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谁也治不了
面对儿子和儿媳的哭嚎卖惨,贾母还能什么?不是你们先招惹的人家吗?
如今吃亏了,就开始哭天抢地,早干什么去了?
而且看蔷哥儿那架势,一看就是个不能吃亏的主,谁去都不一定有用啊。
于是想了想,只能道:“等过阵子蔷哥儿消了气,我再跟他吧。”
贾赦哪能等到那个时候,悲戚的道:“母亲,那是个心狠的,如果今天不拿回来,不定明天就直接拿去发卖了呀。”
“儿子的那些东西都是命根子,若没了,我也不活了,干脆也像珍哥儿那样,死了倒省心。”
听他得如此凄惨,又想到上次蔷哥儿对自己也毫不客气,大脸宝又义愤填膺的道:“蔷哥儿这是怎么了,把剿匪的威风都带到家里了吗?今天抄了大老爷的家,明天岂不是连我”
“宝玉”一直未出声的王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喝止。
因为她之前已经了解了事情的起因,本来就是大哥先弄的鬼。
更重要的是,她得知贾蔷提议趁此会请求宫里废了兄长的爵位,然后由宝玉来承袭。
可这么好的事情,最终却功亏一篑,让她的心情一下就不好了,刚才还在心里生闷气呢。
却没想到,自己这个傻子还在帮大哥话,他真要死了才好呢。
可是,大脸宝畏老爹如鼠,但并不怎么怕老娘,所以并没有闭嘴,而是连忙反驳道:“太太,难道我得不对吗?蔷哥儿自从当了家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到处耍威风。”
“大老爷好歹是长辈,又一把年纪了,他都如此不尊重,以后对我,对环儿,兰哥儿,甚至老爷,他能尊重?”
探春暗自摇头,大老爷的名声又不是没听过,以前都是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谁敢欺负他?
这次他不但吃了大亏,还找不回场子,甚至要到老太太这里告状,其中必有很大隐情。
黛玉平时不怎么关心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只是本能的觉得这件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且这种场合也没有自己话的份,所以只是默默的看着。
哪怕是心直口快的湘云,也知道此时不能乱话,只有爱哥哥仗着二太太和老太太宠溺,口无遮拦。
()(e) 王夫人虽然心里气急,但面上还是平和的道:“宝玉,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要妄下定论。没人敢无缘无故的在贾府抄家,即便是蔷哥儿也不行。”
大脸宝疑惑:“莫非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探春和湘云扫了他一眼,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不然老太太早生气了。
看到向着自己的宝玉被弟妹王夫人劝阻,邢夫人怨恨的扫了一眼,然后泣声道:“若老爷没了,我也不活了,大家都死了干净。腾出地儿,让他一個人作威作福去。”
贾母气急道:“你们想省心,可什么时候让我省过心?你们拿了东府的东西,早还回去不就没今天的事吗?”
“如今蔷哥儿用同样的法子去报复你们,你们就到我这里来告他的状,让我替你们出头,你们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蔷哥儿性子你们也看到了,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你们越和他对着来,他越是不依。”
“我这个时候帮你们出头,他不定转头就闹进宫里去了,到那时能有你们的好?”
听了这话,不知内情的黛玉、探春和湘云几人瞬间恍然,原来如此。
湘云直接看向大脸宝,似乎在:“亏着蔷哥儿先前还派人送了那么多赏赐的东西过来,你也拿了不少,转头就向着告他状的大老爷,还他耍威风。爱哥哥有些不分是非了。”
探春秀眉微皱,心中沉思:“二哥哥是不是和蔷哥儿有什么过节?好几次都不分青红皂白的数落蔷哥儿。”
大脸宝感受到几双目光看向自己,也觉得有些臊得慌,脸红的低头不语,但他心里还是觉得蔷哥儿也不对,怎么就不能让着点长辈呢?还要以牙还牙。没有尊卑,太跋扈了。
贾赦和邢夫人也瞬间闭嘴,感觉那子恐怕真的连老太太的面子都不给。
那样的话,即便请老太太出马也不行了。
可如果连老太太都不中用了,那这偌大的贾府,还有谁能治得了他?那些东西还怎么拿回来?
想到此,贾赦心里一阵揪痛,简直痛得不能呼吸,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邢夫人泣声道:“家里已经被全搬空了,我们连日子都没法儿过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贾母哪还不知道她的意思,随即对一旁的鸳鸯道:“把先前蔷哥儿送给我的东西,拿一些过来。”
()(e) 众人听了这话,顿时有些想笑。
因为蔷哥儿立了大功,宫里赏赐了不少东西,他便派人拿了好一些过来,可好像唯独没有给大老爷和大太太,还把他们的家给抄了。
如今,这两人来告状,东西没拿回来,还要靠蔷哥儿赏赐的东西过日子。
这不得不,蔷哥儿真是爱憎分明,和他没什么过节的,有好东西他都舍得给。
和他不对付的,他是丝毫不留情面啊。
也怪大老爷、大太太,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这样一个主,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除了他们,感受最深的就是王熙凤了,眼下她只想尽快化解这个侄儿对自己的不满,不然,等他的刀落到自己头上,再想哭都来不及了。
她已经打定主意了,等会儿就去拿了林之孝和他媳妇的身契,先斩后奏,直接把人先送过去再。
到时候太太若追问起来,再想办法应对,先把蔷儿这关过了再。
而且太太再怎么处置,肯定也不如蔷儿那么狠,太可怕了。
宁国府,贾蔷一声令下,将赖升、俞禄几人押了出来。
他们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赦老爷已经将东西还了回来,蔷二爷是要放了他们。
可没想到,贾蔷只是冷冷的道:“都吧,伱们这些年都贪墨了公中多少银子?”
“若如实交代,我可以开一面,否则,就不要怪我下无情了。”
几人大惊,赖升连忙道:“二爷,我哪敢打主子家银子的主意,每笔采买都是有账的,二爷可详查。”
“是啊,主子对我们不薄,我们哪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啊。”俞禄也跟着道。
贾蔷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啊,上刑。”
几人脸色大变,赖升更是惊恐的道:“二爷,贾府自祖宗以来,皆是宽柔以待下人,你不,不能这样啊。”
“就是对你们太好了,才不知天高地厚,都欺到主子头上来了。”
罢,便不再理他。
几个亲兵上前,直接像死狗一般将几人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