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磕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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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在装什么呢!”

    见张重辉突然装起了天真,邱橓当即便脱口而出,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条件反射般的往门外看去,果然是有人来了。

    来人并不是什么锦衣卫,而是跟高氏换班守夜的张简修。

    “姓邱的,你想对我侄子干什么?”张简修上来便是质问,上拳头掰得咔咔作响。

    邱橓看到张简修的那一刻是惊讶的,他惊讶于对方不是已经被骆思恭单独关起来了吗?怎么又被放出来了?

    但邱橓也没有多想这件事,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立马指向张重辉,揭穿似地道:“什么你侄子?你还不知道吧?他是你爹!”

    “你他娘的有病吧?!”张简修想也没想便是直接骂道。

    邱橓被骂了也不恼于反驳,而是继续:“张简修,你仔细瞧个清楚,这真是你侄子?他像个六岁的孩子吗?你们这群蠢货全都被他给骗了,他不是你侄子,他是你爹张居正!”

    张简修的眉头越皱越紧,有一种被傻逼无语到的既视感,最终他道:“邱橓,你脑子有病就去找大夫,别在我张家吃到屎一样乱话,我爹的名字是伱能直呼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眼见张简修一点也不信,邱橓也是有些急了:“不是,你怎么就不信我”

    “呜呜呜呜”孩童的呜呜哭声突然响起,只见张重辉揉着眼睛控诉道:“四叔,这老头他欺负我呜呜”

    张简修一听急了,忙跑到大侄子身旁问:“他怎么欺负你了?他是不是打你了?”

    张重辉委屈点头,顺便还将自己被邱橓用力拽过的那条胳膊伸出,将袖口挽起后,纤细的胳膊上是一圈骇人的红印子。

    “四叔,他打我!他不仅打我,他还踹了我爹的棺材,要将我爹的棺材盖掀开鞭尸!他还骂我爹,我爹该死,呜呜他好过分!”张重辉张口就是一通乱编,得跟真的一样。

    张简修本就脾气暴躁易怒,当即便被气得喘气如牛,对邱橓怒吼道:“邱橓你个狗东西!居然无耻到凌辱已死之人和欺负孩儿!你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生嘛!”

    邱橓已经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正在呜呜撒娇的张重辉,心中怀疑道:“张居正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能演?他到底是不是张居正?”

    ()(e)  邱橓还在震撼之中,张重辉却是以极快的速度接上了张简修的话茬,他仍旧一副可怜委屈模样,道:

    “四叔,他欺负我事,可他居然连我父亲的尸身都不肯放过,这我不能忍!四叔,反正现在锦衣卫都不在这,你快去把他揍一顿,帮我父亲出气!”

    大侄子这满是孩子气的‘报复’话语落在张简修耳朵里,方才仅有的那么一丝疑惑瞬间烟消云散了。

    但向来急躁的他并没有挥起拳头就冲上去揍邱橓,因为他知道,殴打朝廷命官是大罪。他虽然糙且直,但有些事情他还是会注意分寸的。

    “四叔,你不帮我父亲吗?”张重辉似乎很是失望,看也不看张简修了,只默默转身趴在棺材旁,从背影看来似乎在抽泣一般。

    “可怜父亲去得如此惨,死后棺樽还不得安宁,唉,也不知道祖父在天之灵,看到这画面会如何”

    大侄子这失望的背影狠狠刺痛了张简修,尤其是大侄子再次把他的老父亲张居正给搬了出来,这让急躁的他可怎么忍?

    “你要干什么?”看着气势汹汹朝自己走来的张简修,邱橓不慌都是假的。

    也是这时候邱橓才发现周围情况不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巡逻的锦衣卫呢?另外他带来的那两個随从呢?怎么都不见人?

    察觉到了情况不对,邱橓一边退后一边警告着张简修:“我可是朝廷命官!你敢动我你就死定了!还有,你侄子的全都是谎话!”

    “什么?动朝廷命官会死定吗?”棺材旁的张重辉似乎才知道此事一样,脸上满是茫然。

    邱橓直接怒指道:“你装什么单纯呢!你个谎话连篇的撒谎精!你根本就不是张居正!”

    张重辉一脸听不懂的样子,他看向张简修问:“四叔,他是不是疯了啊?”

    张简修眉头拧紧,摇头道:“不知道,应该是疯了。”

    “你们才疯了!”邱橓激动反驳。

    “不管他疯没疯,哪怕疯了也要惩罚他。”张重辉着,按在了身旁的棺材盖上。

    “四叔,既然不能打朝廷命官,那就让他过来给我父亲磕几个响头吧。”张重辉道。

    张简修顿时亮了双眼!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不能打邱橓,但让邱橓给他大哥磕几个响头还是可以的啊!

    ()(e)  “大侄子,还是你聪明啊!”张简修不由得夸赞道。

    罢,牛高马大的张简修只用了三两下功夫,就轻轻松松将年近七旬的老汉邱橓提溜到了张敬修棺材前。

    “你放开我!快来人啊!锦衣卫呢?张简修你不能这样!我是长辈!哪有长辈给晚辈下跪啊!”

    邱橓的叫喊声在被张简修踹折膝盖跪下的那一瞬间,戛然停止了!

    锦衣卫出身的张简修速极快,邱橓才刚跪下就觉得头皮一紧,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压着他的脑袋朝地上狠狠砸下!

    “嘭!”

    一声闷响足以证明这一个头磕得有多用力!

    “继续。”

    耳边是孩童稚嫩的声音,邱橓头疼到快要裂开了,却仍能听的出张重辉声音里的不怀好意。

    “你到底要干”

    “嘭!”

    “不够,再来。”

    “住不要”

    “嘭!”

    “大侄子,三个头够了吧?他额头都出血了,万一死了可就不好了”

    看着邱橓那已经血肉模糊的额头,张重辉似乎还是不太满意。

    此时的邱橓已经眼冒金星,连眼前是什么都看不太清,他本就年事已高,更不提张简修力气大的牛一样,虽然才逼他磕三个头而已,但每一下都磕得他脑浆震荡!

    然而对邱橓来,最难受的并不是身体上的剧烈疼痛,而是心灵上的巨大打击!

    他可是长辈!他可是朝廷命官!如今居然被逼得给一个罪臣之后下跪磕头?

    这对自视清高了一辈子的邱橓来,简直是比死还要残忍的凌辱!

    “算了。”张重辉轻叹口气,放在棺材盖上的轻轻敲了两下,开恩似地道:

    “只是三个头也太便宜他了,这样吧,让他当面跟我父亲道个歉吧。”

    话间,张重辉一把推开了棺材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