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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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曼猝不及防。

    她走得好好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被强掳上车。

    傅展年冷着脸坐进驾驶座。

    锁车,踩油门。

    知曼回过神,一下从副驾驶蹦起来。

    她指着傅展年怒吼:“你干什么啊!”

    这人是强盗吗?

    傅展年单手控方向盘,另一只手翻出烟盒,摸了烟,没点燃,咬在唇间。

    他语气不明:“坐下。”

    知曼不动,恨恨瞪着他。

    傅展年:“坐下,系安全带。别让我第三遍。”

    知曼梗着脖子。

    绿灯。

    傅展年故意加快车速。

    随着惯性,知曼重重倒坐在皮椅上。

    她委屈得要命,眼圈一片红。

    抽噎开口:“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啊……”

    一片真心,换来无止境的绝望就算了,她认了。

    现在居然还要被他各种折磨。

    这是个什么道理?

    傅展年气笑了:“让你系安全带,还是我错了?”

    知曼低头抹眼睛,一声不吭,也不看他。

    明明得并非这件事。

    只是忍耐刚好到了临界点,爆发出来。

    委屈在她心里,“咕嘟咕嘟”冒着气泡,怎么都没法消停下来。

    傅展年把车停在路边。

    “哪儿撞疼了?我看看。”

    知曼咬唇,甩开他手,“不要你管!”

    傅展年眼色微沉。

    往日,他冷淡一些,姑娘就会主动上来,也不上嘘寒问暖大献殷勤,就是娇娇怯怯地、乖乖巧巧地,找借口待在他旁边。

    因着她那模样,傅展年心情就会好上许多。

    然而就这么几个星期,知曼宛如换了个人。

    他再皱眉,再生气,她也视若无睹了。

    傅展年心里有火气。

    他伸手,绕过知曼肩膀,替她拉上安全带。

    不和姑娘计较。

    傅展年把餐巾纸放到她腿上,重新发动车。

    他淡淡开口:“回家。”

    那个碍眼男孩的事,必须回家好好。

    ……

    路虎驶过十字路口。

    前面树下,有警车停着,车灯一闪一闪,十分引人注目。

    警车边站了两个警察,身穿制服,脸色凝重,仔细盯着来往车辆。

    见到路虎开过去,其中一位伸手,拦停了车。

    傅展年心情不佳。

    降下车窗时,他脸色有些黑。

    那警察没被他吓住,严肃开口道:“这位先生,有人报案,你绑架了他朋友,麻烦你下车来接受一下检查。”

    傅展年:“……”

    知曼也被吓到了。

    她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

    微信和未接来电都已经炸了。

    宋奇给她发了几百条消息。

    因为手机开得震动,放在包里,她又在走神,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要是真被绑架,按照他这个操作,知曼多半已经因为手机太吵,被灭口了。

    她哭笑不得,连忙回复他。

    【我没事。】

    傅展年已经下车,和警察开始沟通。

    “这是我女朋友。”

    那年轻警察看了看他模样。

    傅展年这气质,这脸,还有这车,话不用多,就让人先信了七八分。

    “女朋友?你把她名字报一下。”

    傅展年冷着脸,“知曼。”

    “哪两个字?”

    “知道的知,曼妙的曼。”

    警察敲了敲车窗,让知曼把身份证拿出来。

    确定名字没错之后,看了看她年纪,又看向傅展年,狐疑地问道:“她是哪里人?多大了?”

    傅展年毫不犹豫,很快答了。

    警察:“那那个报案的,和你女朋友什么关系?”

    傅展年冷冷一笑。

    “应该是一个会做白日梦的追求者。”

    “……”

    傅展年开车,带着知曼跟警车一同去了派出所。

    宋奇坐在里头等着。

    见到知曼进来,立马跑上来,慌慌张张量她。

    “知曼,你真没事吗?”

    知曼有点感动。

    她朝宋奇笑了一下,“真没事。”

    当时那情况,任谁看都像是傅展年劫持了她,也不怪宋奇误会。

    实际上,确实就是挟持。

    她恨恨瞪了一眼傅展年背影。

    宋奇放下心来。

    顿了顿,他犹犹豫豫开口:“那……这位先生是……?”

    傅展年签完名,往知曼这儿走来。

    他听到宋奇话,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没给知曼开口机会。

    傅展年:“我是知曼男朋友。”

    宋奇:“……”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愣在原地。

    知曼想解释。

    还未开口,傅展年已经将揽进怀里,强硬地带着她离开了。

    把知曼塞进路虎,他关上车门,冷淡地瞟了宋奇一眼。

    眼神如刀。

    刀刀刺骨。

    宋奇还没从冲击里回过神来。

    他摸了摸手臂。

    -

    知曼被带回半月湾。

    她垂着眼,算回房休息。

    傅展年摔上门,一把抓住她肩膀,将她按在墙上。

    动弹不得。

    知曼被迫抬头,与傅展年对视。

    傅展年盯了她许久。

    一个字一个字,带着凛冽杀气。

    他问:“那男的是谁?”

