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用力过猛!
文良平很无语!
文良平很难堪!
文良平想死或者想让江来死。
良好的出身,优渥的家世,精英教育,从到大,一直生活在被人逢迎着吹捧着的美好世界这还是人生头一回被人当面指着鼻子骂你虚伪你气你猜疑你不是好人。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文良平盯着江来,半饷不出话来。
他的脸色阴沉之极,仿佛从那些皱纹中间就能够挤出水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由阴转睛,继而又换成那幅让人如沐春风的爽朗笑意。
这一次,笑容要真诚实在多了。
他把江来的抓的更紧了,用力的摇晃着江来的胳膊,道:“服了。我老文今天算是服了。心服口服。我从来没有遇到一个遇到一个像是江大师这样的人。我这张老脸啊,是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被抽打着。嘿,你别,还挺痛快。”
文良平转身看向施道谙,道:“你这个师弟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模一样啊。快人快语,直言不讳,毫不留情。”
施道谙扫了江来一眼,笑呵呵的看着文良平道:“主要还是文总心胸宽广,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他要是这么别人,怕是对方早就要拍桌子挽袖子准备动打人了。这种事情搁我身上,我是受不了的。和文总这么一比较,看来还是我修养不够啊。”
“胡。”江来很不满的纠正施道谙的观点,道:“我以前都是这么别人的,并没有人拍桌子挽袖子动打人。每个人的成功都非偶然,文总能够把生意做这么大,自然有其过人之处。能忍、善变、妙解局。若是我几句话文总就受不了要动打人,不就更加印证我所的那些话的真实性?他又不傻。”
“是是是,你的对。”施道谙一幅欲哭无泪的模样,指着江来对文良平道:“文总你看看,我平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我怕我肯定会英年早逝,活活被这个家伙给气死。”
“不不不,我倒是很喜欢江大师的这种性格。到了我这种位置吧,身边好话的人数不胜数,但是想听一句真心话那是难如登天啊。”文良平幽幽的感叹了一句,道:“其实我自己知道,江大师的是正确的。人在商场多年,尔虞我诈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事情实在是见的太多了,很多时候我连自己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分辩不清楚了。”
“看起来我文良平朋友众多,相识满天下,但是,真心知已能有几人?我没办法相信别人,甚至都没办法相信自己的家人。你拥有的东西多了,被人惦记的东西也就多了。猜忌是个大毛病啊,整天思来想去的,实在是让人身心疲惫。所以你们也看到了,我请了这尊大光普照观音挂在胸口。为的就是让我沐浴佛光,内心通透,别总是用那点儿龌龊心思去审人。”
“嘿,你神不神,这才一照面,就被江大师给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简直让我老文无地自容啊。我以为挂块佛牌就能改了自己的性子,看来这性子啊已经根植在骨子里了,一举一投足就漏了我的老底。惭愧,实在是惭愧。”
“不用惭愧。”江来出声劝慰:“每个人都有缺陷,施道谙也有。”
“对对,我也有。”施道谙连连出声附和。他不敢自己没有,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是这么了,江来会立即当众指出自己的诸多缺陷,而且第一条永远是好色。
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好色。
虽然他确实喜欢漂亮姑娘。
文良平一脸殷切的看向江来,道:“大师,我为我之前的人心思向你道歉。我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向您请教你给我,我这园林到底有哪些地方是需要改进的?不瞒你,这个园花费了我不少的心思,当然,也花费了我不少的钱。我请了好几个大师来给我做园林设计,也融合了一些我自己的想法自认为做的还是不错的。所以也时常在这里接待贵宾,招待朋友。有事没事的都要向人吹上几句。”
“你当真让我提建议?”江来问道。“我的建议就是建议,不是你想要的赞美。”
“千真万确,诚心实意。”文良平一脸坚定的道。“就提建议,就提缺点,不是这个都不成。”
“那你先把我放开。”江来道:“你有汗。”
“对不起对不起”文良平一脸尴尬,赶紧松开了江来的掌。
起来也奇怪,被一个人喷久了,喷着喷着被喷的人都习惯了。
江来接过施道谙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掌,这才看着文良平道:“细节处见真功夫,奇思妙想,精巧绝伦。但是,整天的风格却给人极其不协调统一的感觉。之前我还在奇怪这是不是园林设计师故意做成这种一步一景的风格,刚才听文总了之后才明白,这一个园你请了好几个设计师,而每个设计师的设计风格和设计思路又很难达到和谐统一,尽管后来者拼命的想要去向前面的人靠拢,但是,痕迹还是太明显了。处见妙,大处现拙。”
文良平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道:“我就嘛,这园看多了总感觉有一些不太对劲儿,不太自然。但是到底是什么问题又想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原本想着多找几个大师来帮忙看看,这园子就会越来越好。没想到倒是弄巧成拙了。”
“还有一个更加致命的问题。”江来道。
“大师,还有什么问题?你尽管,不必避讳。”文良平现在对江来奉若天人,极尽恭敬。你想想,一个敢当面把自己骂的狗血淋头的人,难道还不是高人吗?
江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文良平这一身的行头,道:“把你上的松石摘下。”
“好的。”文良平虽然不明白大师为何会让他做这件事情,还是如言把上的绿松石链摘下交给旁边的管家保管。“大师,这也和我那园子有关系?”
“再把你脖子上的玉牌摘下。”
“好的。”
“腰间的玉佩摘下。”
“摘。”
“胸口的怀表摘下。”
“摘。”
等到文良平把这几样饰物全部都摘下了,江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是不是感觉轻松多了?”
“是的。”文良平点了点头,问道:“大师,这和我的园子有什么关系?”
“园子和你犯了同一个毛病。”江来道。
“什么毛病?”
“用力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