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 ? 语重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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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不行?难道娘娘的病就这样拖下去么?出了什么差池你们谁担得起这个责任?”莫欢的语气尖酸刻薄,指尖直指御医的鼻子。

    凌忆晚虽然觉得这样的欢特别陌生,但是她始终相信他有他的苦衷,她无力地问道“请问公公,究竟有何事情?”

    莫欢斜眼睨了她一眼,满脸地不屑以及冷笑“也没什么,只是我们贵妃娘娘得了一种怪病,什么药都不见效,唯有用自家亲人身上的肉熬汤喝才行,可是娘娘又不忍心吃相爷以及相爷夫人的肉,那也便只有夫人您喽!”

    原来如此,可是何须这么大的仗势呢?只是因为萧亦寒上早朝去了,他们就可以如此了么?凌怀冰终究还是恃宠而骄,萧亦寒只是留她一夜她便如此,那么若是两夜、三夜呢?难道还要了她的性命不成么?如今她已是他们中的蝼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为了佑庭,她不能求死,一切耻辱都可以忍受,只要能够苟活于世便就是天大的恩赐。

    但是凌怀冰并没有要取她性命,只是变着法子折磨她,如此还是她有足够的自信萧亦寒得知了之后只会一笑而过么?那么她是不是也太低估了她凌忆晚的能耐了呢?

    “既然是为了救贵妃,那你们来我身上取肉便是了。”凌忆晚面色一寒,看得莫欢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她没有看错,莫欢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分明是不舍,但是他很快便恢复了之前的高傲,双叉腰开始指使着身后的内侍宫女“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忙,娘娘的病可拖不得,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们谁能够担得起这个责任?”

    雪蓉在所有人的身后悄悄露出了身子,走至莫欢的面前语重心长地道“莫公公,娘娘特地让我过来与您一声,这里的所有人她都信不过,娘娘唯一信任的人便就是公公您。”

    莫欢回首望了望凌忆晚,他的神情有些凝滞,又是这样么?他明明已经让自己成为了这样无耻的一个人,但是为何她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完全信任他?既然不信任又何苦要一次又一次地试探他?其实她不过是因为找不到一个可信任之人而产生的危感罢了。

    他很快转过身子向着雪蓉的方向一作揖“还请雪蓉姑娘放宽心,这事若是换成别人来做杂家也不可能放心呀!”罢便示意御医准备好工具。

    雪蓉却好似是依旧不放心,向前走了几步,远远地望着莫欢的动作,生怕他会忍不下心下不了一般。

    这样不经意的动作却是让莫欢大感不妙,本来他所计划好的是暗自割下自己腕上的肉蒙混过去,可是如今雪蓉这么近距离地监视着,这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一时之间他有些犹豫了起来,难道真的要从二姐的腕上割下一块肉么?他又怎么能够忍心呢?

    望着托盘中放着的巧弯钩匕首,莫欢闭了闭眼,以一种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低语道“二姐,我并没有变,依旧还是您心目中的那个欢,我如今会投靠大姐,只不过是为帮您铺就锦绣前程。”

    低沉的嗓音,完全不见方才的尖利,她禁不住讶异,作为内侍又怎会有如此深沉的嗓音呢?莫非

    凌忆晚一字一句听得明了,余光瞟了远处的雪蓉,朱唇微启,努力让自己的嘴唇不动“我知道你还是那个欢,也明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你所愿意见到的,若是这么做可以让她从此信任你的话那就下吧!”

    “二姐,对不起。”莫欢拉过她伸过来的臂,低声与身边的御医了些什么,御医心神领会地向后退了几步,直到确认了他无法看见他这边的情形之后才将匕首轻轻点在凌忆晚的腕之上,一颗血珠自伤口处渗出,痛得她咬紧了嘴唇,但是莫欢很快将匕首抽走,转而伸向了自己的宽袖之内,正在这个惊心动魄的时刻,雪蓉走至他的身边,低声提醒道“莫不是公公下不了了吧?”

