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神国升维：帝国就是海军，海军就是帝国“我没有死？”安德莉娅重新睁开眼睛，散乱的目光重新恢复焦距。猛然回想起自己刚刚被第二个丑踩爆了脑袋的血腥场面，却意外发现自己竟然依旧保留着意识。顿时腰腿发力，“嗖”的一声从地上弹身而起。神圣武装力量大教堂的枪炮修女身份定位不是孱弱的普通神职者，而是武装部队，火枪、剑士需要接受的训练一个都不少。更不要这位四阶英雄级枪炮修女还兼修了天国福音。靠着与万翼天使的超高相性，还有充沛的资源，在短时间内一路冲到了三阶大巫师的职阶。身体素质或许还比不上某些强力魔怪，但也早就超越了人类极限。等她起身环顾四周，愕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貌似是从大树树干上掏出来的房间里。身边有用上好桃花心木制作的床和家具，树洞外则是一片位于山谷中的庞大花海。走到窗边，居高临下一眼望去，花海姹紫嫣红，近乎无边无际。只在最边界处隐约瞧见了一线水波，似乎有一条大河正环绕花海涛涛奔流。呼吸之间，清新至极的空气携带着花香穿过肺腑，她感觉身子轻的像是能直接飘起来一样。脑袋爆裂而亡的惊悸也迅速消散一空，心里只剩安宁喜乐。“我确实是已经死了。但是这里难道就是吾主的天国？伟大的万翼天使就住在这里？以后我能常伴神明左右了？”安德莉娅捏了捏自己和生前似乎没有两样的胳膊，不仅没有为死亡哀伤，反而兴奋到脸颊升起两团红晕。对一个眷者来，没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神更重要。箴言：“与神同在”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恩赐。正常情况下，人类在陆地上死亡会被直接吸进世界边缘，而在水上死亡则会出现源质之海夺取灵魂的情况，需要幽灵船运输才能平安去往世界边缘。除非出现特殊情况，比如被吞进了旧神的肚子里，或是转化为了自然灵、邪灵、怪诞，否则想不去都不行。拜伦麾下眷者的待遇却明显不一样。单单3号水晶骷髅自杀女神的效果，就有打开世界边缘门户，庇护自杀者的亡灵锚定在生死之间，保持理智，像自然灵一样在物质世界长存。太阳帝国的先王文明拾薪者就曾经使用过这种被动能力。以拜伦目前的权能用出来，效果只会比对方强上百倍、千倍。安德莉娅不仅直接来到了拜伦的神国，保留着完整的理智、记忆，甚至还有生前辛辛苦苦积累到四阶英雄级的庞大灵性和超凡职阶。除了失去肉体，身上的锚定自动从白银律法迁移到了黄金律法之外，和生前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只是生前的装备没能带进来，身上也只有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裙。铛！铛！铛！耳边突有庄严的钟声响起。安德莉娅灵性被触发，本能预感到有一个对她来最亲切，最重要的存在即将降临。连忙赤着脚冲出树洞，狂奔到门前绚烂的花海中，双膝跪地，双掌心向上，做出最虔诚的恭迎姿势。双肩微微颤抖，兴奋到几近战栗。灵性之风旋起，整片花海都在欢呼雀跃，炽白的光柱突破云层从高空落下。天国的圣歌在整个山谷上空环绕，花草在唱，树屋在唱，就连脚下的泥土和周围的空气也在高唱：“圣哉，圣哉！全权的神明！清晨我众歌声，穿云上达圣土；圣哉，圣哉！慈悲与全能，光荣与威严，尽归于一身；圣哉，圣哉！众圣都崇敬，戴上黄金冠冕，环绕晶海之滨；百万天军叩拜，同声颂主神名”沐浴在神的圣光中，安德莉娅像是泡在温水里，心情一点点重新平复下来，好像时候躺在父亲的怀抱里，温暖、宽厚而又无比可靠。遵从一条牢不可破的信仰锚链指引，她缓缓抬头，只看到圣光环绕中一个拥有万翼的伟大身影由虚化实。层层羽翼中是一位像白玉一样俊美无暇的少年，看向她的目光格外温暖亲切。在祂身后身披银甲背负双翼，威风凛凛的百万天军层层侍立，一眼望不到边际，铺满了大半个天空。身上灵光连成一片，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安德莉娅也不由重新垂下眼帘。可惜，这一切都是假的！拜伦身后真实的场景只有一条浩浩汤汤不见首尾的冥河斯提克斯。旁人看不真切，拜伦作为主人却一清二楚，这条河流有两面，一面是黑色的冥河，另一面是红色的血河。象征着从他这个“一”身上诞生出来的“二”，是对立，是阴阳，是生死。冥河里是成千上万的狂猎军团正在河底沉睡，鬼火明灭，将河面都映得一片苍蓝，狂猎骑士身上电光流转，正在接受拜伦神性辉光的洗礼。