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南路难(8)
溪出山坳口,汇聚成了一处水潭,水潭侧立一突兀巨石,已经青苔茫茫,该是有些年岁了。巨石之上刻有‘胡蔓山庄’几个大字,石侧有一株参天古松沿潭而生,绕过松后,乃是一处石砌的坝子,也是人迹罕至,杂草丛生了。坝子紧靠右侧茂密山林的一侧有几处石墩,石墩上开凿了几个栓孔,乃是拴马石。一行人将马车驾至此处,封弈将马车停下,和孔阁两人松了马缰绳,将马儿系在拴马石上,也好教马儿休息休息,在这绿水青山之间,将路边嫩草吃一顿饱。“这草藤都长树上去了,这一路都是,难道就是孔老弟你的胡蔓藤?”封弈伸薅了薅路边马儿正吃的草侧藤蔓,问孔阁道。孔阁回道:“封老哥,正是胡蔓藤,可千万别让马儿吃了,但凡吃一张叶子,这马只怕也活不得了。”孔阁一边,一边跟着封弈在那树林子底下扒拉开周围蹿过来的胡蔓藤,好教马儿吃的草周围都没有胡蔓,免于中毒。离珞跟着下了马车,看着这远处临溪靠崖的水栈,瞅了瞅不远处的山谷,皱了皱眉头,这里更像是一个废弃的山庄。“孔老弟,我瞧着这山门倒也宏伟,可细看之下,萧条的紧;料想这胡蔓山庄想来以前也是落居此地的大户人家,为何现在这般萧条?像是废弃了一般。”封弈在一侧也疑惑道,“你的那胡蔓居士莫不是没住这山谷里了吧?”“二位切莫担忧,这胡蔓山庄多年以前就是这般模样了,胡蔓居士隐居于此多年,定是在山谷之中的。”孔阁回道。“那就好,这子怎么办呢?”封弈指了指车里躺着的雨,嘀咕道:“扶他过去?我这就去把他叫醒。”一路上为避免雨伤口崩开,封弈驾车均是心翼翼的赶路,颠簸得少,雨也睡的沉了,此时并未醒转。孔阁闻言,连忙挥招呼封弈,急道:“封老哥,可别,雨伤重,还不能走路!”“那我还是背他过去?”封弈嘀咕道。孔阁还是摆了摆,“伤在胸口,又是毒针穿肺,最好别直立。加上昨夜我给他刮骨过,虽然祛除了一部分毒素,暂时保住了性命。可对于他自身来讲,无异于伤上加伤,要移动,必须得用担架抬过去才行。”“可眼下离珞这丫头身上的伤还不能抬啥东西,孔老弟,你又不是习武之人,你这身子骨可没法和我一起将他抬过去。”封弈指了指马车侧翼挂着的白布抬架,嘀咕道:“这可不好办啊?”“无妨,我去请居士前来给雨瞧瞧也好。”孔阁摆道,“你和离姑娘守在这里,我就前去请居士前来;可记住了,这胡蔓居士姓陶,咱们只称呼他为陶先生即可。”封弈闻言,点了点头,示意孔阁快些去请。“记住了。”离珞也跟着点头。孔阁这才移步,沿着架在溪侧崖壁底下的栈道,直往胡蔓山庄里面去了。一刻钟之后。两人提着灯笼而来,孔阁走前面,后面跟着一个瘦弱的农家打扮的老头,背着药箱,两人急匆匆前来。行至近处,看清来人:瘦干身材,鹅蛋脸面,鹳骨略微突出,头上扎了个发髻,一身粗布衣服打扮,看上去像个上山砍柴的樵夫。“封老哥,离姑娘,这位便是我给你们过的胡蔓居士陶先生。”孔阁于两人介绍了胡蔓居士,又转身向陶先生道:“这位便是江湖人称棋狂的封弈封老哥,这位是离宗的离珞友。”“江湖四杰之一的棋狂封弈封先生,久仰大名。”陶先生对着封弈抱拳道。封弈笑呵呵回道:“虚名不足挂齿,有劳陶先生走一趟了。”“客气客气,伤者在马车之上吗?”陶先生问道。“正是。”封弈做了个请的势。孔阁也指了指马车车篷里的雨,对着陶先生道:“陶先生,中毒的便是这位兄弟,乃是封老哥的二弟子。”陶先生点了点头。孔阁上前正准备唤醒雨,连呼几声之后,并未醒转,伸探了探雨额头,有发热迹象,再探鼻息,微弱了几分。“陶先生,我这友看来是又晕过去了。”孔阁对着陶先生道:“有劳了。”孔阁完,将里灯笼挂在马车顶棚挂灯处,便退了下去,邀陶先生上去。众人静待一侧,等陶先生替雨诊脉。又过得半刻钟,见陶先生脸色阴晴不定,又是翻雨眼睑,又是解雨绷带观察伤口,又是将雨支棱起来,在他后背几处摸脉象,一番诊视之后,陶先生先是缓缓点了点头,继而又一脸惆怅的摇了摇头;‘哎’,他随即轻轻叹了口气,退出身来,站到众人面前。同为医术高,孔阁自然知道雨内里情况,他来的路上也给陶先生过雨的情况了,见陶先生点头又是摇头,孔阁微微皱眉,疑惑问道:“陶先生,你这是何意?可是知道此毒是何,如此作解了?”陶先生缓缓道来:“此毒确有刺藤、金丧蟾皮、蝰蛇、穿血透蔓子、疣漆烂根这几种毒调配成的‘五毒绝命针’的症状,可从脉象上看,该是还有一种毒才对难有些难!”“毒透肺叶而过,可有解毒之法?”孔阁着急问道。“咱们先将他抬到我山庄内,我先配些压制毒性蔓延的药给他煎服;若要寻得具体解毒之法,还得我亲自调毒,再用些许牲畜试毒之后才敢用药。”陶先生回道。“好。”孔阁回答陶先生之后,转身对着封弈点头道:“封老哥,咱们就先把雨抬过去,今夜就在庄子里住下,等陶先生为雨解毒,如何?”封弈点了点头,皱眉道:“也只能如此了。”天色已暗,夜路难行,一番商议之后;由离珞提灯笼在前面照路,由封弈、孔阁、陶先生三人共同抬雨回胡蔓山庄内,之后封弈再来将马牵回庄内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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