    莫欢蓦然一惊,执着匕首的猛然一颤,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之下只能狠狠地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心翼翼地在凌忆晚那苍白的肌肤之上用匕首轻轻划过,一道血痕顿时出现在了腕之上,血色妖娆地蜿蜒开来,空气中飘散而出的是鲜血的腥香。

    雪蓉清晰地看到锋利的匕首在凌忆晚的臂之上剐下一块肉,她心下大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强忍住胃中的翻滚。

    凌忆晚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紧紧闭起双眼不再去看那鲜血直流的腕,这样的切肤之痛让她今生都无法忘怀,那股恨意也便从今日起深入骨髓之中,终有一日,她会让她凌怀冰血债血偿。

    莫欢心翼翼地将肉放入瓷盅之中,盖上盖子之后万分心疼地抚了抚凌忆晚的,他强忍住马上就要决堤的泪水,已经不敢话,他怕颤抖的声音惹来猜忌。

    御医在一边无奈地摇首叹息,一边仔细地帮她把伤口包扎了起来,自古红颜多薄命,可怜晚夫人失了荣耀失了地位,竟然还要遭受到来自自己亲姐姐的非人折磨,何其可叹可惜。

    凌忆晚自始至终都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甚至没有留下一滴泪水,只是缓缓睁开眼来,淡然地望着包扎好的伤口,欢依旧是懂她的,腕上方一点点的位置,是多么容易无意间露出来让萧亦寒看到。

    虽然她对萧亦寒这个人并不了解,但是她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在他的心中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这般地虐待她,别人,甚至是她最爱的凌怀冰也未必可以。

    她不露声色地露出一抹浅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凌怀冰,既然你今日不仁就休怪她凌忆晚日后不义。

    莫欢一直没有离去,雪蓉却是再也无法忍受这满屋子的血腥味,她走至莫欢的身后压低了声音道“莫公公,我先回去复命了。”

    莫欢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冷着脸道“雪蓉姑娘,你留下,应当由我回去复命才是”罢他回首若有深意地盯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今日皇上或许是不会去淑仪宫了,你留在这里或许更容易达到你的目的。”

    雪蓉的脸瞬间变了颜色,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那我便与公公一同回去罢!”原来,娘娘根本不信任任何一个人,她用一件又一件事情来证明莫欢不是在阴奉阳违,也一次又一次地不让她接近皇上,但凡皇上出现,她便是整个宫中与圣颜最无缘的那个人。

    “走吧!”莫欢恢复了之前的冷漠以及高傲,踩着步子带着一干人趾高气昂地离去。

    凌忆晚这才微微转过了身子,望着莫欢的背影禁不住长长叹息,他时刻以这样的姿态出现,难道只为凌怀冰招来不满么?但是他是否有想过,如此不但为凌怀冰树敌,更为他自己树敌呢?他何苦为了一个她而将自己逼入这样的境地之中呢?

    暖阁的内侍待他们离去之后,忍无可忍地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不就是元贵妃身边的红人么?胆敢不将咱们这些在皇上身边的人都不放在眼里”声音很,他身边的人也应声附和着,如此看来凌怀冰的所作所为在宫中已经是不受待见的了。

    门被轻轻关上,凌忆晚这才摸了摸包着纱布的伤口,她的视线死死地盯着门的方向,好久好久之后,门外终于隐约有了一抹身影出现,她的笑意暗暗隐去,所有的一切都在心底计划着。

    刚刚好的一瞬间,门被打开,她刻意神情慌乱地将缩进了袖口。

    很显然,一举一动全部入了他的眼,他剑眉紧蹙,额头之上青筋微暴,快步走到了她的眼前厉声问道“你方才那么慌张地是将什么东西藏起来了?”

    凌忆晚委屈地抬首,将受伤的再次往里缩了一缩“回皇上的话,没没什么”

    这一个举动似乎是激得他的愤怒更盛了一些,他没有一丝一毫怜香惜玉地将她的臂拉了出来。

    她杏眸微闭,瞬间的疼痛让她紧紧蹙起了眉头。

    看着眼前的臂上缠绕着的白色纱布,隐约渗出了一丝鲜血,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片刻之后才心翼翼地将她的放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凌忆晚睁开双眼,平静地缩回自己的,而后微微一笑道“皇上,妾婢没事,只是自己不心被划伤了而已,已经包扎过了,不碍事的。”

    萧亦寒满脸的不信任,他大喝一声“宝如!”

    年轻的内侍宝如战战兢兢地快步走了进来,他的头始终垂得很低,凌忆晚怎么也无法看清他的脸庞。

    “宝如,你,方才朕在上早朝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萧亦寒的眸中寒光一闪,原本平静的宝如便有些瑟瑟发抖了起来,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

    凌忆晚用她那一只没有受伤的轻轻拉了拉萧亦寒宽大的袖子,低声道“妾婢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皇上又何苦为难他呢!”

