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声 九
九
刘元柱收到了一封马九旺的信,是伊清阁老板亲自送过来的,看完锁进柜子,让魏宝去叫刘元生和周吉。
两人进来,刘元生:“你们写两封信,一封写给韩旅长本人,是恳请,另一封写给省府,是告状。大意是土匪贼骨头这几年活动猖獗,近日,米江镇方管事被劫,此獠已威胁到全甘州家境富裕绅士的家产、人生安全等等,恳请韩旅长剿灭土匪贼骨头,还地方一个安宁,把前两年贼骨头做的案也写上,语气措辞你们自己斟酌,告状信加上韩旅长镇守甘州,放纵匪患,致使贼骨头一伙肆无忌惮,到处抢劫等内容,我现在去找关富智,回来咱们商量后敲定,后续的事还要你们去跑。”
刘元柱把自己要联络乡绅联名上书韩旅长和省府的事告知关富智,让关富智也参与,关富智犹豫着答应了。等刘元柱一出门,关富智立马就到韩起茂办公室报告,并请示道:“旅长,是不是想办法阻止他们。”
韩起茂摇了摇:“士绅不同于普通百姓,人家又站在了道义的制高点上,况且告诉你就是为了通知我嘛,你回去吧,”又叫道:“马,通知营以上军官到议事厅开会,人到齐叫我。”
韩起茂在会上布置了剿匪事宜,命令王团长亲自带兵逐乡清查,搜寻贼骨头的老窝。会议结束,他就写了一封信,派人快马送到西宁。
刘元柱回家就安排刘元生和周吉,一个跑乡下,一个跑城里,让乡绅们在书信上签名,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的道理大家是懂的,这事很快办好了。
马九旺和刘元柱只不过是想用这种办法迫使韩起茂采取行动,剿匪成功当然好,不成功也会让贼骨头不得安生,至少能让他消停一段时间,顾不上对付刘家和罗望,让刘元柱和罗望集中精力弄工厂和市场的事,不定还会把沉到水底的吴三木捞出来。
几天后,韩起茂收到甘州各乡镇乡绅们的联名信,要求剿灭土匪贼骨头。自己主子的回信到了,内容也是要求剿灭土匪,末尾有一句,再不尽守土之责、任由匪患肆虐,日奶奶滚到厨房里削山药(洋芋)去。
王团长带一连官兵,把城周围四邻八乡了篦了一遍,每到一个村子先四面围住,士兵进村逐户清查,鸡鸣狗吠的声音就会响一阵子。土匪窝子没有找到,到是每天收兵回来时,队伍步伐整齐地走过城区,有细心的人听到,随着步伐节奏,官兵口袋里发出叮当叮当的金属撞击声,那是钱的声音。
声势浩大的清乡剿匪,成果是打死了两个拦路抢劫的叫花子和官兵口袋里的银元。
王团长写了一个战果报告交给韩旅长,韩起茂看完:“王团长,你部一连包围了土匪贼骨头一伙,打死数名匪,贼骨头带残匪逃窜。剿匪还要继续下去,第一阶段的剿匪是有成绩的嘛,战报里漏了,拿回去重写,写完交要室上报。”
吴燕山听到剿匪的消息长叹一声对老四:“人家弄的比我多几十倍不止,我们是匪嘛。”
达盛昌还没有开张,罗望的生意就讨了个彩,告示在公学口贴出去的第一天就卖出去脚踏车五十多辆。
罗望和周吉分了工,罗望张罗生意、管账目和器,周吉管后勤事务、人员工钱。
车夫老杨两口子都让罗望请到了达盛昌。老杨并不老,也就三十来岁,长年在街上拉车,风吹日晒,儿子死后头发花白了,就显得老气,从上工第一天起别人就称呼老杨。罗望按排他跟厂家技术人员学脚踏车、缝纫和其它器的修理维护。婆姨为大家做饭,厨房里收拾的干净利索,把大家的伙食弄的不错,大家伙儿对这两口子很尊敬。
到脚踏车卖出三百多辆的时候,维修和更换配件的人多了起来,罗望和周吉商量把门市旁的偏房专设为设备维护、修理脚踏车的操做间,摆上货架。工具配件全部上架,交给老扬管理,对内设备维护,对外进行脚踏车出售维修。
