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 亿点磨砺,亿点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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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一瞬间,红毛始祖觉得,眼前这位花粉帝曾经挨过的毒打或许、可能少了点,被镇压在高原上的岁月短了些,否则何以道出这般“普信”之言啊!

    借用外力红毛始祖欲言又止,欲止又言——这世上还有哪一条进化路,比你所开辟的花粉路更注重外力的吗?!

    那漫天飘扬的花粉粒子,那沉淀在世间山川河流深处的花粉粒子,无一不是先贤人杰所遗留下来的信念、豪情、勇气,化作花粉路修士前进的资粮,帮助洗礼与蜕变

    这跟血脉法有的一拼了!

    只是,血脉法是再苦一苦祖宗,再苦一苦后人,骂名我来背。

    而花粉路,就是再苦一苦英雄,再苦一苦人杰,人家死了都不放过,还要被拉起来打工。

    苦了英雄,苦了人杰,却还能有个好名声,让血脉法哭晕在厕所,骂骂咧咧的加入诡异阵营,大喊“狗利诡异生死以,不详传承红毛责”。

    现在,红毛始祖深刻、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水平,认真扮演大腿挂件的角色,走关系,靠背景,为自己开辟超脱路,外力借用便借用了。

    可花粉帝么,却有些忘了本,忘记自己是“观赏花”,不是什么“食人花”!

    红毛始祖沉默着,久久无言,只是那眼神无比犀利,凝视花粉帝,像是要看透她的五脏六腑,究竟是没心没肺到忽略了现实?还是有熊心豹子胆,所以无所畏惧?

    许是这样拷问灵魂的目光太恐怖了,让花粉帝终于从“普信”的幻梦中清醒过来,回忆起了自己在这里的食物链上的位置。

    “嘿嘿”

    她尴尬的笑着,“‘外力’的话,你就当我没过好了”

    着着,像是为自己找台阶一般,“道尊祭轮回,高原意识祭三世铜棺,大梦仙尊祭邪祖不少超脱的生灵都是靠着外力才凌驾在祭道之上,再多我一个也不算多哈”

    不得不,花粉帝是很懂为自己释怀心理压力的。

    她这么一扒拉,一眨眼间就心安理得了,走捷径也无所谓了,毕竟正如她所,这年头走捷径的才是主流,靠自己的没几个,再多她一个走后门的也不算什么。

    红毛始祖终于收回了目光,慢吞吞的开口,“你有这份觉悟就好不是我你,以我看,就你这般性情、智慧,没有点什么外力帮助,恐怕终生无望祭道之上。”

    他着很伤人的话,在花粉帝的眼神逐渐危险的时候,又话锋一转,“不过,不得不,你其实有一好牌,只要你能醒悟,认真操作,祭道之上不能唾可得,却也是近在眼前。”

    “哦?”花粉帝认真了,仔细聆听。

    红毛始祖深深的看着她,又转过身看向来时的地方,那是大梦仙尊的道场,他刚离开没多远就被花粉帝给堵住了,一场交锋,一场鏖战,杀了个天昏地暗。

    “一个现成的模板就在眼前,道友还未悟吗?!”他看着纵然示意了,还是一脸茫然的花粉帝,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友,你可真是”

    “唉,我忽然明白兄长曾经所过的话的内涵花粉帝,她懂什么花粉路?”

    这句话最诛心,让花粉帝涨红了脸——太伤人自尊了!

    她不懂花粉路?

    怎么?你们懂?!

    她有三分想要跳脚的冲动,却又知红毛始祖不会无的放矢,保持着七分的克制。

    在跳脚和克制中,她隐约捕捉到了怎样的灵感,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大梦仙尊的道场所在,一个恢宏的大世闪耀,又有六界轮转,若有若无像是一株道树,承载道花,凝结道果

    花粉帝的目光逐渐深邃,呢喃轻语,“根、茎、叶、花、果”

    大梦仙尊赖以成道的凭依,他从始至终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一群人的并肩苦叶!

