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你得罪朕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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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又在临摹钟唯唯为他写的字帖。

    字帖上都是些简单的笔画,笔有些长,不大合他的。

    他很有些吃力,却很认真。

    钟唯唯在一旁摆弄她的茶叶茶具,让棠:“去和赵总管,弄两支孩子用的毛笔来。”

    钱姑姑从外面进来,递了个锦盒过去:

    “陛下昨夜就吩咐我去找了,这是陛下时候用的,都是先帝亲所制,给皇长子使用最合适不过。”

    钟唯唯教又又对着那盒子行大礼:“你没见过你皇祖父,给他老人家磕个头行个礼吧。要是他知道有你,一定会很高兴。”

    又又听话地行了大礼,恭恭敬敬接了锦盒,取出里面的两只笔。

    笔是紫竹做的,轻巧好用,笔尖的毛用秃了可以更换,很是适合他这样大的孩子用。

    他用了很顺,高高兴兴去临摹帖子,并不打扰钟唯唯和钱姑姑。

    钟唯唯给钱姑姑倒了杯茶:“姑姑尝尝我新制的红茶。”

    钱姑姑抿了一口茶,开门见山:“陛下惩戒了葛湘君,你有什么看法?”

    钟唯唯冷静地道:“没什么看法,虽然遭了贬斥,但对她来,远离清心殿,也许还能保住命。”

    钱姑姑很满意:“你明白就好,陛下是念旧情的,这是看在她当年尽心伺奉先帝的份上,才给她留了余地。

    典计虽低了两个级别,好歹也管着宫中的衣服、饮食、柴炭度支之事,里有实权,不至于过得艰难。

    痴念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再留下来,葛湘君不定会做出可怕的事,到时谁也救不得她。”

    “是。”钟唯唯问钱姑姑:“我是不是很蠢很虚伪?分明放不下,却要这样做。”

    钱姑姑笑笑:“既然你问起来,那我斗胆问一句,你们当年的误会是怎样的呢?”

    钟唯唯有点难以启齿,笑一笑:“没什么啊,突然觉得不好了,然后就分开了。”

    钱姑姑悄悄一指又又,低声道:“是和他的亲娘有关么?”

    钟唯唯淡笑:“不知道是不是,也还有其他原因。”

    ()(e)  不知道又又的亲娘,是不是她见过的那个女人。

    唉,往事真是不能想啊,一想起来就戳人心肝。

    钱姑姑懂了她的意思,叹气道:“陛下从就是个重情义的孩子,他不是那种人,这中间必有误会。我看他对你不是假意,你何不直接向他询问清楚?”

    钟唯唯不以为然:“再吧。”

    指指又又,示意钱姑姑不要再了,“看着很专心,其实在听咱们话。”

    钱姑姑也就不再这个事,关心地问起行李都收拾妥当了没有。

    当天夜里重华没有回来,棠向钟唯唯汇报:“这几天都不回来,要留宿昭仁宫处理政务,以便过几天的秋狩玩得更尽兴一些。”

    钟唯唯鼓掌:“真好。”

    再也不用担心半夜被偷袭了。

    棠道:“是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不用拿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也不用害怕听到看到、不该听和不该看的事。”

    钟唯唯拍她一巴掌:“晚上不许你吃饭!”

    棠道:“是不是罚我吃冷馒头啊?这是陛下的招数,您要是学了,那您就输了。”

    钟唯唯到处找东西揍她:“你要反天了!”

    棠知道钟唯唯因为葛湘君的事,心情其实很不好,有意逗她开心,贱贱地道:“来呀,来呀,打我啊”

    主仆俩嘻嘻哈哈闹个不停,又又在一旁含着笑看热闹。

    钟唯唯扑上去,把他抱起来扔到床上,又又从来没有这样玩耍过,兴奋得尖叫起来。

    昭仁宫中,李安仁在和重华汇报清心殿里的情况:

    “钟彤史带着皇长子玩疯了,头发都弄乱了,皇长子又叫又跳,跑得满头满身的汗,晚饭吃了两碗,还要添。

    钟彤史不让他添,带着一起在院子里散了步,回去后吃了点果子,喝了一碗羊乳。钟彤史还给他讲了故事,上床一会儿就睡着了。”

    重华淡淡地道:“还有呢?”

    李安仁自认为该的事情都已经清楚了:“没有了。”

    ()(e)  重华冷了脸:“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我看你需要去其他地方锻炼锻炼,浣衣局如何?”

    李安仁吓得腿一软:“陛下千万不要赶奴婢走啊,奴婢只想跟着您”

    重华阴测测地道:“最后给你一个会,下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回话!”

    李安仁委屈地退出去,瞧见赵宏图站在门边袖着打瞌睡,就去求救:“干爹,快救救儿子。”

    赵宏图瞥他一眼,招让他过去,贴着他的耳朵道:“你仔细想想,陛下除了皇长子之外,最想知道谁的事。”

    李安仁恍然大悟,又很气愤。

    钟唯唯那个女人没心没肺的,晚饭整整吃了两大碗,还啃了一条鸡腿,半条鱼,陛下听了真的不会更堵心吗?

    他磨磨蹭蹭地摸进去:“陛下,微臣忘了和您禀告钟彤史的情况了。”

    重华低着头批奏折,就和没听见似的,但李安仁知道他其实一直在听,添油加醋的把钟唯唯吃得欢,玩得欢的事情了,甚至于还报告:“要了热水沐浴,陛下不回去,好方便呢。”

    重华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吓得他一缩脖子,无限委屈。

    不也是错,了也是错,假话不可饶恕,真话更不可饶恕,钟唯唯就是个事儿精。

    李安仁一心想要把刚才的错误弥补起来,眼瞅着重华接下来都有点心不在焉,就讨好地道:

    “昨天夜里下雨,昭仁宫的寝殿有点漏水,还没处理好呢,屋子里有点潮湿,要不,陛下还回清心殿去吧。”

    重华冷硬地道:“不去!”

    李安仁就想,得罪您的又不是我,您和我赌什么气啊。

    钟唯唯一直提心吊胆,就怕重华又突然改变主意跑回来,实在是困得受不住了,就悄悄拿两个杌子放在门口。

    心想,若是重华再半夜摸进来,至少也要摔他个大跟头,再不然,也能发出响动提醒她一下。

    怀抱着这个美好的梦想,她睡得很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