的皮鞭抽打起了圭泰,皮鞭一沾身,圭泰立即就感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发出了阵阵的惨嚎。

    火光照映之下,依稀可以看到司马岐惨白的脸色和邓飏兴奋的神情。

    “,这童谣是谁指使你写下的?是司马师,还是司马昭?”

    圭泰此刻痛不欲生,每一皮鞭抽下,他就有一种想要招供的冲动,但他一想到囚禁在司马家密室中的那一双儿女,他便硬生生将这份冲动忍了下去。

    不一会儿,圭泰就因难以忍受的痛苦而昏死了过去。

    邓飏的脸上此刻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怜悯,他看着圭泰满是血痕的身体,阴着脸,沉声道:

    “用冷盐水浇醒他,接着审问!”

    “住!”

    就在两名校事要继续动之际,司马岐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厉声呵斥邓飏道:

    “君身为国家枢密要重臣,乃是王室的辅弼肱骨,可如今君不能辅弼皇上修成德政,与古圣贤媲美,反而要在此处尽情发泄私愤,冤枉无辜之人。此举定会让百姓恐惧不安,君就算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大将军考虑吗!”

    司马岐生怕圭泰招架不住酷刑,出什么不该的话来,因此这才站在了曹爽的立场上劝起了邓飏。

    邓飏虽然凶狠阴鸷,但毕竟也是个智者,他明白司马岐所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再如果自己一个不心打死了圭泰,此事反而麻烦,因此邓飏此刻朝着司马岐冷哼了一声后,便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廷尉大牢。

    邓飏走后,司马岐思前想后,觉得曹爽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就算这次自己侥幸没被曹爽整死,久而久之,自己必定还会招致罪过,念及此处,本就身体不好的司马岐便以旧病复发为由离了职。

    司马岐本就有旧疾,此次在地牢受了严刑逼供场面的惊吓,原本不稳定的病情此刻又加剧了起来。再加上邓飏背后曹爽带来的威压,更是让司马岐内心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他回家不久,便再次病倒了。司马懿听闻后,对这个颇有才干,才刚刚提拔为廷尉不足一年,还没有来得及重用的侄儿感到十分的惋惜,立即便让司马师、司马昭兄弟二人带着家中珍藏的珍贵药材去司马岐府上探望去了。

    司马肇亲自接待两位族叔来到了后堂,司马师、司马昭一见司马岐那惨淡无光的脸色,心中顿时惊了一跳,他们原本以为正值壮年的司马岐只不过是偶感恙,可看眼前的情景,他们这位堂兄的身子骨是真的虚弱至极了。

    “兄长,这是我父亲特意给你带来的辽东山参,你命下人煎了,吃上两碗汤药,兴许好得快些!”

    司马岐见司马兄弟二人带来这么珍贵的药材,急忙挣扎着就要起身,司马昭急忙又将他扶了回去:

    “兄长,安心将养,切不可乱动!”

    司马岐急促的咳嗽了一阵之后,这才以感激的目光再次看了兄弟二人一眼。

    司马师、司马昭二人心中此刻尽皆是哀叹惋惜的意思。如此才干非凡的兄弟,是可遇不可求的,因此二人心中此刻只希望司马岐能够早日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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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将军府。

    曹爽听了邓飏的汇报之后,陷入了沉思,此次虽然没能从圭泰口中挖出什么,但却阴差阳错的扳倒了司马岐这个劲敌,这让曹爽原本郁郁的心情再次畅快了起来。

    “廷尉一职事关重大,平叔,你执掌选举,不知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自从“何邓丁,乱京城”、“台中三狗”的童谣在洛阳传唱开来以后,一向爱惜羽毛,视声名如性命的何晏便一直有些闷闷不乐,此刻正在发呆的他见曹爽发问,这才坐端了身子。对此事早有准备的何晏此刻没有思索,就出了他的人选:

    ()(e)  “豫州陈郡郡守陈本陈休元,与泰初乃是,莫逆之交,且其在陈郡推行变法政策十分迅捷,政绩斐然,正好可以顺理成章的调入京城,廷尉一职,我看非他莫属!”

    曹爽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陈本陈本,既然是平叔举荐,这个廷尉,那便给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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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吏曹尚书府。

    府中的景致,比起其它地方,显得尤为清新脱俗。

    庭中多引河水,上架木桥回廊,廊上又有亭榭楼台,可供垂钓、观景之用。

    驸马何晏此刻正立于亭中,若有所思。

    他的眉头紧皱着,使得俊逸面容添了几分愁色。

    这一年来,他跟随大将军力行改制,在颇受曹爽信任的同时,他也经受了不少的压力。

    朝中老臣的口诛笔伐,再加上如今京城百姓的怨声载道,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有些疲惫。

    他望着亭下潺潺而过的水流发着呆,一时之间心中有百般感慨,因此便将心中思绪化在笔端,作了一首诗,不多时,诗句已成,他展开纸张,轻声吟哦道:

    “鸿鹄比翼游,群飞戏太清。

    常恐夭罗,忧祸一旦并。

    岂若集武湖,顺流唼浮萍。

    逍遥放志意,何为怵惕惊。”

    此诗自比鸿鹄,可见何晏胸中所怀大志依旧未灭,但此鸿鹄又“常恐夭罗”,亦可听出其心中的烦闷与恐惧。

    何晏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过了良久,他转头对身旁的厮吩咐道:

