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要吟诗一首!
安心院真知道瀛洲和尚能吃肉结婚生子,甚至在女性向作品中就是霸道总裁的代名词但是连女仆都有是不是就太离谱了?
他细细一回忆,发现原主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只不过安心院大少爷早就习以为常,家里有女仆对他来就跟早餐吃面包一样,没什么好值得惊讶的。
牛逼。
本来安心院真对当和尚是有些抵触的,毕竟自己也不笨,还有佛珠函授,干什么没口饭吃?
但是现在一看,这瀛洲的和尚和普通人比起来,除了上大学时候必须去本山,其他的根本没什么区别啊!
什么叫上级国民啊!
想到这里,安心院真顿时觉得浑身都是动力,简直恨不得当即付诸行动。只可惜自己现在还在跟枪间美乃实对话中,而且不能kp。
“‘少主’就不用了,正常称呼我就好。”安心院真诚恳地道,毕竟在日语语境中,第二人称非正式场合叫少主更接近中文的“少爷”,有点调戏的味道,“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你?”
“是的,为真大人效劳正是我作为家庭女仆的职责所在。”
“那借我点钱。”
枪间美乃实顿时睁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四个字:“什么?”
“我还没吃饭,身上也没带钱。”安心院真两一拍空空如也的口袋,本来就是中午休息时间,又打了一架,体力属实消耗了不少,“多少无所谓,算我借你的。”
枪间美乃实掏出钱包,双呈上一张福泽谕吉。不过在安心院真收下后,她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只蓝色布包:“其实您早晨将便当忘在车里了,所以由我给您送来。”
好吧,自己完全没带便当的习惯也就罢了,这人怎么连吃的都能忘的?
而且他的钱被抢后一直也没有再向家里支取该不会就准备饿着肚子过一天吧?
“另外,出于我个人的建议,您可以在医务室享用午餐。那里相对清净,而且万一老师到医务室找我们核对口供,我也可以及时出面应对。”
枪间美乃实既然考虑的如此周全,安心院真当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何况作为瀛洲知名景点,自己一穿越就去医务室,实在是一件十分吉利的事情。
开成高中的医务室跟一般印象里的医务室几乎没什么不同,除了巨x校医以外,该有的都有。
——尽管校医不知道跑到哪里摸鱼去了,但安心院真没记错的话,校医应该是个老大爷。或许年轻时候是有两块壮硕的胸大肌,但是这一把年纪,不管是男是女不可能还大的。
安心院真选了张靠窗的床坐下,又把窗帘拉开了一半。在接过枪间美乃实递来的便当后,他想了想还是先放在了床头,转身看向了窗外的太阳。
——没办法,修行法的诱惑力实在是有点大。
按照佛珠函授的观旭日开天目法的明,安心院真在盯紧太阳后,再用挡住太阳,开始想象那轮太阳透过掌出现在掌心。
随后他需要想象那轮太阳从眉心进入自己的身体,从下面出去;再从下面进来,眉心出去如此反复就行。
至于难点嘛主要就是没法完好的想象整个流程。有可能努力了几十遍,结果某个细节不到位,全都成了无用功。
瀛洲的修行等级以华严经提出的“菩萨十地”为依据。原主虽然多年修行,但还在最低的极喜地打转。这個资质不一塌糊涂,至少也是个惨绝人寰。
自己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鬼知道同一具身体换了个灵魂,到底还有多少用。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轮想象出的太阳不仅栩栩如生,而且就像早已想象过千百遍一样,穿过血肉、骨骼与脏腑,贯通往来于他的慧中和会阴。他眼前的视界也随之一亮,光线照映下游离的尘土在他眼中变得分毫毕现。
安心院真立刻站起身,看向窗外:一只麻雀仿佛感受到了他的起身,叼着紫色的树果就扑闪起翅膀飞走;六名男学生正在七十米开外的篮球场上打球,其中一人被另一人的表不心划出一道血痕,挥了挥表示没事,抓紧时间打球要紧;远处教学楼的楼顶有一只奇怪的长条状物体盘旋着落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反正学校天台是不让随便上的
()(e) 按照佛珠的明,到这一步,天眼已经可以算是初步练成了。
看来原主不行归原主不行,换了自己就肯定行,必须行,一试就行。
尤其是眼术方面,自己一眼就看出来枪间美乃实是g,堪称慧眼如炬。不要什么天眼,就算是更高级的慧眼,自己也大可以练得!
踌躇满志的安心院真准备填饱肚子,好好犒劳自己一番。可他在看到便当盒的那一瞬间,浑身的血液就像是被在冰箱里冷藏三天的可乐,险些当场凝固。
因为他透过蓝色布包看见,正有一团黑气正在便当盒里滚来滚去!
安心院真立刻用挡住眼睛,重新看向便当盒,那团黑气依然活跃在盒内。他又试着看向窗外,虽然学校里看不见什么异常,但他最终还是在一栋高楼的楼顶看见了一坨正在蠕动的黑糊糊。
作为一个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存在一些超自然生物当然也是十分合理的事情。但是作为一个稳定发展的社会,想要在都市随便看见这些生物也没那么容易,更不要“百鬼夜行”这种在江户时期就绝迹的老古董了。
那么,为什么自己的便当盒里会有一团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的黑气呢?总不至于是某种刺身吧?
不管黑气本身是什么,又是谁放进去的呢?
安心院真正在开动脑筋分析,枪间美乃实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您怎么一直看着窗外呢?有什么东西吗?”
安心院真被吓得一激灵,好险才没坐到床上。他拼命控制住自己的语气,转身平静地道:“没事,刚才看人打球,一时间看的入了神你站得那么远干吗?”