    知曼扭头,避开他目光,“同事。”

    傅展年冷冷笑了。

    “今天不是面试么,工作还没落实,就先认识新同事了?”

    知曼只觉得他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完全不想多,“嗯。”

    傅展年捏着她下巴,逼迫她抬头。

    他很少这样失态,连声音里都带着实体化的浓浓怒意。

    “不许去。你想去实习,我明天替你安排。”

    知曼再也装不下去。

    她抬高声音:“你凭什么!”

    傅展年:“我不喜欢有人觊觎我女朋友。明天跟我去公司,实习。”

    知曼和他对视良久。

    他眼里满含暴戾。

    声音里都是冰渣子,仿佛能一下戳死人。

    傅展年:“除非,你想让这个男生消失在海市。”

    她登时便落泪了。

    “傅、傅展年……你……你别管我……你压根都不爱我,为什么要来影响我的人生……我不要、不要去你公司……”

    知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受够了。

    本来以为短暂服软,就没什么了。

    哪想到傅展年居然变本加厉。

    今天他会出现在地铁站那儿,想必是对她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不定还让人跟踪她了。

    知曼相信,傅展年有那个本事。

    他可是傅展年啊。

    海市富豪圈里,人人都得称一声傅先生。

    通天手段,用在她一个学生身上,也真是黑色幽默。

    知曼泪眼朦胧,越想越气,越哭越凶。

    泪珠一串串往下掉。

    她低着头,用手背用力抹眼睛。

    傅展年看她可怜模样,心搅在一起,只觉得舌尖又酸又苦。

    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恨不得将姑娘揉进怀里。

    揉进身体里。

    傅展年哑着嗓子,“……别哭了。”

    知曼把脸埋进手掌心。

    声音闷闷的,从指缝里漏出来。

    “我算你什么人,女朋友?不是的,傅先生,不是,这是个好听的名字,任谁来看,我都是你的情.人,是你的玩.物,是你前女友的替身,给你解闷逗乐的。你要让我去你公司,给你的所有员工看笑话吗?”

    傅展年一愣。

    怒气“噌”一下,冒出来。

    他捏着知曼肩膀,紧紧蹙着眉,“是谁的?”

    “……”

    “谁你是我情.人、玩.物、替身的?”傅展年气急了,“我还没有那么LOW。”

    知曼抬眸。

    她望向他眼底。

    “难道不是么。”

    傅展年抿唇,不话。

    她含着泪,低低笑了一声:“起来,我也真是不敬业,都不知道你那心上人的名字。”

    “知曼!”

    “傅先生,她的照片,我有这个荣幸看看么?”

    知曼着,用力推开了傅展年。

    ……

    家里的气氛在这场争吵后,彻底降到了冰点。

    傅展年甩上书房门,再也没出来过。

    知曼将被子拿到客房,反锁上房门。

    临睡前。

    因为哭了太久,她眼睛又红又肿。

    知曼不得不拿了冰袋,敷在眼睛上。

    太累了。

    身体也累。

    心情也累。

    和傅展年在一起之后,其实每一天都是甜蜜又痛苦。

    她以为开之后就能一点点收拾心情,然后再干干脆脆遗忘。

    实际上,每一次妥协,都是剖心挖脏般地痛苦。

    知曼握着拳。

    如果原来对傅展年,是百分之一百的爱。

    闹到现在应该已经只有百分之五十了。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彻底离开她的世界。

    知曼躺在床上,一点点、不受控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

    傅展年用备用钥匙,轻轻开了客房门。

    夜色很深了。

    他没有开灯,就着客厅灯光,紧紧凝视着知曼眉眼。

    冰袋已经掉到了枕头上。

    傅展年将冰袋拿走,扔掉。

    这样看,其实知曼和林寒霜也没有那么像了。

    也是。

    林寒霜若是活到现在,也不可能是这青春模样了。

    她大抵会变成一个艳光四射的女强人。

    不会这么乖乖。

    让人舍不得松手,又舍不得用什么雷霆手段教训她。

    傅展年叹气。

    他轻轻躺到她旁边,将她搂进怀中。

    或许是已经成了习惯,知曼熟睡时,感觉到热源,一翻身,习惯性靠到他身上。

    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密不可分。

    傅展年在知曼耳边,慢条斯理开口:“你可以去FQ实习……但是要是再和那个男生走那么近,就哪儿也别去了,安安静静待在我旁边就行了。”

    声音低沉,宛如梦中私语。

    知曼半梦半醒,感觉到有人咬住了她耳垂。

    痴迷地咬了一下又一下。

    痒痒的。

    又酥又麻。

    “曼曼,这是我最后一次让步。”

    作者有话要:  感谢大家的地雷和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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