    “去,拿我的五石散来。”

    那厮面露为难之色,扭扭捏捏的开口道:

    “君侯,金乡公主吩咐过五石散多服无益,叫的不可再拿给君侯”

    五石散,据最初是当年医圣张仲景开给名士王粲的药。

    当年王粲正值弱冠之年,在荆州刘表下任职,一次在荆州碰到张仲景,张仲景见王粲面有病容,于是就想为王粲医治一番。

    王粲本来并无什么不适之感,但想到对方是与华佗齐名的神医,王粲自然不敢讳疾忌医。张仲景诊断一番后,对王粲:此病到四十岁时,眉毛会渐渐脱落,半年后就会死去,不过现在吃药还来得及。

    王粲闻言大惊失色,于是立即央求张仲景告诉自己医治之法,张仲景提笔写下了一副药方,王粲看时,发现药方上面有五味奇特的药:石钟乳,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

    王粲虽然惧怕张仲景所的怪病发作,但他见这药方上面的药全都是术士炼丹所用的药石,心存顾虑,于是便没有服药。后来王粲自觉没有什么病症,更是将此事抛在了九霄云外。

    后来张仲景再次遇到他,问他是否按时服药,王粲不好意思自己没有遵照医嘱,因此便骗张仲景,自己一直按方服用,效果很好。

    张仲景看了一眼王粲的气色,便知道王粲在撒谎,于是他摇头叹息道:讳疾忌医,悔之晚矣。

    果然,二十年后的某一天,王粲的眉毛忽然开始脱落,半年之后,他果然如张仲景所预言的一样,病发身亡了。

    自此以后,张仲景这张药方便在民间流传了开来,被很多人当成了能救命的神仙方。

    这张五石散的药方,后来便传到了何晏中后,何晏对其稍稍做了改动后,自己便开始常年服用了起来。

    由于何晏乃是太祖曹操养子,再加上他乃是金乡公主的夫婿,身份尊贵的他带头开始服用此药,自然有很多人趋之若鹜,一时间,五石散在整个魏国的官场坊间流行了起来。

    服用五石散后,整个人会变得兴奋无比、飘飘欲仙,但与此同时也会出现极重的副作用!

    吃了这药后,必须要快步行走来发散药力,此过程被称之为“行散”。服用五石散后,肌肤也会变得极其敏感,所以服药者穿的衣服不能太紧,否则很容易就会磨损皮肤,所以服用五石散后,最适宜穿上一身宽袍大袖之服。

    不仅如此,行散之时,还必须进冷食、饮热酒,来加速药力的发散才行。

    如若不及时发散,也会有很严重的后果。有人就是在服用大量五石散后,未能及时行散而燥热毙命的!

    何晏此刻见厮神情忸怩,于是大声呵责道:

    “速速去拿!”

    厮见自己拗不过家主,只能叹了一口气,转身去取冷食、五石散、热酒所用的炭火鼎器去了。

    何晏煮酒、食散服药之后,顿时觉得通体上下舒爽无比,连日以来所忧虑的事也暂时被抛到了脑后。

    他一时之间心驰神摇、情绪激荡,因此起身旋舞,又趁着酒劲药力赋了一首新诗,只听他吟唱道:

    “转蓬去其根,流飘从风移。

    茫茫四海途,悠悠焉可弥。

    愿为浮萍草,托身寄清池。

    且以乐今日,其后非可知。”

    也许,自己只有此时此刻,才能够暂时作乐吧,举酒狂歌的何晏如是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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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市南面,太傅府中。

    告病休假的老人此刻正坐在书房内,望着窗外聚散的浮云,以及来往翱翔的飞鸟。

    “父亲,您叫孩儿吗?”

    长子司马师进入书房后,朝着老人行了一礼。

    “师儿,你来了。”

    司马懿用颇为赞许的眼神望着自家日渐精明强干的大儿子:

    “为父先前让你去办的那件事,你办得如何了?”

    “启禀父亲,人早已招募齐备,一月前孩儿便已安排专人秘密训练起了他们!”

    “很好,如若我司马家要真正的把控这洛阳城,仅仅依靠上那点禁军,怎么能够呢?如今有了这些能够为咱们效死力的人,司马家要成大事,也就不那么难了!”

    不多时,太傅府书房内聚集了几位前来探望太傅病情的老臣,这几人分别是已无实权的刘放、孙资、高柔,以及司徒卫臻、王观、卢毓等人。

    “太傅,这曹爽真是可恶至极,如今的朝堂,他不仅只遮天,而且还大举搞什么改制,简直是不把我们这些老人放在眼里!”

    孙资发牢骚道。

    “没错儿。”

    刘放也附和道:

    “太傅,您老人家一向足智多谋,可不能任由曹爽这样胡闹下去啊!”

    “子弃刘放之字、彦龙孙资之字,稍安勿躁。”

    司马懿捋着他那花白的胡须,慢悠悠的道:

    “曹爽如今强行改制,正是逆天而行,九品官人法已实施数十年,岂是他改就能彻底改掉的?只要咱们这些世族们上下一心,难道还会怕他一个后辈晚生么?”

    司马懿此刻面露一丝冷色,他继续道:

    “所以,诸君只需耐心等待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