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一场闹剧
昏沉沉的天空下。
吴子义并不因为举家北上逃亡而感到丝毫惶恐,从到大的经历告诉他,只要有钱,他到哪儿都能活得十分滋润。
所以在全城人都惴惴不安之时,他反而无所谓,甚至因为可以借此会染指良家而感到兴奋。
吴子义有个奇特的爱好,不爱青楼勾栏中用钱买来的女人,就喜欢那些碰一碰就羞红脸的良家女子。
但良家之所以叫良家,就是轻易碰不得。
而以往碰了就会沾染一屁股麻烦的良家,如今只要他松松口,有会带上船一起走,竟就会有人主动送上来。
光是这两天时间,就有三家女子主动送上门被他坏了清白。
但这三家人,吴子义一个都没有带走,只是让管家拿了几两银子各自打发走了。
至于告状,不提如今衙门自顾不暇,就算有人搭理了,他已经随船北上,能找到他再。
吴子义本以为走了之后就没有这种好事了。
结果他没想到临走了还有人主动送上门,他自然不会客气,路上挑了一个看上眼的姑娘就直接拉上船。
他打定主意,自己在船上先玩几天,至于后面是转卖了还是丢到水里喂鱼,就看自己到时候的心情了。
结果忽的一剑拍来,他的肩膀好像碎了一样,他蓦然大怒,转身见到余闲就喝骂起来。
“哪来的瘪三!”
“以为拿着把剑就想行侠仗义了,草尼玛,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吴六,去查查这是哪家的人,全都赶下去!”
吴子义朝着肩膀上的剑一把拍去,结果都拍痛了,剑鞘没有丝毫反应,反而压力更甚,压得他膝盖不自觉弯下去。
“我记起来了,这船好像是一家叫吴记粮行的,你也是吴家的人,想赶我下船?”
余闲面露恍然。
吴记粮行是百宝楼名下的产业之一,吴家占头,负责管理,百宝楼占大头,享受分红。
当然,谁都知道真正占大头的是百宝楼后的王府。
但自从福王死后,百宝楼就隐隐有点脱离王府的管控,或者是脱离王妃的管控。
王妃的管理水平可以是一塌糊涂。
王府外的那些产业、资产,权力全都处于一种混乱状态,大部分靠底下人的自觉。
到底还是福王走得太仓促。
原本王府上下有一套完整的控制系统,当初福王遇刺昏迷,外面也只是惊而不乱。
但这条关乎王府生命线的系统,在福王死后,根本没交到王妃身上。
()(e) 王妃看似大权独享,在王爷后面垂帘听政,其实就是个空架子,中无人可用,否则也不会突发奇想来找他当主管。
来可笑,偌大的王府想要一条船,最后居然是凭私人关系找来的。
就脚下这条吴记粮船,都不是通过百宝楼的线,而是李公公花钱找来的。
船上不仅有王府的人,还有十好几家城中富人和中产,都是买票上船,以及名义上这艘船的主人吴家。
“怕了?”
吴子义面露嘲讽,或许是这些日子太多人来找他情,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
只要自己握着船票,就掌控了船上人的生杀大权。
谁敢不听话,就赶他下船。
余闲还没话,一旁刚刚还助纣为虐的狗腿子吴六已然认出了余闲的身份,朝自家公子哆哆嗦嗦道:
“公公子,他是王府的大人,你快别了。”
吴六能被吴家放在吴子义身边,自是个有眼力劲的,对于谁能惹谁不能惹,心中自有一杆秤。
不然的话,吴子义也不能活得这么滋润。
听到王府的名号,吴子义脖子微微一缩,但大庭广众下,却也强撑着不肯服软。
“王府的人也不能肆意妄为吧,你情我愿的事情,难道这也要管?”
吴子义咬牙坚持道:“她是自愿跟我上船的,不信你可以问她。”
他的目光看向被吴家仆人抓住的女孩,开始谆谆善诱。
“你是不是自愿虽本公子上船的?本公子是不是答应了你上船后就带着你家人一起走。”
“吴六,你还不赶紧去把这位姐的家人一起接上来!”
吴六瞬间一激灵,连忙挤出個笑脸道:
“是是,公子你看的这记性,这就去这就去。”
被抓住的姑娘一听自己的家人也能被接上船,反抗力度骤然弱了下去,看向仗义出的余闲眼中多了几分愧疚。
“是,是我自愿的。”
完,她就深深低下头,泪珠却顺着脸颊落下。
若是能牺牲自己一人,换得全家人一线生,她是愿意的。毕竟能够主动走到港口来,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呐,你也听见了,我真没逼她。”
吴子义猛地松了一口气,第二次想去推开压在肩上的剑鞘。
“这位王府的大人,你可以把剑放下了吗?”
“你情我愿的事情,的确不关我的事,我也不该管。”
余闲吐出一口浊气,剑似有松开的架势。
()(e) 他对于姑娘的懦弱倒没有什么怪罪。
在她眼中,自己只是一个陌生人,可能一时热血帮助她一次,难道还能一直管到底不成。
综合考虑,她向这位吴公子妥协是个不错的选择。
吴子义见此情形,不由面露得意,王府的人也得讲理才行啊。
但还没高兴多久,他就见到面前这位王府大人朝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但是我突然就见到伱这张脸很是不爽啊!”
余闲腕向下用力。
他出,可从不是为了正义道德,救什么姑娘,只是为了一个念头通达!
喀嚓!
吴子义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自己的肩膀一点点缩了下去,整个人躺在地上陷入痉挛之中。
这下子是真的断了。
“动!动啊!”
痛苦叫了好一会儿,吴子义才抬起头,双眼满是血丝,朝着身后仆人大声喊道。
仆人还未来得及动。
就听得一声闷雷般的吼声传来。
“谁敢冒犯我家大人!”
就见“四姓之人”丁供奉放下一个大木箱,凌空掠起,好似一只大鸟般落下。
唰唰!!
空气中寒光闪过,还未动作的几个吴家仆人就捂着腕痛苦蹲下,竟是全被挑废了筋。
这份巧妙到分毫的拿捏,足以窥见这是位剑道大家。
丁供奉这才恰好落下。
对于时间的把控,他也是一绝。
他负而立,持剑的腕一抖,剑尖上的血珠就啪嗒一下落在地上,溅起一朵妖艳的血花。
余闲看着摆好姿势,向他邀功的丁供奉,不由得一脸便秘。
‘玛德,你都打完了,老子还怎么出气?’
但人家明显讨好,他也不好打击人家的积极性。
只是被丁供奉这么一打断,他也没什么再出的欲望了,显得他仗势欺人似的。
“丁供奉,既然你的剑已见血,一事便不劳二主。”
余闲淡淡吩咐道。
“是。”
丁供奉面色兴奋,心想这下子算是在主管大人心中挽回了几分印象分。
他朝吴子义露出个嗜血的笑容。
“子,我的剑很快,你不会多痛的。”
锵!
剑身闪动,甲板上似有明冽冷光晃过。
就在此时。
一个凄厉喊声传来。
“剑下留人!剑下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