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恶道(3)
书的老匠人是在茶肆常驻的一个老头子,接近六十年纪,方脸蹋鼻,羽扇纶巾。
是城南的一个老先生,因年老无事,所以在茶肆书打发即将往生的岁月。
因值世道慌乱,北有蛮夷的匈奴、鲜卑的大燕等霍乱,南又有羌、扶南之乱,其中尤其匈奴之乱为盛,民间最恨匈奴人之暴虐。
书的便多是以抗击匈奴之类的英雄人物为引子,出许多故事来。
今日的又是那汉时候霍去病破匈奴的故事,雨到的时候,已经了半晌,
“又至元朔六年,那将益发精通武艺,勇猛果断。
凡骑马、射箭、击刺等无不是到擒来,厉害得紧,追随大将军卫青立下了许多战功,武帝见其勇武,封了他为骠姚校尉。
其时,此人才年方十七岁,你们道厉不厉害?”
底下随声附和的百姓都鼓掌称好,“厉害,厉害!!”
老先生到这里,抡起边茶碗,喝了一大口,继续言道:
“霍骠姚精研兵法策略,用兵灵活,注重方略,不拘于书中形式,往后的战斗之中,巧妙的用了奔袭、突袭和大迂回、大穿插作战,半年不到,又随大将军卫青,率领八百骁骑深入大漠,大破匈奴骑兵,拜骠骑将
军,封为冠军侯。
那年正是那匈奴大候爷籍若侯唤作产者在北境逞凶”
老先生击案击节,的精彩无比,底下听书茶客、酒客喝彩甚多,至酣处,便有茶二端着一个松木圆盘,绕行在这些客人之间求财寻赏。
一般前面的几个位置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坐的,雨瞧去,坐在那端首侧位的却是一个道士。
冠髻长袍,青衣紫衫,倒是比一般的道士穿得好多了。
人言道,出家人清修清修,此人锦衣华袍,全然看不出清修之意,听书又是花钱坐在了前面的几个位置。
那道长二十七八年纪,方脸,浓眉阔鼻,生得白皙,雨定神一看,想起了此人是谁。
此人正是那日和罗丛生在六叔酒馆打尖的安宁观首徒,张定。
()(e) 那日雨和许婧有些矛盾,他去送茶的时候,此人故意刁难自己,要了好几次茶,中间还和那许婧使了好几个眼色,想来是为了讨好那许丁山的女儿许婧。
故今日一见,雨便想起了此人,尚且有印象在心。
雨不知道这个臭道士的名字,只看此人出打赏阔绰,不像一般贫道士。
他在这里做什么?雨暗忖,这些道士不在华坛寺好好呆着,跑这里来做什么?莫不是那罗丛生也在附近,雨这时候心思不在那书的身上,而是四下打量了许久,寻找那安宁观主罗丛生的踪迹。
观望了片刻无果,又见两个身穿道袍的道士急急忙忙的奔进茶肆。
两个二十几岁年纪道士附在那张定耳畔声碎语了几句,张定急忙起身跟着那两个道士出去了。
雨靠在外栏,亲眼见着三个道士急急忙忙向着东北道而去。
雨要查罗丛生的下落,不妨跟着这几个道士走走,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兴许能查出一点东西来。
街道上稀稀散散的人来人往,各路摊贩叫喊的也多,雨悄悄跟在他们后面,他们赶路着急,倒是没有发现后面有个布衣子跟着。
且他们过了城东燕尾巷,到了城东扬州门楼处。
此处门楼乃是东城出城的角楼,因为扬州地阔,这边又是水乡,邻里溪河道穿插,城东多是平民人家,便没有设防,也就没有城墙。
只设了一角楼,作为戍楼,戍楼侧翼便是一个巨大的门楼,此门作为东城和城外的分割标志。
三个臭道士急急忙忙的出了门楼在一处河道上乘了一舟疾疾南下。
此处已经是城外,只偶尔见着远处的田间乡野有屋舍升起炊烟,此时正午,在外务农的人也少。
雨将三个道士进了船篷之内,让船夫撑杆子顺着河道南下。
雨施展轻功,顺着河道边的路跟着。
不出三里路程,见他们三人鬼鬼祟祟的下了舟。
雨急忙侧身躲在路边林子一株老树后面。
()(e) 三个道士身上背着剑,踩着林间道,又走出几里路,雨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穿过一片岭子,到了一处山丘处,山丘侧翼有一个茅草屋子,屋子侧是一块方干田,田里面种着许多青菜,看上去是农家人家。
这几个臭道士来这农家人家作甚?看他们的脸色严肃,有不善之意,也绝对不会是来招纳新门人的。
雨几个快步从一侧树林子,踏着道奔到了那炊烟袅袅的茅草屋边上,施展轻功,轻身到了茅草屋子后面,躲在那屋子侧翼的后窗檐下,要听听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但听屋子里面。
嘈杂的翻炒饭菜声音之中,隐约有个年轻女子呜咽哭泣之声,又有两个老人兴叹哀伤之意。
忽而,门外一阵急切的吵嚷敲门声音瞬间将这里面一切声音打断。
“开门,开门,快快开门!!”
三个道士的声音急切而不耐烦,呼喝急切,全然像是官兵抓人一般。
屋内。
“呜呜呜”年轻女子短暂的停顿哭泣之后,又开始哭的更加厉害了。
“哎。老婆子,你去开门吧,咱们惹不起他们。”屋内老头子哀叹一声之后,道。
雨闻得‘吱哑’一声,门开了,三个道士冲了进去。
雨悄悄支起身子,透过那堆砌了很多柴火的挡住的土窗户瞧了进去。
三个道士奔到屋内一张陈旧的方桌之前,为首的道士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锦囊,信往桌上一扔。
叮当之声微起,里面应该是装的银子,看那锦囊大,里面应该有二十几两的样子。
“老汉,这是定金,过三日,我师父便来为你女儿开光冲喜,给你这穷家子祈福。”张定盯着屋内老汉,趾高气扬的道。
一侧老婆子将锅里的菜盛了端上了老木桌子,老汉躬身低头看着桌上银子,眉头深锁,一脸苦意,咬牙切齿道:“我们不要你们的银子,也不要你师父的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