罗望母子、鲁老太母女搬家后,鲁家院里居住的是王积富兄妹和黑城子招来的人,罗望让王积富做工头,上工监督工人工作,下工管理这些工人。
母亲接的衣帽缝制的活一直没断过,作坊内设备试运行一段时间后,已正常运转,工人经过培训已经能够上,生意实际上已经做起来了。
达盛昌的匾额挂了上去,用红布盖着,就等开张仪式时揭开。
刘元柱带着魏宝来到达盛昌,罗望和周吉陪着查看一番后,刘元柱对两人:“厂子已经转起来了,揭牌仪式还得半个月,市场上皮货价格在底部运行,会保持一段时间相对稳定,贼骨头近期也不会出,借这个缓冲期我去一趟西宁,最长十天回来,市场和工厂这两个地方你俩一定要把住,如果大仓出货价上涨,周管事要注意,不仅不随行情上调价格,反而要比现价降一成挂牌。”
交待好甘州的事,刘元柱带着魏宝去了西宁。
刘家在西宁的分号掌柜姓马,回族,最初是店里的伙计,为人活泛,很会来事。西宁分号开张第一年,生意半死不活,刘元柱极为不满,有了换掌柜的想法。年底刘元柱来分号结算,马掌柜看准会,找到刘元柱住的旅店,两人谈了一夜,刘元柱发现他眼光独到,对分号的问题看的精准,拿出来的办法竟然和自己的思路不谋而和,当即决定,聘请他做掌柜,把原来的掌柜李云带回甘州放在了周吉下做库管。
不到半年,西宁分号获得丰厚盈利,当年,刘元柱给了马掌柜西宁分号两成的份子,参与分红。
不久,马掌柜搭上部队军需官的线,承揽了部分军需生意,西宁分号迅速扩张,成了西宁城数得着的大商号,刘元柱给了马掌柜西宁分号四成份子的奖励。马掌柜从一个伙计用很短的时间成了西宁富商。这也体现了刘元柱给人一份事业的用人思路。
刘元柱到了西宁分号,拉着马掌柜就进了他的房间,劈头就问:“马掌柜有把握吗?”马掌柜:“六七成吧,我现在就去约一下,大掌柜您先喝茶、看账册。”
马掌柜完就出去了,刘元柱让账房拿来账册边喝茶边看,又问了一些事,让账房陪自己把门市、库房查看一遍。
马掌柜回来告诉刘元柱,人约定在晚上,需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
刘元柱:“去看看东西。”
两人到马掌柜的房间,马掌柜从墙壁暗格内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打开后双递给刘元柱,里面是一对玉石镯,刘元柱拿出来对比着。
马掌柜:“是和田子料,他新婚不久,这个正对味口。”
刘元柱称赞:“不错,你会办事。”
傍晚时分,马掌柜带刘元柱和魏宝来到一个茶室,到包厢门口,马掌柜示意魏宝别进去,敲了几下包厢门,里面:“进来吧。”
两人推门进去,坐着喝盖碗茶的年轻军人站起来:“马掌柜请坐。”
马掌柜没有坐,介绍道:“这位是马队长,”“这位是我的东家刘掌柜。”年轻军人握住刘元柱的:“刘掌柜可是大名鼎鼎,我可是,。”
年轻军官是马步芳的侍卫队长,叫马权。
互相问候完,刘元柱从马掌柜里拿过锦盒递给马队长:“初次见面,不成敬意,请马队长收下吧。”
马队长接过锦盒打开,拿出镯对着煤油灯看了看:“马掌柜只是刘大掌柜要见我,没有什么事,这么重的礼,刘掌柜要办的事不了吧。”
刘元柱:“马队长,这是见面礼,和要办的事无关,事也不大,就是想请马队长引见马长官。”
马队长笑了:“你刘掌柜要见马长官容易的很,明天来我就通报。”
刘元柱赶忙:“不是我,韩旅长下的营长马九旺,是刘某人故人的侄子,想拜见马长官,官衔太低,无人引见,根本见不着,于是。”
