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诉说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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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旺财为自己担心的表情,董绥感到又好笑又暖心,在这样一座破旧的道观里,能够解决温饱的前提下,有这样一位忠实的同村兄弟陪伴,也算是一份福气。

    董绥问:“你只记得我家有钱后要给我娶媳妇,你家打算啥时候给你娶媳妇?”

    旺财回道:“绥哥,我家的情况你真想不起来了吗?”

    董绥发觉摇头会引起伤口疼痛,只好摆了摆,道:“记不起来了!”

    董绥想,既然穿越到这里,就应该找会回董家庄一趟,看看董绥家中父母及其他亲人。

    担心到时候无法认出乡亲们,董绥想应该提前做一些铺垫,“旺财,我真想不起来了!还是你吧!等有一天回到董家庄,连自己的父母都认不出,会是怎样?”

    看董绥认真的样子,旺财相信对方确实丢了一些记忆,他稍事停顿,道:“先我家的情况吧,阿爹阿娘在我十岁时同时得了一种病,相隔十几天死去,他们死后,村里的长辈商议,我由阿叔抚养,阿妹蝴蝶送到外祖父家,由舅舅抚养。阿叔家也不宽裕,阿婶经常不给饭吃,恰好你家大伯通过一个熟人找到师父,希望师父能收你为徒,一边种地一边修行,你家阿娘看我可怜,央求大伯通融连我带上,三年前,我俩一同来到玉泉观。你5岁,我2岁。”

    到伤心处的缘故,旺财低下头,不再继续。

    董绥感到非常意外,道:“旺财,你的这些我真的忘了,原来你还是个苦命的孩子。三年中,我们回去过吗?”

    旺财抬起头,看着董绥,“每年春节你都回去,我留下陪师父在这里过年。”

    董绥继续问:“三年来,你见过妹蝴蝶吗?”

    旺财答:“去年舅舅来道观请师父为他村上做一场法事,我随师父去的,你没去。去了后见到妹,她很好,今年3岁了,舅舅已经给她找了婆家,明后年就嫁人!”

    旺财起妹时,脸上笑容泛起,转瞬间,又将笑容收起,叹息道:“绥哥,你看我家的情况,如何能娶上媳妇?”

    刹那间,又转忧为喜,“绥哥,其实在道观挺好,即便地里没有收成,我们四人也能吃上饭,道观西边有一间房子,存了满满一屋子粮食。几年没收成我们也饿不死。再着,师父是个好人,干活和背诵经书从不强迫我们。”

    ()(e)  旺财回头望了一眼门外,凑近董绥,低声:“什么经书不经书的,能吃上饭就行,看到经书上的竖杆横杆弯弯杆就头疼!”

    董绥暗想:就像师父的,5岁的旺财就知道吃!想我2岁时就奔着县里最好的初中去,5岁考取了市一中,也是最好的高中。唉,其实,像旺财这种生在南宋、没有理想的少年多了去啦!再,家庭贫穷、从所处的环境限制了他们的思维!

    董绥很想知道,临安的这位董绥对于背诵经书是什么态度,问:“旺财,师父教我的经书,我都能背过吗?师父教我修行的事,我全都记不起来了!”

    旺财答:“论背经书,你比我用功,但不像师父那样,全部心思都用在研习经书上,你除了能背几段经文外,也没学到啥本事。这下好了,砸了脑壳,你我都一样了!师父三年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旺财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难怪师父我俩只知道吃吃吃!董绥在心里有些同情师父,心,像这样的徒弟有还不如没有!

    旺财不以为然,“别看师父那么凶,也只是表面上而已,不像村中私塾里的教书先生,安排背的三字经、百家姓,一旦背不下来就打板,如果师父对我们像私塾先生那样,或许我也能背上几段!”

    董绥不解地问:“为何非要师父逼着你才学呢?”

    旺财:“像我们穷人,即便认识几个字也当不了官;像我俩的悟性,读再多的经书也不会得道升仙!”

    闻听此言,董绥颇为焦急的:“即便不能得道升仙,跟随师父学些摆法场、降妖捉魔的本领,一是给乡亲们做了善事,二是能挣口饭吃!”

    “摆法场需要读很多的经书,我可没那个脑子。我就安心在道观里种地,也能吃上饭。”旺财坦然应道。

    “师父,我俩种出的粮食也就够我俩吃的!你有没有考虑过,像你这样不努力,一旦换了住持,信不信会赶你走?”

    旺财一时无语,“这个倒没想过!”,仿佛一下子回过神来,回问道:“绥哥,这些大道理在你被砸前从没过,平时你是盼着回家娶媳妇,我呢,除了干点活就盼着吃道观里香喷喷的米饭和师父腌制的咸菜!这样,三年就过来了!”

    ()(e)  董绥心生疑惑,师父是否是因为俩人不努力,不愿意再在两人身上浪费精力?

    “旺财,我问你,是不是师父担心什么,不肯将他所有的本能教给我们?”

    “不是!师父生气的时候总是,你俩不认真学,又收不到合适的徒弟,半生所学道术将无人继承!师父着急归着急,他平时凡事又讲究顺其自然,因此拿我俩也没办法!”

    “师父每天还研究经书吗?”董绥问。

    “要师父研习经书的劲头,没有谁能比过他,你能记起师父书房里还有一个书房吗?那个书房,谁也不能进,有一次,师父喊我到书房拿东西,恰巧书房的门敞开着,我偷偷瞄了几眼,发现里面堆了满满一屋子书,有的还放在精致的楠木盒里。师父每天处理完道观的事务,剩下的时间就是在书房里看书研习道法,绥哥,你有时梦话回去娶媳妇,师父50多岁,还是孤身一人,从来不想娶媳妇的事!”

    “师父孤身一人?”董绥一脸的惊讶。

    “听道观的老道士高道长,师父二十来岁到玉泉观,来时只背了一个灰布包袱,包袱内除了几件道袍,其余的都是经书,而他书房里的经书,都是他这些年与同门道人切磋时,对方赠予或花银两购买的。”

    时间就在两人一问一答的过程中逝去,董绥由此了解到道观的历史、住持昱凡的经历、临安董绥及旺财的身世。

    到第三天,董绥已经能够在旺财的搀扶下在屋内走动,同样总是不失时地询问更多与道观相关的事。

    被破伤风梭菌感染后,一般七天至十四天发作,有时时间还长些。

    临近七天,发作的阴影让董绥坐立不安。

    师父昱凡每天来看望不下三次,每次都是简单的询问两句就匆匆离开。

    第四天,师父昱凡进屋还未站稳,董绥鼓足勇气向师父问了一个问题、提了一个请求!

    而这个问题和请求,他整整酝酿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