    有荒天帝的种子法,生根发芽。

    有魔祖的血脉法,众生为茎。

    有邪祖的轮回法,叶生叶落。

    有花粉帝的花粉路,牺牲为花。

    最终,四种进化路完美组合,抓住邪祖叶凡斩掉的因果,顷刻炼化,终于缔结了道果!

    对此,花粉帝的心情很复杂——自己所登峰造极的进化路,都被别人拿去作为超脱的重要拼图了,可她自己的路却无法再走下去,缺失了一份至关重要、舍弃一切的勇气。

    可如今,却有一位始祖在,她从来就不懂花粉路,自然是走不下去的。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花粉帝悠悠道,“是了,我太看重花粉所抽象的概念了,那些英雄豪杰的勇气、信念、豪情,视作花粉粒子,成为我脚下道路前行的触媒。”

    “但是我应该是花啊!”

    她慨叹一声,一只抬起,出现在中的,是一颗种子。

    “一朵观赏花,从来不止有花粉才对。”

    她叹息道,“我为花,如今却只重视花粉,以此来共鸣世间的牺牲意志”

    “但,这是我的主人走过的路,是长恒希望我走的路,却从来不是我的全部”

    花粉帝的眼中闪过明悟。

    “我应有花开花落的一生,这本就是我曾经蒙昧无觉时的演化,盛开后凋谢,化成种子,又重新生长。”

    在那曾经三世铜棺主人的院中,正是一朵观赏花,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往复更迭。

    “不是长长久久,永不凋零,不断沉淀那其实是‘万劫轮回莲’的表演。”

    “我共鸣牺牲,凝结花粉,看似波澜壮阔,璀璨万分但,却已经偏离了我的正道。”

    花粉帝长长吐出一口气,“所有的花粉,沉淀在山川草木中,沉淀在日月星河中,看似勾勒了最波澜壮阔的画卷,但什么是花粉?”

    “花粉的使命又是什么?”

    “是生命的传递,是希望的传递”

    她苦笑一声,“沉淀花粉又有什么用?传花授粉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让我这唯一的花长满世间的每一个角落,不再唯一,不再孤单”

    着着,她迟疑了,皱眉了,看向红毛始祖,“这是我真正应该走的路?不过,若是这样,祂为什么不指点出来,告知于我呢?”

    她很疑惑。

    “因为这样的话,我可以,但三世铜棺的主人是不会的,只能借别人的口来。”

    红毛始祖很淡定,“这是祂的道路所决定的你对一个能把世间反反复复的祭了一遍又一遍的生灵传承、传递?”

    “行不通的好吧!”

    “历史断代,时空化作虚无,整个世间都被扬了,哪还有未来?哪还需要传递?”红毛始祖耸了耸肩,“太过极端,以至于祂自己都裂开了。”

    “但你看他裂开之后的表现可知,祂其实也是有着些许改变的念头与想法的诡异一族的出现或许便与之有关。”

    “大祭世间,十个始祖就足够了,哪还需要什么‘族群’的帮助?”

    “但是,的确有诡异一族来到世上,有了黑暗生灵这样的特殊族群。”

    “原初物质能不断稀释,可主要的效果却并未减少,都能让亡者通灵,让尸体复生。”

    “源头所在,所内蕴的玄妙,让人深思。”

    作为诡异一族硕果仅存的初代始祖,红毛始祖对此很有发言权。

    原初物质的特殊,也是他最初时会生出“抢班夺权”心思的原因所在。

    如果原初物质只能改造仙帝化始祖,让他们成为天选打工人,大祭负责人,哪还能搞什么红毛一族独霸诡异,不祥正统在红毛?

    正是因为原初物质纵然稀释千百万倍,照样能“点化”亡者,才有了操作的余地,魔帝血脉集体入驻诡异,玩一偷梁换柱。

    这侧面反应,原初物质中蕴藏了传递的希望,有着打造一种共同体、共同认知的潜在意图。

    若极端一点,整个世间的生灵都死去了,被稀释的原初物质改造,全部都化作诡异一族

    没有了不同种族的纷争,没有了不同文明的对抗那时,会不会是一个完美和谐的世界?