马队长:“马九旺,知道,突袭甘州的功臣嘛,我在马长官的叙功人员名单上看到过,他可以求韩旅长呀。”
刘元柱叹气:“马队长呐,韩旅长对下属防范很严的”。
马队长:“能理解,这事我能办,你的意思我明白,军衔低嘛,对吧,韩旅长扩充部队,成立新一团的报告已经在马长官那儿了。。”
回到商号,马掌柜对刘元柱:“大掌柜,有件为难事,你看账册一定发现了,那位军需官年龄大了,萌生退意,这些年商号给的好处加上他自己从其它渠道弄的钱,数目不,他想让我们过一遍水(洗钱),大掌柜你看。”
刘元柱严厉地:“这不行,你立马让人把账做平,把他的钱从西宁钱庄汇到甘州钱庄,从甘州钱庄走一遍,再汇往他要求的地方就是,马掌柜,只此一次,别让我为你当心明白吗。”
马掌柜面带愧色:“大掌柜,我明白,您的话我记下了”。
刘元柱回到甘州立即通报了马九旺。
韩起茂的主要兵力布署在肃州、瓜州,那边防务压力很大,驻守甘州的一个团分散在高台、临泽、山峡、民乐驻扎。兵力不足使韩起茂的好几个想法无法实现,征兵、练兵迅速扩充实力是当务之急,组建新一团的报告已经送到了自己主子那儿,就等批复了。
韩起茂召集了剿匪第一阶段总结会,王团长作了报告,韩起茂的全是征兵、练兵的事,会后,他留下马九旺,军官离开会场,韩起茂就拍着马九旺的肩膀:“九旺,坐吧,有事找你谈。”
马九旺立正后回答:“旅长请吩咐,九旺自当从命。”
韩起茂对马九旺起了疑心,要把他从厘金局调开,听了马九旺的表态,他不动声色地:“马营长,是这样,我旅驻守甘州任务很重,兵力严重不足,征集的新兵有一半已到位,教导营是空架子,又忙着四处征兵,新兵训练跟不上去,我打算提拔你任团副参谋长,驻教导营,专管新兵集训,如何?”
“坚决服从命令。”马九旺知道这是明升暗降的把戏,还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韩起茂把马九旺按在椅子上:“九旺呐,新兵训练工作担子很重,你要尽心竭力去做。哎,听你和刘元柱很熟悉。”
马九旺脑子转的很快,“与其否认,让韩起茂继续暗查,不如承认下来。”
就站起来回答:“报告旅长,九旺一定努力完成任务,刘元柱到厘金局办税务,送了我二百大洋,一来二去,就混熟了,旅长你知道,我父母年事已高,一直有病,老婆要伺候老人、带孩子,日子过的难心的很么,就收了人家的钱。”
“噢,是这样呐,以后注意点吧,”韩起茂语气和善地。
又了一会儿军队中的事情,谈话结束时马九旺:“旅长,我需要请半个月假,回家看看父母,回来就到任。”
韩起茂痛快地答应了。
马九旺带着勤务兵,骑马沿甘凉道走到山峡,又从叉路拐到了去西宁的路上。
在西宁,有马队长引见,顺利见到了想见的人。马队长奇怪的是,马九旺才是个营长,马长官接见竟然谈了很长时间,马九旺出来后,对马队长是千恩万谢方才离开。
达盛昌试制了第一批熟羊皮。
生皮制成熟皮,使用的皮硝配方很复杂。第一批试制品量不大,成品的质量却很差,皮子边缘发硬,毛色发黄。罗望在天津就常帮母亲熟制生皮,做出的熟皮皮面柔软,毛色很好,看着工人制成的熟皮他很不满意。找工人问原因,工人甘州城没有做熟皮生意的大商号,铺子做的熟皮一批好,一批差,熟皮子的师傅自己也把握不住。
罗望拎着皮子去找母亲,母亲正在教王积梅和几个女工裁剪布料。罗望对母亲完,母亲根本没看罗望里的羊皮,了一句:“望儿,想法子买些糯米来,皮子的事晚上再吧,这会儿我忙着呐。”
晚上,母亲拿给罗望一张硬纸片,上面写的是水几成、硝几成、盐几成等等。
