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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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只剩八个月不到,若是无法如期找到医仙为若妍医治,她便要终身受制于‘索心丸’了,他知道想要找到医仙的希望并不大,颇有些无能为力的感觉。

    让一个人死很容易,为何想让一个人健康平安的活着却这么难

    对病情一无所知的浅在曹瀚告知她已经齐厉安置在京城内某处僻静居所之后,是夜当她再次与齐若妍梦中相会的时候,就一脸得意洋洋的要求她履行约定,但那多疑的女人却怀疑皇帝在使诈,提出必须当面见到父亲确定他一切安好之后才能安心离去,这让浅十分懊恼却又拿她没一点办法。

    第二天,浅一如往常的在皇帝怀中醒来,见他面带柔情,双瞳泛着温柔的水光不知已经凝望着自己多久了,浅对他嫣然一笑道声早,然后就不失时的向他提出想见父亲一面的要求。

    见他有些犹豫,浅为了真正成为这个身体的主人,只得继续发挥演技,在皇帝身上磨蹭撒娇道“皇上,您就让我去见见爹嘛,不定会想起以前的事呢!好不好嘛?”慵懒却柔而不媚的声音听的她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只能咬牙忍着,因为事实证明目前这招对付他十分有效。

    果然,浅刚发挥完毕,就发现皇帝的表情更加柔和,眸光更加温润,满心欢喜的以为已经被自己迷惑的他会满口答应,谁知他张口的却是“现在还不行,御医你身子太弱,还需静养些日子,过些时候等你身子再好些一定让你们父女见面,此事急不得,你还是安心养病要紧。”

    浅乖巧的点头,用微笑来表达自己的感激,心里除了懊恼之外联想到的却是昨天戴御医诊脉之后,白皮太监古怪的神色,再加上皇帝对她时刻都保持着心翼翼的态度,让她不得不开始怀疑这身体是不是已经到了病入膏肓,无药可医,随时会挂的地步了。

    更让她迷惑不解的是那苦到极点的汤药又被换成了熟悉的“速效救心丸”,问御医为什么,被御医无视,只听到他离去前叮嘱奴才们每日最多只可让她服用一丸。

    此时浅已经顾不得殿内有人没人,一把抓着绣儿拉到墙角压低了声音问“绣儿,你老实告诉我,这药先前到底是从哪来的?”

    浅并不知道这药的副作用,之所以会急着问绣儿是因为她想起皇帝曾经异常决绝的警告过她绝不允许再服用此药,并且当场毁了所有的药,当时她就疑心这药并非好药,但她想不通的是这次又是什么原因促使皇帝改变主意,让她重服这药的目的里是不是包裹着什么她一时还无法参透的险恶用心?

    那些朝朝暮暮萦绕于周身的温暖,那不时凝视隐含深情的眼神,难道也是他刻意伪造虚构用来迷惑她的吗?如果是,那么她必须承认他的演技绝对和她不相上下。

    心里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闷闷的有些不舒服

    嗤笑一声,她还有什么是可供他利用的,有必要这么处心积虑的玩她吗?身为帝皇心胸却狭隘到要和一个女人过不去的地步,那么即使不是暴君也一定是个昏君,迟早亡国!

    浅心里正骂着,就见绣儿揉揉被抓疼的臂,两只绞在一起,挺委屈的望着她道“绣儿不知道呀!当时是姐将药瓶交给绣儿,也没是从哪得的,就让绣儿好好替您保管着,是只要您心痛病犯时服下一丸就可解除痛楚的”

    浅望着绣儿绞的通红的指嘴角开始上扬。

    显然这丫头在谎!就像大多数人谎时会眼神游移,会不自觉的摸鼻子、眨眼睛一样,那几只绞的通红的指就是最好的证明,而绣儿的心虚让她更加怀疑这药的好坏。

    这两天闲着没事,浅反倒可以静下心来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发生的事,以及和遇见的每个人相处的点滴过程都细细的回想了几遍,心中除了增加了更多谜团之外,也让她发现绣儿在和她话时经常会有一个不自觉的动作――绞指。

    女孩子有一些动作也无可厚非,开始她也没多想,但经过这两天有意识的试探和观察,发现只有在她谎的时候才有这种动作。

    这么明显的事情自己竟然到现在才发现,自己辛苦训练多年才拥有的强于常人几倍的敏锐已经消失了大半的事实让浅默默哀悼了好久,不过她也没去点破绣儿,因为这反倒更利于她去准确判断这丫头话语中的真真假假,何必去多此一举呢?如果以后有适当的时再让这丫头领略一下专业与业余之间的差别吧!

    “唉”浅故意当着绣儿的面幽幽的叹道“可惜我不记得是谁给我的了,否则真要好好感激他呢!”

    到底是哪个缺德东西把药交给齐若妍让她服用的呢?一定是个她十分相信的人吧!否则齐若妍也不会安安心心的吃了这么久也没有产生一点点的怀疑。

    会是那个青梅竹马的林焰吗?浅不太确定,决定还是下次见面的时候问她本人好了,不过这药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再吃了。

    停服御医所开之药又暗自藏起应该每日服用‘索心丸’的浅,很快就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浑身酸痛、乏力,没有食欲,心情开始无法控制的烦躁不安,白天昏昏沉沉,夜里又无法入睡,整个人迅速憔悴了下去。

    三天之后她陷入了昏迷,气息微弱,曹瀚震怒,当即就要下旨处斩戴御医。

    “皇上息怒!齐氏之所以会昏迷皆因她并未服食‘索心丸’之故,这绝非臣之过啊!请皇上明察!”戴御医跪地磕头如捣蒜。

    满室的奴才闻言噗通通全部跪地,个个吓的脸色煞白,他们明明每日都看着她吃了药,怎么会没吃呢!

    曹瀚眸光如利剑一般扫过奴才们没什么,取了粒“索心丸”在,捏开浅紧闭的双唇硬塞了进去,此药入口即化,服药之后浅的呼吸很快就舒缓起来,曹瀚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些。

    浅幽幽转醒时天色已近黄昏,宫中尚未点燃灯烛,夕阳的余晖从窗口洒落,在殿内渲染出一色金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气氛安静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