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问题这么难答吗？君臣？朋友？恋人？千万别你们没关系, 也别把你们的关系得太普通, 那会令我怀疑你们是否有值得我出手的价值。”顾深缘端详一番马莱恩的容貌，“我记得摩德耶的平均寿命是三千岁, 三百岁成年后样貌就不会发生变化, 直到死亡也保持着成年时的样子。你能告诉我你现在这副苍老的样子是什么原因吗？”

    顾深缘每一句，马莱恩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到最后已经是面无血色。

    “我不介意你为爱情做出的牺牲。但我想知道，现在的你能付出什么代价来换取我帮你觉醒量子兽？你该不会以为这世上有免费的午餐吧？还有别摩德耶，你不是翎，你不是一族之长，你代表不了摩德耶。”

    其实，这么多总归一句就是顾深缘有私心。如果摩德耶的量子兽能觉醒, 这第一个觉醒人选至关重要，这人必须能在他与摩德耶之间建立紧密的枢纽。譬如他最初选择克拉图作为他明面上的管家；譬如他与翎，翎能为他带来整个飞羽族做为助力。与阿莫兹关系密切的马莱恩一开始就被他排除在考虑之外。

    完, 顾深缘走了, 翎将他的飞鸟收回去后也快步跟上顾深缘，留下马莱恩独自一人站在那儿怔怔出神。

    很快，顾深缘对马莱恩的话就传到老皇帝的耳里。

    老皇帝抓难以置信的看着身边的伯恩及安碧卡：“马莱恩他真的是来自一个叫摩德耶的高等种族？！我没听错？”

    伯恩皱眉，似乎不愿意多谈这件事，眉宇间已经将他对马莱恩的反感表露得一清二楚。

    倒是安碧卡听了老皇帝的话, 露出一抹愕然：“父皇，你不是一直都相信老师是高等种族吗？”

    老皇帝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有哪个高等种族愿意踏足六级文明？我以为马莱恩是想提高自己的身份……”

    简而言之，就是从来没相信过马莱恩是高等种族。

    终于收拾好心情回来, 才走到门边就听到这番话的马莱恩再也迈不出第二步了。

    顾深缘的话像摆脱不了的魔咒般不断的在耳边回旋，这几百年里的点滴不断在眼前浮现，最后全部变成老皇帝刚才的“坦诚”。

    马莱恩没有进去扰老皇帝他们，无声的回来，又无声的离开。

    ……

    另一端，路上。

    翎落后顾深缘两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主上，阿莫兹的高层里还有黑杰克的眼线。对方一向是只跟岩魍单向联系，连岩魍本人都不知道这人的真正身份。主上你的身份可能已经泄露。”

    作为族长，翎从蛛丝马迹中猜出顾深缘并不愿意曝光，至少在阿莫兹这件事里顾深缘一直在尽量避免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翎也考虑过是否要将这个没底的事告诉顾深缘，最后他决定如实相告。他觉醒量子兽一事绝对瞒不住，假以时日那些不能觉醒量子兽的种族或个人会蜂拥而至。顾深缘一个人能帮多少人觉醒量子兽？这必定有个先后之分。时间越往后，这量子兽觉醒之争就会越激烈。

    翎必须确保自己的族群在其他竞争者中的优先顺序。那他就要抓紧每一次在顾深缘面前表现自己、表现飞羽族的机会！

    顾深缘蹙起眉心，这倒是他意料之外的事。他低调是不想人类联盟及返祖人的事触动那些八级文明及高等种族的神经。人类联盟已经属于他是事实，只不过在主脑的帮助下暂时将其他势力蒙骗过去了。但这事毕竟是有正经记录的，一旦有人生疑去查，在不暴露主脑的情况下根本无法隐瞒。

    “你确定对方没死在这场叛乱中？”顾深缘道。阿莫兹皇宫那天被鲜血染红，死去的人不知凡几。

    翎道：“不能确定。但无论这人的生死，主上你的消息应该是第一时间传出去的。”

    顾深缘想了想，“这事交给你来办，不论死活，尽快将这人找出来。”

    闻言，翎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马上进入他新的定位：“是！那主上你的行踪已经泄露出去一事我们该如何处理？”

    “无妨。这背后之人少不了岩族。我与岩佐本就有约，正好看看岩族在此事上到底涉足多深。”顾深缘道，这“事”指的是“虫皇计划”。但听在不明者耳里却容易理解成阿莫兹叛乱一事。

    所以翎立马道：“事情最早是岩族提出来的，黑杰克就是岩族的四肢，凡是碍于公约岩族不方便去做的事，全部由黑杰克去解决。马嘉莉她们同意的原因我不清楚，我则是为了给族人挣一条出路。”

    “一整个族群都无法觉醒量子兽，在高等种族中就会慢慢的被边缘化，失去栖身之所。从我开始逆推，我们飞羽族已经四万多年没有人觉醒量子兽了。”

    “如无意外，下一次种族大会我们飞羽族就会被收回领地。我不希望自己的族人像摩德耶那般，变成宇宙中的流浪者，终生漂泊永远没有栖息之地。”

    “如果罪恶星成立八级文明成功，飞羽族就算没了高等种族的领地，但也有个八级文明公民的身份作为保障。”

    “种族大会？”顾深缘问。

    见顾深缘不解，翎这才想起顾深缘的深渊一族只剩下他一个，不仅是频临灭族的古老种族，还是800个宇宙纪之前的种族，那么漫长的岁月里隐世不出，自是不清楚种族大会的事。

    “种族大会是所有高等种族齐聚共商种族大事的聚会。最初是为了应对虫族的入侵而举行，后来增加了其他因素，譬如展示实力，解决两个种族间的纷争等等。”

