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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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针之所不能,药之所不及者,则以艾灸之。针虽捷不如艾稳。”

    常不为之所以采用推拿按揉加艾灸的方法给程爷爷治腿,一个是对症下药,二是以稳为主。

    经过常不为前前后后几个时的治疗,程爷爷的腿已经有了热的感觉,不再冰冰凉的了,而且能够自己站住了。

    程爷爷虽然还不能迈步走路,但是比起以前只能坐着躺着那是前进了一大步,相信假以时日,程爷爷恢复走路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程爷爷高兴,拉着常不为的不放,激动的:“常啊,你给了程爷爷希望啊!程爷爷怎么感谢你呀!”

    常不为:“程爷爷,您是革命老前辈,这都是我们当辈的应该做的,您可千万别啥感谢的话。”

    “我也就这么点能力,您要让我干别的,我还干不了呢。比方像您一样上战场杀敌报国,我还真的做不到呢。”

    程爷爷一摆:“常,此一时彼一时也,我们那个年代就是战争年代,你不杀鬼子,鬼子就杀你的全家呀!”

    “你不跟着太祖他老人家推倒三座大山,咱们穷苦老百姓就得祖祖辈辈受压迫受剥削呀!”

    程爷爷打开了话匣子:

    “我是三一年“九一八”事变后逃难逃进关里的。”

    “那时候我,才十五六岁,逃难的路上遇到了一股队伍,因为没吃的,就跟着这股队伍走。”

    “走的时间长了,这股队伍就把我留下了,因为我,队伍就让我在团部当勤务兵。

    “后来我就跟着这股队伍,一直就走到了长城边上驻扎,再后来,我们就跟鬼子干起来了。”

    “那家伙,那真是打了一个昏地暗哪!打到后来,这股队伍就被打散了,我就跟着那些残兵败将继续跑。”

    “又跑了有半个多月吧,大概是跑到了北陕地界,就碰上我们老团长的队伍了,我们这些残兵败将就被老团长他们给收编了。”

    “那时候,我们老团长还不是团长呢,就是个连长。”

    “老团长看我,就让我给他当通讯员,这时候,我才知道,收编我们这些残兵败将的是刘志丹的队伍。”

    “从这以后,我就一直跟着老团长了,再后来,等我长大了,下到主力连队了,抗战也全面的开始了。”

    “那才是真的艰苦呢!老百姓吃糠咽菜,节省出一点点的口粮送给咱们人民军队。”

    “那也吃不饱啊,经常是三根肠子闲着两根半,咱们的武器也不行,子弹又少,就是这么艰苦,我们也还是照样杀鬼子。”

    “我们学习太祖他老人家的书,打持久战,打游击战,转悠着找会就狠狠地削鬼子一把。”

    “再后来我们军队开展了大生产运动,慢慢的解决了吃饭的问题,吃饱了才有劲跟鬼子斗。”

    “就这样打了七八年,鬼子就投降了,后来就是常凯申撕毁和平协议,打解放战争。”

    “我跟着老团长从咱们东北辽沈战役开始打,然后就是打到平津战役,再然后就是渡江战役。”

    “反正就是一直往南打,过了长江,解放了南京,又解放了上海,就这么一溜边光的一直打到海南岛。”

    “打到了海南岛这也没算完,后来山姆老鬼子又打到鸭绿江边,我又跟着老团长打完抗援战争。”

    “唉,想想我那些战友啊,昨还活蹦乱跳的呢,第二就没回来呀!”

    “比比他们,我知足,我知足啊!”

    “回来之后,老团长早当师长了,连我都当了团长了,再后来,咱们军队改制了。”

    “我年龄大了,也不打仗了,主要还是我文化不够,脾气倔犟,干脆,我就要求解甲归田了。”

    “无官一身轻,什么心也不用操,回到老家乡颐养年,水也甜,人也亲,连喘气都是时候的味儿。”

    常不为给程爷爷端过水杯,程爷爷喝了半杯水:

    “你程爷爷我一辈子耿直刚正,宁折不弯,老了老了,却让这帮混混兔崽子们气了我一回。”

    “还是我心性不够啊,我老团长当初就一再批评我:一定要修身养性、修身养性,我特么可就是修炼不了呢。”

    常不为:“程爷爷你放心,俗话恢恢疏而不漏,恶人自有恶人磨。”

    “咱不跟他一样的,要不然咱不也成了痞子混混了么,是不是啊?”

    程爷爷哈哈笑道:“常你的对,咱不跟他一样的,跟他一样的咱掉价。”

    “你程爷爷我那是有名的战斗英雄,国家还发我一块匾呢!”

    着对程奶奶:“老婆子,去,把我那宝贝拿来给常看看。”

    程奶奶一撇嘴:“又显摆了是吧,行,我给你拿去。”

    程奶奶出去不大功夫,抱着一个用毯子包着的长方形包裹进来。

    常不为连忙上去接过包裹,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程奶奶心翼翼的一层一层的打开包裹,只见一层毯子之后是一层油布,然后就是一层绵纸。

    打开绵纸,常不为看见一块长方形的木板,紫檀色,不太大,约莫半米长,三十公分宽,三公分厚那么一块木板。

    上面刻着“人民功臣”四个隶书大字,常不为不由然的肃然起敬。

    常不为恭恭敬敬的对着那块“人民功臣”的匾深深的鞠了一躬。

    程奶奶推着程爷爷,也来到这块匾前,程爷爷伸出轻轻的抚摸着匾,眼泪花就在眼窝里打转了。

    程爷爷擦了擦眼角:“常啊,这块匾,虽然是国家给我的奖赏,但是我可绝不敢挂在我的屋里。”

    “这是国家和党给我那些成百上千个战友们共同的奖赏啊!”

    “所以,我不敢独挂,只有想那些战友、同志、首长们的时候,才拿出来敬拜一下。”

    完,示意程奶奶包上匾,保存起来。

    程爷爷拿出钥匙打开桌子的一个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木盒,常不为看见了一堆的奖章。

    程爷爷一个一个慢慢的拿出奖章,把奖章排在桌子上,不但有奖章,还有程爷爷在各个时期,各个部队的佩章臂章。

    常不为以前一直都是在电影电视里看到这些奖章佩章,现在看到真的了,十分的激动:

    “程爷爷,我可以拿起来看看么?”

    程爷爷笑道:“拿出来就是给你看的,我老头子也只有这些东西能回忆回忆,显摆显摆了。”

    “这还得是在你们面前,这要是让老团长知道了,还不一脚把我踹趴下:让你臭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