    就这么轻轻一拉,拉得萧亦寒的心在瞬间一颤,仿佛有一股暖流在心底拂过,触动了那一片柔软,他微微侧目,不自觉地握住了她巧却又开始长出新茧的,微微皱起了眉头“你们只需与朕实话便可,朕答应你们不会怪罪任何人。”

    宝如这才暗自舒了一口气“回皇上的话,方才莫公公来过”

    “莫欢?他来做什么?”萧亦寒瞥了一眼她已经藏起来的上的臂。

    还没等宝如开口,凌忆晚便抢先道“也没有什么,莫欢他曾经是相府的家奴,又曾经侍候过妾婢,如今只是听妾婢在皇上这里,不过是姐姐派他来看看罢了。”

    “朕知道了。”萧亦寒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怀冰为什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凌忆晚在她这里,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性子他也已经几乎捉摸透了,她并不像是一个会对自己妹妹如此热心之人,此次前来恐怕是为了打探清楚她与他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那是打翻了醋坛子了吧!

    “但是朕如今还是不知道你的新伤口是从何而来的。”萧亦寒并不避嫌宝如,深深地凝望着凌忆晚闪躲的双眸,就在那一个瞬间,他的指紧紧地扣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他的眼眸“看着朕的眼睛告诉朕,莫欢对你做了什么?不要试图撒谎,否则那颗续命的药丸或许会送不到冷宫。”

    凌忆晚讶然地瞪大双眸,随即低垂下眼睑,唇角浮起一抹看不真切的冷笑,她轻叹一声,幽幽地道“姐姐是嫡出,而妾婢是庶出,自她与我不相往来,即便是入了宫她也依旧视我如眼中钉,不管怎样,她依旧是妾婢的姐姐,所以无论她有什么要求,妾婢都会满足,今日她她得了一种怪病,需用亲人身上的肉作为药引,所以”

    不等她完,萧亦寒的脸色陡然一寒,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的翠微宫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是他最爱的怀冰,但是如此也未免太恃宠而骄。

    见他有了薄怒,凌忆晚眼眸中的泪珠滑落下来,她颤抖着道“这些都是妾婢自愿的,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姐姐。”

    听她如此一,萧亦寒的心头没来由地一暖,下一刻便温情地揽过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胸怀“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朕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他顿了顿,指忍不住轻抚她的面颊“如今你身在冷宫,朕无法时时护你周全,所以只要你点头,你便还是晚清宫的一宫之主。”

    这样柔缓的语气,却是听得凌忆晚惊心,她明白这是最后的一次会,她抬起头凝望着他刀削似的俊逸侧脸,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是一种复仇的冷漠,但是却很快便做出了一副娇羞的模样“请皇上容妾婢考虑一下”

    “好!朕给你时间考虑,这段日子你在这里安心养伤便好,没有人会再来打扰你了。”温情的言语,与昨晚那个萧亦寒完全判若两人。

    凌忆晚诧异,宝如更诧异。

    宝如忍不住抬起头来,望了望一向冷漠的皇上以及羞红了脸庞的晚夫人。

    凌忆晚终于看清了宝如的脸,清俊的脸庞似乎是稚气未脱,明眸皓齿,在她看来,他一点都不像是少年内侍,更像是一名少女。

    感觉到了凌忆晚的目光,宝如红着脸再次低垂下了头颅。

    看着他可以躬着的背部,凌忆晚似乎是明白了,恐怕这宝如真的是一名少女罢!

    “皇上”凌忆晚往萧亦寒的怀中靠得更近了一些“这些日子妾婢若是在这里的话,冷宫的襄阳王无人照料,而且续命药也必须准时服下”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入他的耳便幻成万道刺,毫不留情地凿着耳膜。原来她愿意考虑是有这样的原因的,其实他是早该想到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萧佑庭。

    淑仪宫之内,轻烟缭绕在身侧,缕缕幽香扑面而来,一只纤纤玉接过莫欢递过来的药汁,每一个动作都娇媚至极,艳丽的红唇忽的微微勾起一抹冷笑,还未来得及看清便已经氤氲在了药汁芬芳的雾气之中。

    凌怀冰无力地侧卧在贵妃榻之上,纤拔下发间的银簪方准备刺入药汁之中,莫欢却是微笑着阻止了她的动作“娘娘请放下心来,莫欢已经是娘娘的人,必不会有二心,若是娘娘依旧不信任莫欢,大可以让莫欢自己试药。”

    “本宫就喜欢这样的人。”罢便无力地垂下掌,等着莫欢喝药。

    莫欢的脸庞始终保持着微笑,平静地端起中的药汁喝了一口,顿时一种奇香沁入五脏六脾,一时之间他的思绪有些混乱,看着这一碗用二姐腕上的肉熬出来的药汁,他的心中顿时有些五味杂陈,有着不尽的苦涩,但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将内心的真实情绪放在脸庞之上,只是淡然地等待着。

    时间悄悄流逝,在确认莫欢没事之后,凌怀冰这才端起药汁浅浅地尝了一口,这种奇异的香味让她没有任何理由地厌恶,所以并没有准备接着喝第二口。

    雪蓉见状,在一边低声问道“娘娘,余下的药汁是否需要倒掉呢?”