    “虫族入侵？”又听到虫族，顾深缘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起来。

    翎道：“是的。虫族并不是我们这个宇宙的物种。它们来自其他宇宙，起源已经不可究。它们以掠夺为生，往往是将一个宇宙吃光就会迁移到下一个宇宙。对虫族而言，一切有能量的东西都是它们的食物，无论是有生命的或者是无生命的。等它们进化到某一个程度，它们连恒星都能吃掉……”

    顾深缘想到那些被沼泽炼狱转化的两种虫子，尤其是那种线虫，它们所过之处大地、河流、天空都被彻底的污染，失去一切生机——庞加拉斯的首都星爆/炸前就已经是一颗死星了。他还以为这是虫子怨灵化的原因，但听翎现在来，似乎虫族进化到某一个阶段一样具备这样的能力？

    这时，主脑的声音cha了进来：“问问他虫族是怎样从另一个宇宙来到我们这里的。这些可都是干货！！只有高等种族才知道的干货！连我的资料库里都没有……”

    听了顾深缘的问题，翎道：“当虫族吃光一个宇宙的能量后，母皇就开始寻找新的宇宙。找到后，母皇集合虫族的所有力量开位面同道，在一众虫族的保护下通过同道进入我们的宇宙。”

    “一般情况下能够顺利通过位面同道进入我们这个世界的只有母皇。最初的时候，母皇会蛰伏下来，一边适应我们这里的能量，一边储蓄能量进行第一次繁衍……等它们繁殖到一定规模，就会开始掠夺之旅。”

    顾深缘道：“你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第一个发现虫族的是坎布拉，我们之中的最强者。这些信息都是坎布拉去收集回来的，第一次种族大会也是由坎布拉召开的。”翎道。

    “我们对虫族的最初认识，都是从坎布拉那儿来的。可以，一开始与虫族作战时，如果没有坎布拉，很多种族都会被母皇灭掉。根据记载，那个通过位面通道的母皇是一个圣级精神力强者。”

    “在宇宙联盟里面，封顶的实力是5S。但在我们的划分标准里，5S之后是6S，6S之上还有帝级、亚圣以及圣级。那时是一个圣级的坎布拉与母皇同归于尽，才给第一次的反虫族侵略战划上句号。”

    “也就是虫族进化的巅峰是圣级精神力？”顾深缘想到在赫连逆风的识海里窥探到的那个母皇……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对方的实力或许比他强，但不会强太多。

    似乎看出了顾深缘心中所想，翎道：“只能我们发现过的最强大的母皇是圣级。至于这是不是虫族的极限，我们谁也不知道。还有，现在的母皇是6S。”

    “同样的，现在的我们当中最强的也只有6S。”

    翎长叹一声：“这也是我们退居二线，将抗击虫族的责任放到宇宙各级文明头上的原因。十几万年的战争下来，无论是虫族或者我们的帝级、亚圣及圣级强者全部陨落。”

    “在最后一战时，坎布拉带着所有的种族将虫族赶去次空间。那个次空间是一个十分贫瘠的空间，严重制约了虫族的发展。”

    “我们无法彻底消灭虫族，这才有了后来的百年虫潮。”

    “不对！不符合逻辑演算！”主脑叫到，“顾深缘，问清楚啊！”

    顾深缘看着翎：“这些事在高等种族里是常识？”

    翎知道顾深缘话里的意思，苦笑：“比常识更普遍！每一次种族大会都会将先辈的这些事迹复述一遍。从听到大，听了几千年，我们都可以倒背如流。”

    “就算我不，等主上你去参加种族大会时，也会听到耳朵生茧。”

    “只不过这些事仅限于在高等种族内部流通，保证宇宙联盟连一点传都听不到。”

    “这是属于高等种族的荣光，就算是摩德耶那种已经沦落成流浪者的族群也绝对不会泄露一丝半毫。这是所有高等种族必须遵守的戒律，谁泄密，谁就是高等种族的敌人、叛徒，杀无赦。”

    顾深缘问：“那坎布拉呢？灭族了？”

    翎大惊失色：“主上！这话你在我面前也就算了！被其他族群听到，他们会对你发起种族挑战的！”

    “坎布拉是最强者，宇宙毁灭了，他们也不会灭族。”

    顾深缘盯着翎，一直把人看得浑身不自在了，他才道：“你一直强调坎布拉是宇宙最强，该不会现在的6S就是坎布拉吧？”

    翎默默的点头。

    “……”圣级与6S，这落差大得顾深缘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种族大会什么时候召开？”

    顾深缘知道“虫皇计划”的牵头者是高等种族，但除此外就毫无头绪。现在听翎这么一，他觉得种族大会不定就是个机会。

    “准确时间还没定下来。不过每次都是在虫洞开启前一年或半年。时间确定后，会有坎布拉的使者将邀请函送到各族领地。”

    这也是种族领地对高等种族来非常重要的原因，没有种族领地就收不到种族大会的邀请函。如摩德耶他们成了流浪者，也就没了参加种族大会的资格。

    “虫洞开启前？”浓浓的违和感涌上来，让顾深缘隆起了眉头。偏偏翎一脸这很正常的样子，让顾深缘根本无从开口。

    “主脑，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顾深缘将问问题的主动权交给主脑。

    但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来主脑的声音。

    “主脑？”

    依然没有回应。

    顾深缘心里一沉，主脑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