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万众瞩目的宣敕
唱喏声同时响起:“云台峰楚家家主楚中鹤到。”
楚中鹤飞身进殿,身后带着一男一女,正是那天逃跑的张华和瘦猴。
怪不得找不到,原来躲到楚家的云台峰去了,真是蛇鼠一窝。
赵山河还未出声,韩站南就已起身道:“今天是山河继位的大日子,楚师兄休要生事。”
楚中鹤看都不看他:“韩子闭嘴,我跟你不着。今天来就是好心告诉大家,不要被赵山河欺骗了。赤云宗已经取消赤云旧地守备,他这个守备只有不到五年期限,这俩人是南疆来的人证,我里是物证。”
楚中鹤取出几张大纸扔到地上,他居然将云海城的告示印了下来。
赵山河道:“楚赵两家世代比邻,如今我门中遭重,老掌门尸骨未寒,楚师叔不仅不照拂一二,反而落井下石跋扈自恣,几次三番欺负我们一群辈,真当我念云派是泥捏的?”
他先站稳道德高地,然后催动山门大阵。
令牌闪出一道光芒,大阵表面开始剧烈波动,有无形的力量在翻涌,凝汇成一道道锐利剑光,在空中交错纵横,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听得人心生惊惧。
在护山大阵范围,赵山河还真不惧楚中鹤。
发觉自己被护山大阵锁定,楚中鹤也怒起来,癫狂道:“今天索性都开了罢,以往大家都给守备几分薄面,我此次去南疆方才知晓,赵家如今屁都不是。亏得当年大鱼坊之战,对他赵家抱那么大希望。”
诸葛基声问:“老楚年轻时也算是青年才俊,个中翘楚,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白宝树答道:“自从妻子过世后,他早就不正常了。”
赤云宗取消赤云旧地守备,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眼见老七门内讧,鲁彪也乐得添一把火,落井下石道:
“赵掌门,老守备借我家那二十枚三阶灵石,可是看着他赤云赵氏的威名才同意的。如楚家主所言不虚,你家今天就得还上,不然我黑沙门只能将大鱼坊五分股份收回了。”
赵山河呵呵一笑:“鲁当家不用着急,待我先料理了这疯狗。”
他已心生杀意,圆弧形光罩游曳的剑芒朝阵内刺出,剑尖指向同一处。
剑刃嗡嗡颤抖,蓄势待发。
大喜日子,他不愿杀人,但更不愿被人欺负到头上。
耗费巨资购此大阵,完全克制楚中鹤的浩然剑气,就是为今日之用。
楚中鹤好像真的疯了,对杀视若无睹:“怎么,我错了?你是不是自己领了印章?赤云宗都没人来给你宣敕。对我倒忘记了,连宣敕峰也被撤销了哈哈哈!”
()(e) 宾客之中,已经有人窃窃私语。
“宣敕是什么?”
“我家中有过记载,早些年月,守备可都是筑基修士来宣敕,有一年甚至来了金丹老祖。”
“你肯定是记混了,金丹修士时间何等宝贵,人家是来祭祖的吧?”
“有道理,穷乡僻壤的守备,断不可能惊动到金丹老祖。”
“连赤云赵氏都不行了,那这老赵家以后还抖个什么劲,早看他家不顺眼了,屁都不如!”
“哦?我赤云赵氏和宣敕峰竟如此不入尔等法眼?”
冷到冰点的女声,不知从何处传来,人还未至,金丹威压控制全场。
身着红艳长裙的雍容女修进入大殿,气势逼人,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私语和笑声戛然而止,鸦雀无声。
大殿内人人自危,如临深渊。
直到此刻,赵良才颤抖的唱喏声,方从山门外结结巴巴传来:
“赤云宗庶务掌门夫人、宣敕峰峰主、金丹长老邢雅琴老祖到!”
大殿外,赵良才捧着精致的名帖俯拜于地,老泪纵横:“三百年了,上宗金丹老祖再临念云!我念云赵氏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邢雅琴走向此地主人,不讲道理训斥道:“好你个赵山河,背着我偷跑回来?继任守备的场面让你搞成这个样子?”
赵山河心阿姨我们很熟?
邢雅琴接着道:“你师娘没有让你找我?”
“没没”
“没有?”
赵山河终于想起来,初到南疆时,梅鸢师叔好像过让他去找什么人。
“没没梅鸢师娘特意交代过,是我忘记了。”
“我和梅鸢情同姐妹,她没教你怎么称呼我?”
“琴姨。”
众人低头大气都不敢出,心赵山河你找了個好大靠山。
金丹威压下,楚中鹤双腿颤抖,再也站不直,“砰”地一声瘫坐地上。
邢雅琴走上前,居高临下睥睨楚中鹤,问道:
“你是哪家的?”
楚中鹤终于冷静下来,不敢张狂,老实回答:
“禀师叔,我是楚家的。”
白瓷般的玉自红色长袖中伸出,一件短鞭在邢雅琴中凝实,照楚中鹤脸上就是一记,血色印记顿时出现在楚中鹤脸上。
邢雅琴又走到鲁彪面前,问道:
“伱又是哪家的?”
“禀前辈,我是大鱼坊黑沙门的鲁”
()(e) “啪!”
又是一鞭!
抽完之后,邢雅琴才反应过来,秀眉微蹙,疑惑道:
“大鱼坊?大鱼坊不是七家共有的吗?”
“额,几十年前,他们七家把大鱼坊让渡给了我黑沙门。”
邢雅琴久居高位心思通明,只听他一句解释,就已经猜到事情始末。
给余下罗、白、祁、诸葛几位家主一人一鞭,只有站在赵山河身边的韩战南幸免。
邢雅琴训斥道:“废物,连祖宗留下来的地盘都保不住!”
他赵家不是也没保住赤云宗吗
众人心中吐槽,敢怒不敢言。
邢雅琴又回到鲁彪面前,冷冷道:
“你刚刚的借款,和收回股份,是什么意思?”
“没有没有,是晚辈失言。今日之后,我黑沙门和念云派两清,互不相欠。”
金丹老祖的面子,和自家的命,还是值二十枚三阶灵石的。
邢雅琴放过他,又持鞭走向同样瑟瑟发抖的任子丰和庄行云。
赵山河赶紧拦下:
“邢老祖,这两位是客人,外面来的客人。”
别人两家也是有金丹老祖的,可打不得。
您老打完拍拍屁股走了,将来穿鞋受牵连的可都是我。
赵山河好言相劝下,邢雅琴又好像没打够,收起短鞭,反给赵山河一个脑瓜崩,不知道是惩罚还是宠溺。
接着她神色肃穆地取出一卷绢帛,和赵山河的告身副本相似,但更大一些,想必是留在宣敕峰的正本。
邢雅琴催动某种音波类功法,空灵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在念云派全域震荡开来。
“赤云宗邢雅琴受上命宣敕!”
这声音里面应该有门道,不愧是宣敕峰峰主,与她相比,赵良才的主持就像过家家。
主殿内外宾客,吃席者、嬉闹者、交头接耳者,无不停下动作倾耳恭听,面露尊敬颜色。
山下赵家峪,凡人们瑟瑟发抖,面向山门方向跪拜,匍匐在地不敢言语。
“敕曰:兹有念云赵氏子弟赵山河,上根大器,怀瑾握瑜,德才兼备,品名俱佳,擢赤云宗旧地守备,总览一应事务。奉敕如右,符到奉行。
——赤云宗掌门秦无咎(庶务掌门赵玄极代章)”
“山河谨遵上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