达盛昌第二批熟皮制品很成功,毛色洁白发亮,皮面柔软,质感非常好。
第一批皮鞋制成,质量不错,罗望带着熟皮、皮鞋样品到刘家,让刘元柱验看,对刘元柱讲了熟皮配方的事,刘元柱笑着:“仅这个配方就能值个十万八万大洋。”
罗望每天早上天一亮就起来,找一块没人的地方晨练。这天起床,他觉得味道不对,推开门,一股臭味扑鼻而来,院子里到处都是屎尿,一滩一滩地伴着雨水流淌,散发着恶臭。
咋晚雨下的很大,家人劳累过度,都睡的很沉,没有听见动静。
罗望把门关严,坐在炕沿上生闷气,是啥人干的,同行没有、土匪不干这种恶心人的事,左邻右舍可能性不大。
母亲和鲁老太太已经在院子里清理污物,罗望依旧没有出门。王积富带着工人上工,看着这个样子,不言声地和大家一起清洗地面。
罗望出了街门,才看到达盛昌门市的木板上也涂了许多大粪,王积梅和老杨从井里打上水,一桶又一桶泼到木板上冲洗污秽。
罗望沉着脸回到院子里,母亲看见儿子阴沉的脸,笑着:“望儿,别生气了,人家给你送黄金了嘛,还不高高兴兴收下,去打听一下啥人弄的,想法子把金子还给人家才是正经。”
大家忙乎了一上午才清洗干净。
罗望来到办公室,门口站着王家兄妹俩,打开门招呼:“进来吧,两人一块儿找我,有啥事?”罗望心情不好,语气有些生硬。
王积梅:“哥,你看这个,是插在门缝里的,”完拿出来一把木刀,上面贴着一张红纸,罗望接过来看着,这种东西是江湖上传递消息常用的信物,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呢。
王积富:“哥,我兄妹俩要饭时在龙王庙见过这个东西,是丐帮帮主裴五的,干啥用的就不知道了。”
罗望看着兄妹俩,让他们坐下,和颜悦色地:“知道是他们干的就有办法,积富,把你们知道都看。”
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了许多丐帮、裴五的事。
罗望交待王积富:“今天想法找一个叫花子来见我。”
午饭时,歇了工的人在院子吃饭,王积梅给罗望和周吉端来了两碗臊子面,两人正要吃,门市那边传来吵闹声,三个人出来,看见六七个破衣烂裳的叫花子围着老杨在吵,一个年龄大一点的里举着羊板骨做的响板,打着节奏唱起了莲花落:“响板一打嘛叮当当,老板发财又健康,爷们快要饿断肠,老板心好人大方。”
老杨高声叫骂几句,让他们滚蛋。那个花子又唱:“响板一打嘛叮当当,碰见个老板黑心肠,。”
门前慢慢的围了一些行人,几个推着脚踏车要修的人看见这么乱转身就走了,老杨一看搅了生意,从架子上抽出一根铁管子就要打人。罗望冲过去抱住老杨,周吉抢过铁管子,骂了句:“你长脑子了没有,人家就等你下呐。”
罗望对王积梅:“叫你哥来。”
周吉是甘州本地人,当了多年市场管事,处理这类事有经验,他走过去拉住拿着响板的花子,嘴里大声喝斥:“带着你的人滚的远远的,。”里悄悄的塞给他一块银元,这个花子领会了意思,打着响板往前走,几个花子也跟着走了。
罗望问王积富这里面有没有认识的,王积富摇了摇头。
晚上,王积富带着一个老叫花子来见罗望,对老叫花子:“这是我们罗掌柜,老臭,你实话实,不会亏待你。”
老叫花子看着罗望,眨巴着眼睛不吭声,罗望掏出来一块银元递给他,老叫花子:“是裴帮主让干的,他叫大家伙分成两拔,一拔晚上搞事,一拔白天捣乱,还让兄弟们每四天来这么一下。”
王积富问:“老臭,知道为啥不?”老叫花子:“帮主交待的事谁敢问。”
罗望拿出木刀问:“知道这个吗?”
