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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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看刘据这个态度,刘进却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

    他郁愤的回到自己的住处,就看到一群绣衣使者在自己住处胡乱翻腾。

    旁边刘进的妻子王翁须抱着孩子一脸惊恐的躲在一旁。

    所幸孩子已经睡着了,不然这幅景象肯定惊的孩子直哭。

    看到刘进进入房间,王翁须像找到依靠似的跑过来,抓着刘进的衣袖惊惶的问道:“夫君,他们是谁,在干什么?”

    刘进听此,气血瞬间就上头了,但面对自己的妻儿,刘进也只能压着火安抚道:“莫慌,无事。”

    这群人将刘进的住处翻了个底朝天,好像也没找到什么东西,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王翁须悬着的心才算是稍稍放松,蹙着眉头看着离去的人影再次道:“什么人这么大胆,太子宫也敢随便乱翻。”

    刘进听此,叹息一声,生怕吓到他们,并未回答。

    见刘进如此,王翁须自觉闭嘴,没有再问,但刚刚稍稍放松的心却再次悬起来。

    临近傍晚,雨早已经停歇。

    本以为江充等人会消停一下,谁知他竟然又调了一批人前来,看着架势,显然准备通宵达旦在太子宫折腾了。

    这情况,太子刘据显然就没想到。

    安抚好家中妻子,刘进来到太子宫正殿,看到刘据使劲攥着腰间宝剑的把,阴着脸盯着殿外跑来跑去的绣衣使者。

    刘进向刘据拱行礼道:“父亲。”

    刘据瞥了刘进一眼,低沉的“嗯”了一声,便没再理会。

    刘进瞥了一眼正殿的侍从,摆摆示意众人离开。

    众人见此,躬身行礼后,将灯点燃,带上门缓缓离开了。

    刘进这才走近刘据身边,悄声道:“父亲,竖子儿江充今日此番举动,显然是不找出问题不罢休。

    去岁,祖母外家尽皆受公孙敬声贪污之事牵连,势力大减。

    若江充在太子宫发现些许问题报与陛下,恐怕外朝连个替我们话的人都没有!

    若是心存歹心之人再言语蛊惑陛下,纵然父亲您是陛下之子,我是陛下之孙,也难免陛下会有成见。

    ()(e)  我等不可不早做准备啊!”

    显然,是被江充今日嚣张的做派刺激到了,刘据竟然没有像中午一样训斥刘进,只是依旧抓剑柄,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刘据叹息一声道:“唉!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论公,父皇乃天子,为君,你我皆臣;论私,父皇乃我父、你祖,你我皆为辈。董仲舒曾言‘君为臣纲,父为子纲’。

    即便父皇要我等伏诛,我等也只能引颈待戮,你我又能如何?”

    刘进听此,一下子急了,根本也顾不得父子礼仪,站起来低吼道:“父亲,若你我引颈待戮,那母亲、须翁,以及您刚出生的亲孙子会当如何,你想过没有!”

    刘据听此,一怔,抬起头看着刘进。

    刘进接着道:“父亲,儿句难听的,您只有祖父一个父亲,而祖父并非只有您一个儿子。

    前有李夫人所生的昌邑王刘髆已经成年生子,依旧被陛下留在京中未就藩,

    后有儿的好叔父,您的好弟弟刘弗陵出生,陛下将其出生的房门命名为尧母门!

    儿不知道祖父是怎么想的,但定然有人会揣摩祖父是不是想要让昌邑王、刘弗陵等继承皇位。

    朝野之中从不缺少疯狂的野心家,尽管父亲您太子之位看起来多么稳固,祖母外家在朝中如何得势,但陛下此言一出,定然有胆大包天试图改天换日者。

    公孙敬声之事仅为贪腐军费,即便牵连,也仅牵连至丞相公孙贺便止。为何诸邑公主、长平侯卫伉等祖母外戚皆受牵连?

    父亲,此等形势,已经由不得你我听之任之了!”

    显然,刘进的这一番话打动了刘据。

    刘据惊惶的松开抓着剑柄的,下意识的向刘进问道:“吾儿,我等该当如何?”

    自到此,刘进就千方百计搜集信息,以求挣出一条活路,心中的腹稿不知打了多少遍了,听到刘据问话,刘进终于有会出来了。

    刘进开口:“父亲,祖父贵为天子,天下尽皆其臣子,天下无人不惧。但父亲,您贵为储君,除祖父外,天下其他之人又岂能不是您的臣子,按理来天下之人除惧陛下外,也应当惧您。

    ()(e)  但如今江充儿仗着陛下宠幸就胆敢冒犯与您,显然是您施恩多,而示威少,令众人皆知您之恩,未知您之威!

    江充儿胆敢冒犯与您,纵然是陛下之令,儿以为也不可令其嚣张,可以借口江充纵容下冒犯陛下及太子宫中内眷,将此人及其下属全部抓起来。

    然后令人前往甘泉宫告陛下,请陛下定夺。

    但也应当防范其后,今日钩弋夫人及刘弗陵随陛下在甘泉宫中,且陛下年事已高,身患疾病,若陛下万一不测,身边之人难免有心怀叵测者,隔绝陛下与父亲您二人父子联系,谋大逆。

    因此也不可不做准备。

    我等依仗之人除父亲您这些年在朝中培植的势力外,剩下的便是大将军和骠骑将军等旧部了。

    但随大将军、骠骑将军北征匈奴之将领,如公孙贺、李息、公孙敖、李沮、李蔡、苏建、赵信等或死或贬或在外,皆不能助力,唯有一人可用!”

    刘进还没完,刘据直接开口道:“北军使者护军任安!”

    显然,有些事刘据也并非没考虑过,不然也不可能一口出破局的关键人物。

    任安此人自幼家贫,缘巧合之下,成了大将军卫青的舍人,也就是门客,后来又得卫青的举荐成了郎中,后来一步步升官,目前担任北军使者护军。

    当时骠骑将军霍去病立下大功,大将军和骠骑将军都当了大司马,而且定下法令,让骠骑将军的官阶和俸禄同大将军相等。

    从那以后,大将军卫青的权势日日减退,而骠骑将军一天比一天显贵。

    大将军的老友和门客多半离开了他,而去跟着骠骑将军干事去了,这些人也确实一個个混出了前程,但是任安却没有如此,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大将军府中做他的舍人。

    可以任安算是大将军卫青的铁杆旧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