    虽然这样的世界可能会抽象一些,这个体生红毛,那个流淌黑血,这个一身金鳞,那个吞云吐雾

    但是,大家都信仰原初,供奉他们的“造物主”,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

    或许,这的确是一个“完美世界”,是乌托邦的世界,一场短痛后,迎来的是诡异又和谐的世界。

    可惜

    原初物质的本意可能是好的,高原意识却执行坏了。

    作为还在胎盘里的胚胎,需要无尽生命力滋养,所以就成了反反复复的收割与献祭。

    祂扩散原初物质,却又不将整个世间都侵蚀——没有正常的生命,祂去哪里收割生命力?

    于是,这个过程卡住了,让短痛变成了无止境的长痛。

    “某种意义上,原初物质的侵蚀性,也可以看作是一种另类的花粉了”红毛始祖轻语,“你所开辟的花粉路,花粉粒子能为修士进行洗礼,原初物质又何尝不可?”

    “相比于你,原初物质更进一步不止是洗礼,更有传花授粉。”

    “以生灵为载体,结出不祥的果实最终,一个诡异化的真灵诞生。”

    “不是夺舍,而是诞生!”

    “所以,诡异生灵能够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当你在阳光下看到一个诡异生灵的时候,便要知晓,在那暗中,早已经有千千万万的诡异生灵了”

    “可惜,虽然这诡异的族群源头是那位三世铜棺的主人,但很显然祂并不怎么待见”

    红毛始祖摇头,“不过,诡异是诡异,你是你你若能走通这一条路,祂多半会很欣慰。”

    “所以,有的话祂没有,也不会,但你却来到了这里,见到了我,见到了大梦仙尊的道场。”

    “借我之口来告诉你,借大梦仙尊的案例来启发你”

    “你要化作完整的花,让你的那份绚烂在未来不止有你,而是有千千万万的你,传递这份美好,这份希望”

    “我想来想去,你也就这份用处了,谁叫你是一朵观赏花呢?”

    “除了观赏,除了美,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多的用处了”

    红毛始祖摸了摸下巴,“旧时高原院中花,开满寻常百姓家?”

    “”花粉帝斜视着他,那张嘴实在是太能戳人心窝子,让人一阵又一阵的“气抖冷”。

    “道理我都懂,然后呢?”花粉帝深呼吸,才压下了内心的那份邪火。

    “当然是想办法传花授粉了啊!”红毛始祖两一摊,“做大做强,创造辉煌”

    “你所未能走下去的路,让别人来替你走”

    “这很合理!”

    “作为植物成精,走什么路?当然是让别人代劳!”

    “不过话回来,花怎么传花授粉来着?”

    红毛始祖跟花粉帝大眼瞪眼。

    这是一个好问题。

    “我我不知道啊!”花粉帝两眼懵圈,“在我懵懂时,除了那株莲,只有我这唯一一朵花,再无同类”

    “也对。”红毛始祖点点头,“那可是铜棺主的地盘来着。”

    “但,时代变了,作为观赏花,你还是唯一但世间的‘奇葩’,却有许许多多”

    “而话回来,以我的粗浅认知,传花授粉的过程,多少要依靠些许媒介”红毛沉吟,“或许,是蜂群?”

    “一只蜜蜂,飞到花丛中”

    “又或许,是以风为媒随风而动”

    “蜂风”

    “当然,这些只是普通的花授粉的媒介,你么想背起你鼓捣出来的花粉,那怕是很有些难度,会很吃力”

    红毛始祖到这里,感慨两声,“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邪祖,天降大任于其身也,需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伤其心灵直至万念俱灰,心丧若死,于绝境中大彻大悟,脱胎换骨,生无边豪情,决绝信念,无上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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