老叫花子不了,罗望又递给一块银元,老叫花子开口了:“这是帮主下的战书,红纸是要和接战书的人文斗。”
叫花子一是战书,罗望不由打了个寒颤。罗望听过江湖上约战的规矩,武斗分打群架和单挑,文斗路数双方商量决定。有海底捞月,就是约战双方各出一个人,从滚烫的油锅里徒捞出麻钱,捞出多的胜出;有神仙点灯,是从火炉中徒拿出炭火点灯,点着多的胜出,还有什么“三刀六洞”、“一指飞天”等等的花样很多,也很残忍,除非双方结了解不开的死仇才会约战。
叫花子走了后,罗望对王积富:“去见见这个裴帮主,得搞清楚原因,你熟悉龙王庙吧。”
王积富:“知道路,今晚就去。”
走到龙王庙已经很晚了,庙门关着,王积富翻过去吧,罗望上前摇了门,庙门早已破旧不堪,嘴里念叨一句:“既然来了,就给人家打个招呼,兄弟,推。”
两人奋力一推,门板向里面倒了,发出的声音惊醒了里面的人。一阵闹腾,跑出十几个叫花子,里拿着木棍,见罗望他们只有两个人,乱糟糟的挥棍子就打,罗望一把推开王积富,劈夺过一根木棍,三下五除二就打翻冲在前面的几个,花子们停了,有人:“快请帮主,点子硬的很。”
裴五早就出来了,只是躲在众人后面。
裴帮主已经没有了当初做偷、初到甘州在叫花子群里打天下时的很劲,那是为了活命,现在的裴帮主吃喝有人供着,夜里女人陪着,哪里还有向罗望这样硬碴子叫阵的勇气,帮主的架子又不能倒,不然以后还怎么混。只好硬着头皮大声问:“你是啥人,来这里打人,我丐帮不是好欺负的,见天(每天)地恶心就不让你全家安生。”
裴帮主一语中的,甘州市民对盘踞在龙王庙的这帮乞丐十分矛盾,有几分同情、几分厌恶、几分惧怕。罗望也明白裴五的是实话,就抱了一下拳:“裴帮主吧,罗某人自来甘州,从没有和贵帮发生过节,贵帮为啥要针对我下。”
裴五心里纳闷,就又问:“请问罗先生是,”王积富抢着:“达盛昌衣帽厂掌柜罗望。”
裴五听到衣帽厂、罗望,心里就是一股苦味,吴燕山根本就没有明达盛昌和罗望的关系,只让他在制衣、鞋帽厂去闹事,罗望他也听过,和冯来绪的徒弟打了个平的人嘛,街面的混子对类似的消息一贯很感兴趣,谁知道吴燕山让对付的人竟然是罗望。裴五当然不能装熊样,依然硬气地:“那好,请罗掌柜进来吧。”
带着罗望两人进了屋,门一关他的口气就变软了,声:“罗掌柜地,罗爷,我也是受人之托才弄这事的,请您抬放过吧,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有事。”
罗望问:“是谁?”
“人家全身捂的严严实实,完事,放下钱就走了,”裴五当然不会出吴燕山,罗望本就不想惹这些无端的麻烦,就拿出木刀:“这个还你吧,”把木刀丢给裴五转身离去。
裴五长出了一口气。
裴五万万没想到,他只是化解了眼下的危,自己作威作福的日子到头了。
产品试制成功,外部干扰排除了,达盛昌揭牌仪式的日子也到了。
日子时辰都是定好了的,鞭炮声沉静下来,罗望宣布了揭牌,揭牌的是刘元柱和关富智。刘家所有的人、林之甫带着女儿、吴三木带着大仓的全部伙计、马九旺带着勤务兵、马福寿和几个税警参加了仪式,酒席摆在伊清阁,那天,罗望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