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酒庆功，陈东坐主位，原本主陪的黄文中间隔了章姐，陈东右边则是吴姐。

    几位姐热情高涨，吴姐穿米黄色西装，吃酒谈笑，身体往左倒，与陈东厮磨。

    章姐更矜持些，左右不沾，与黄文笑笑，一起逗陈东开心。

    上海弄堂里阿嫂和青年，外资公司里洋老板和前台阿妹，龌龊故事讲完一件又一件，陈东觉得新鲜，与大家一起乐在其中。

    金凤凰每次来敬酒，都会带一两个客人进来，这些都是慕名宝总已久，想要混脸熟的商人，陈东来者不拒，不管是香港商人还是外国华裔，纷纷与他们碰杯，交换名片，浅浅一饮，对方便知趣的感谢离开。

    陈东如今身边都是江南大厂的厂长，身坐主位，地位已不可同日而语。

    上海阿宝，西北陈东，无论是谁，此时在黄河路，都是大家心里的香饽饽、聚宝盆，即便有不妥之处，众人也都迅速脑补，称赞一声“真性格”！

    屋里暖气开足，酒水下肚分外燥热，到了九点，陈东准备回家，章姐提议大家去喝咖啡，吴姐拉了扯东，要出去走走。

    吴姐言谈举止颇有老上海风味，像资本家姐，克制而热烈，左右无事，陈东与众人告辞，章姐与黄文似乎擦出点火花，二人一道打车去喝咖啡，陈东和吴姐沿黄河路散步。

    周围不断有人认出陈东，上来抛洒名片，拉陈东喝酒，吴姐连忙叫了车，带陈东逃了。

    陈东这样的“钻石王老五”不仅在女人眼里受欢迎，在男人眼里更是一块香饽饽，都想“尝一口鲜”。

    两人在后座挨着，吴姐挽着陈东上车的并不松开，胸脯擦过陈东臂，氤氲异常。

    “去哪里？”司是懂事的，在黄河路拉客人，尤其是一男一女蜜里调油的样子，万不能回头看，不然两方尴尬。

    陈东不响，看吴姐指示。

    “延安中路，延安饭店。”

    司应声，嘀咕道“jj”舞厅，车子起步，吴姐拉紧陈东，低声在陈东耳边：“我老实讲，宝总像我爸爸，我可以叫宝总爸爸吗？”

    ()(e)　　陈东愕然，吴姐吐出的热气在耳边回转，陈东不知道回什么，有些窘迫。

    不过他有些经验，遇到尴尬事体，可以不话装高。

    陈东不话，吴姐得寸进尺道：“宝总默认了。”

    车子里沉默一会儿，只听到一句声的：“爸爸。”

    陈东不响，到了jj舞厅，里面黑漆漆的，有灯光闪烁，舞池里是一片黑影，音乐是快节奏的外国流行音乐，有成对的黑影跳的却是慢舞，两道影子慢慢合二为一，变成一道影子忽隐忽现。

    吴姐要去跳舞，陈东不太会，有些不情愿，吴姐便自己去舞池里撒欢，与陌生男人面对面摇晃身体，发丝飞扬，看不真切。

    陈东买了柠檬水在一旁看着，刚才吴姐带给他的震撼这才慢慢散去。

    重生以来，陈东只在黄河路接触过服侍的妹，有店里的规矩在，妹都只管顾客开心，从来没有过这种惊世骇俗之语。

    陈东想起以前确实在上看到有人开玩笑，让女朋友叫爸爸，但是认识不到半天的女人这样，让他实在把持不住。

    吴姐发泄似的跳完两三首歌，从黑影里跳出来，鼻尖出了香汗，与香水混在一起，鬓角的头发被打湿几缕，贴在面颊上，看起来娇俏可爱。

    与陈东走出舞厅后，来到路口，这里已经不见路人，陈东预备折返回去打车，吴姐突然抱住他，一侧脸颊贴在陈东胸前，陈东心跳如擂鼓，清晰可闻。

    吴姐嘴角一翘，语气不出高兴还是遗憾，道：“今天我开心了，谢谢爸爸。”

    回去的路上，吴姐了缘由：和老公吵架。

    陈东安慰了两句干巴巴的话，想起好兄弟陶陶跟老婆也是争吵不休，除了夫妻关系，两人真像母子两个。

    来好笑，陶陶和芳妹处的像母子，陈东这里又变成父女了。

    回到和平饭店，陈东还能闻到身上的女士香水味道，吴姐提出今夜可以在外面露宿，但是陈东自认为是个专一的男人，礼貌地拒绝了他。

    他确实专一，目前也只招惹了汪姐和玲子而已。

    ()(e)　　第二天中午，黄文请陈东吃饭，介绍了几个杭州的老板认识。

    陈东借口下午有事，以茶代酒。

    几个老板都是想搭陈东这条船发财的，没人敢有意见。

    汪姐今天心情不错，似乎只要是跟陈东出去，她的心情就没差。

    下班后，汪姐打车去和平饭店，走到一半又折返，去了北四川路。

    礼拜头看到女儿回来，诧异道：“珠啊，你不是要去见朋友吗？怎么又回来了？”

    汪姐已经走进卧室，话落蹦出半個脑袋：“我忘记换衣服了，爸爸，不是跟你讲过了吗！不要叫我珠了。”

    礼拜头歉意的笑笑，等汪姐收回脑袋，马上看向自己老婆，挑挑眉毛，挤眉弄眼。

    他老婆赶紧凑过来，声：“肯定是有情况了。”

    “对面啥人呢？”礼拜头严肃的：“要是哪个瘪三赤佬，我肯定不同意的！”

    他老婆抽了礼拜头一记，道：“囡从到大交过什么垃圾朋友吧，我跟侬讲，囡的眼光跟我不一样，她在外贸公司上班，肯定是个大老板，最好是香港老板或者外国老板。”

    礼拜头一瞪眼，道：“乱话三千，我看找个上海人就蛮好，找个香港老板，到时候跑到香港去怎么办？”

    他老婆正要反驳，汪姐换了衣服出来了，急匆匆的刮起一阵风，跑出了家门，身后留下她远去的声音。

    “爸爸姆妈，我走了，晚上不用等我，我带了钥匙的。”

    两个人马上跑到阳台，透过窗户看到汪姐打车，礼拜头马上气愤道：“那个瘪三都不过来接，还是送货上门！”

    啪。

    又是一记狠抽！

    “那是我女儿，再瞎讲剪掉你的舌头！”

    礼拜头缩缩脑袋，嘴硬道：“那也是我女儿，我是骂那个瘪三！”

    啪！

    “什么瘪三，那不定是我未来女婿！”

    “不过这个女婿确实没腔调，出去约会还要让囡自己打车，我得仔细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