    凌怀冰眨了眨眼,慵懒地道“留着吧!虽不喜欢那贱人,但是闻着这处处透出肉香的药味本宫的心情便会莫名的大好。”

    莫欢抬眼,这么些年,大姐非但没有收敛自己的脾气,如今反而愈加变本加厉,长久下去这样的个性在后宫之中除去了皇上的宠爱之外,还有什么可以支持她走到最高处呢?在这里,唯有如二姐这般的隐忍才会越走越远,而他必定会帮她扫除满地荆棘,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让她笑傲在红粉战场。

    “莫欢,来”凌怀冰勾了勾指,莫欢躬着身子走到了她的身旁,她娇笑了一声,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本宫一早便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内侍,本宫更是知道父亲派你入宫的目的。”罢便推开他的身子接着道“只要跟着本宫好好地为本宫效力,日后必定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这一句话是给莫欢同时也是给雪蓉听的。

    雪蓉低下头去,垂眉顺眼地应和“奴婢明白。”

    正在这个时候,殿外传来的传报的声音“皇上驾到!”

    皇上这么快便知道这件事情了么?那贱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有能耐,可惜在这里,光有能耐不够。

    凌怀冰立即作出一副极为虚弱的模样,微眯着的双眼很快便氤氲出一层水雾,待到萧亦寒来到她的身边之时,便已经低声哭泣了起来“还请皇上原谅,臣妾无法请安了。”

    萧亦寒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放置在身边矮几上的浓黑药汁,掌轻轻地抚了抚她略显苍白的脸庞道“朕并不是拘泥礼节之人,爱妃既然身子不适,自然是应该好好歇息的。”

    凌怀冰刚刚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萧亦寒便端起一旁放置的药汁,故作关切地道“既然爱妃身体不适,怎么能够依旧这么任性呢?应当乖乖把把这碗药汁喝碗才是。”

    凌怀冰的笑容瞬间凝结“药汁太苦,臣妾实在是难以下咽。”

    萧亦寒却是扶起她的身子,直接将药汁凑近了她的唇边“良药苦口利于病,要爱妃的妹妹晚夫人也不容易,为了爱妃的病竟然愿意割下自己的肉作为药引,这样的一份心意又怎能够辜负呢?”

    凌怀冰的面色一沉,满眼厌恶地盯着药汁“皇上,这药臣妾只要想到这是用妹妹的肉做的药引,臣妾就更是满心愧疚,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喝下去。”

    “那可就真的辜负了晚夫人的一片心意了?”萧亦寒拿起巧的勺子朝着药丸舀了一勺,眼神依旧温柔地一如既往,但是举起的竟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凌怀冰一怔,片刻之间再也找不到推脱的辞,只能够忍住胃里的翻滚,张口将那一勺药汁喝了下去,即便难以下咽,但她的心头依旧是快活的,那贱人如今也只能够成为她的口中食而已,这还远远不够,她要她一辈子都是她的口中之食。

    “这样才对。”萧亦寒的笑容愈发地温和了起来“朕已经问过御医了,只要喝完这碗药,爱妃这找不到源头的怪病很快便会好了。”罢便将剩余的药汁递给一边的雪蓉“你记得让你们娘娘把药喝碗,若是有任何差池,唯你是问,知道么?”

    雪蓉战战兢兢地伸接过药丸“是,皇上。”她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有缘面圣,竟然就是这样的境况。

    就在这个时候,萧亦寒故意多看了雪蓉两眼,随后又露出饱含深意的笑容,随后他便如愿看到了凌怀冰暗暗地恶狠狠地瞪了雪蓉一眼,那种可怕的眼神真让他难以与当年他所邂逅的怀冰联系在一起。

    凌怀冰扯了扯嘴唇,任雪蓉一勺一勺地舀起药汁送至她的口中,她也一口一口喝得有些麻木,方才皇上看雪蓉的眼神有了深远的寒意,看来这雪蓉的容貌是留不得了。

    待到雪蓉紧张地将整碗的药汁喂完,凌怀冰这才大舒一口气“皇上,真的好苦,若是每次都这样,那臣妾以后都不要生病了。”

    萧亦寒这才满意地站起身子“你且先好生休养着身子,朕是要过段时间再来看爱妃了,这几日朕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恐怕无法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