站在足足三米开外的枪间美乃实有些奇怪的看向他:“这是您的命令啊。”
我
安心院真一回想,还真是原主这孙子的命令:家中所有女性都要尽量跟他保持距离,搞得上学时候女仆都不跟他同车。
而且来好笑,这个古怪的命令倒不是原主社恐,而是因为他不想被女色干扰。
瀛洲和尚不近女色,这个话虽然听起来像个笑话,但确确实实也是客观存在的。
安心院真就看过一篇报道,是一个记者采访一个高野山和尚:“大师啊,我想知道,你们高野山允许谈恋爱吗?”
和尚回答的十分规矩:“按照国家法律,并没有僧人不许恋爱,所以只要不耽误修行,恋爱也是可以被允许的。”
“那么大师,你有谈恋爱吗?”
“这个当然是没有的。”
其实仔细分析一下,这个逻辑并不难理解:对于一般的和尚来,不过就是份工作,而且有了儿子才能继承家业,这可是法律上清清楚楚规定了的。
但是能去高野山的人,基本上不太可能存在没法继承家业的问题。根据马斯洛的理论,工作属于安全需求。在没有安全需求的情况下,人们会追求的就是社交需求和自我实现。
也就是,那些人要么就是一门心思修行,女人只会影响修行的速度;要么没那么想修行,但是大环境都这样了,自己至少也得读空气吧?
至于原主就更简单了,人死活升不了级,急都急死了,哪儿还有心思管女人
不过,眼下枪间美乃实的这种行为却让安心院真多少起了点疑心:会不会黑气就是她放的?实际上是某种炸弹式的东西,只要打开便当盒就会爆炸释放,所以她才要跟自己保持足够距离?
“那是我以前修行不够。”安心院真看枪间美乃实没有动静,更是疑上心头,“你没有发现,我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吗?”
枪间美乃实迟疑着点了下头:“是有些不太一样”
“我已经开悟了。”安心院真故作洒脱的傲然一笑,“所以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刻意,该怎么样怎么样就行。”
没错,开悟——这就是安心院真拼命想出的借口!不管佛教什么流派,顿悟还是渐悟,求的都是一个“悟”字!
既然都开悟了,性格大变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e) “原来如此。”枪间美乃实立刻一脸欣喜地跑到安心院真身边,“恭喜您了,老爷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看到枪间美乃实顺滑的跑了过来,安心院真姑且在心中把她的嫌疑去除了一半——毕竟也有可能她准备和自己一换一,又或者黑气对她没那么大效果。
虽然几种可能的概率一个比一个,但如果是真的,自己可是要承受百分之百的风险的!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她的注意力,然后把便当丢在医务室,回头再来处理。
——毕竟这么一个带黑气的玩意儿带在身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事了。
安心院真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你这个回答也太敷衍了,肯定是不相信我开悟了。”
枪间美乃实慌忙摇头否认:“我绝对没有”
安心院真根本不让她把话完:“你不信也没关系,听好了:
“曾拜菩提子,莲花台下坐,参禅悟道了生死,繁华烟云过。”
和尚本来就有写悟道诗的传统,瀛洲更是出过不少诗僧。比如大名鼎鼎的一休宗纯,他的那首“楚台遥望更登攀,半夜玉床愁梦间。花绽一茎梅树下,凌波仙子绕腰间”安心院真高中就会背了。
而且瀛洲人本来性格就比较委婉,“月色真美”那个段子虽然是吉原幸子编的,但是道理却是真的:
在要表达自己意思的时候,吟上一首诗再好不过了。当年军部向天皇请示意见,天皇他老人家就都是这么干的。
至于安心院真,他自有一帮别人口中的“猪朋狗友”,成天没事唱和些酸词儿,干这种事也不是头一次了。
如果刚才枪间美乃实还是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此时她便是一脸崇敬,两眼更是闪闪发亮:“好厉害,不愧是真大人!”
“信了吧?”安心院真得意地笑了下,心里却不免叹了口气。
枪间美乃实的称赞大概率是真的,不过跟他想要的有那么一点区别。至于原因嘛——
他这首卜算子只做了半首。
别管具体作的好不好,这还没作完你就开始叫好,你听懂了谁信啊。
安心院真在心里叹了口气,哪个龟孙瀛洲人都要学汉诗的?他这词也不高深,开成高中还是萨摩首屈一指的明星高中,结果枪间美乃实就是摆明了没听懂。
之所以称赞要么是出于对能写汉诗这件事本身的称赞,要么就是例行公事。
反正安心院真选前者。
罢了罢了,对瀛洲人强求那么多干什么,反正目的也达到了。早知她听不懂,自己就直接念“莫非玉皇盖金殿,筛石灰啊筛石灰”了。
安心院真就顺着开悟的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枪间美乃实闲聊下去。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医务室的门被敲响了,一名男老师拉开门,看见安心院真和枪间美乃实后连忙跑了过来:“我听刚才有同学再冲突中受伤了,就是你吗?”
安心院真摇了下头:“算不上受伤,只是被打了几下而已。”
“那也千万要心。”老师一脸严肃地道,“我想向伱们询问下刚才的经过,可以吗?”
“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所以还是让我来明吧。”枪间美乃实悄悄对安心院真眨了下眼,主动道,“我们还是换个地方明吧?就让安心院同学在这里好好休息,怎么样?”
老师迟疑着看了下安心院真,但最终还是在枪间美乃实的目光中退让了:“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注意身体我们去找个空教室谈话吧。”
在枪间美乃实走后,安心院真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出了医务室。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一只长条状的物体推开窗户,卷起便当盒叹息道:“看来,这种方法果然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