他们早晚都能真正成为风暴和死亡的代名词。另一面的血源长河里，无数怪兽载沉载浮。虎头先锋、大王乌贼、死亡蠕虫、巨水狼牙鱼、狼人、羊头人、尼米亚巨狮、双头犬、五彩龙蜥、鹰身女妖共同组成了一支狰狞可怖的怪兽军团。大多都是渴血教团以前收集的各种生物素材，少数是他独立开发出来的成果。倒是渐渐有了几分怪兽之父的样子。狂猎军团和怪兽军团，就好像当初大洋王座麾下的海怪军团那样，组成了拜伦中最核心的王之左。而且还是可以随身携带的那一种。就算人类近卫军恰巧没有在身边，他也可以完整发挥出王号真正的力量。单单是靠着这支王之左，就已经不能把拜伦当做寻常的王号或者伪神看待。就算是有活了几百年的那种老不死，要是敢不试深浅一头撞上来，也一定会被撞得头破血流。可拜伦却依旧不太满意：“两支军团加起来虽然已经超过了一万，战斗力比普通的人类军团还要强得多，还不需要任何后勤补给。但我这万翼天使既然号称百万天军，实际却连十万天兵都凑不够，实在太过寒碜。不管是做海盗，做国王还是做神明，出来混本质上就靠三样：有钱、讲义气、兄弟多。可这即使有了各种妖魔鬼怪组成十万天军也不保险，怕就怕别人会派百万级的猴子来打我啊。不够，远远不够。”当然不管拜伦心里怎么想，这天军的水分又有多么大，欺诈权能展现出来的气势却比真的还要真。这就是想要骗别人，先要骗自己。等到即使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坚定确信自己就是和造物主三位一体的圣灵，天下第一代的骗术才算是彻底练成了。“赞美万翼天使，赞美圣拜伦！”安德莉娅虔诚叩拜，口呼圣名。如果有其他人敢在近距离直视万翼天使，大概率已经被神性之风吹进身体，骨肉消融，身体崩解，变成一具日夜哀嚎的亡魂。她却觉得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增强，比生前修行天国福音时神性灵光对身心的洗练还要强大千百倍。生前经过万翼天使的转化，她与拜伦的相性极高，天然就是眷族的最佳人选。如果拜伦那两个刚刚开始发育没多久的女儿是血裔，那她就相当于是法裔。前者的桥梁是血脉，后者的桥梁则是知识。拜伦身后的羽翼层层展开，露出里面的真身，伸出指对着回归神国的第一位眷者遥遥一指。一点神性辉光落下，灵性之风瞬间吹过修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灵光大放之间，身体缓缓悬浮而起。嘭！身后蓦然展开两对巨大的淡青色翅膀，像雷鸟一样闪烁雷光，额头生出一枚黄金三角徽记。顷刻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全新的种族，也是拜伦专属的眷族——元素生物风暴天使！暴风剑术、枪斗术、风暴光环、暴风双翼等等一系列超凡能力也被大幅强化浮现在她的心间。安德莉娅在人间死去，却在转眼之间就以更加强盛的姿态获得了新生。这也是为什么薇尔莉特和凯瑟琳先后有了合适的眷族人选后，拜伦却一点都不着急的原因。种子已经种下，只等开花结果就可以了。有一整个教会给他借壳上市，根本就不用愁信徒不够。安德莉娅同步获得了世间第一位风暴天使的称号，缓缓落地再次跪拜：“吾主，您是创造宇宙万物的真神！诸天藉你口中的话而造，万象藉你口中的气而成，你聚集海水如垒，收藏深洋在库房，因为您有就有，命立就立，愿全地都敬畏你的圣名。愿您的国降临，愿您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因着您的大能和大爱，蒙您的旨意，我走过了在世的路程，此后愿您常与我们同在。”随即，这位风暴天使纯粹至极的心念愿力，沿着信仰锚链反馈到拜伦的身上。神奇的变化在这一刻悄然发生。一阵只有拜伦能感受到的失重感从脚下传来。神见瞬间突破花山天国的边界，看到整个球形的神国雏形，竟然从贴近世界边缘亡者世界的界膜，开始一点点向着人间上浮。不由大喜过望：“神国开始升维了！”也不怪拜伦兴奋。成就半神的三个前置条件中对神国的要求就是作为一个世界可以自成循环，允许眷族入驻自己供养自己。但那些刚刚开始建设的初生神国，无论是用神性灵光慢慢开辟，还是占据天然的独立空间，在一开始的时候都无一例外只能依附在世界边缘的界膜上。不仅是方便接引自家信徒死去的灵魂，也是因为初生神国本身的性质就是虚幻的死物。只有通过众多至少虔信徒，最好是狂信徒、正信徒，心中对自家神明强烈至极的“信”，才能推动世界升维。一点点从世界边缘上升到物质世界，相当于一个超凡者从堕落的兽性面，上升到秩序的神性面，最终成为一座真正的神国。就像千年之前就已经是伪神的太阳神因蒂，为什么蹉跎了这么多年？却又在神系补足冥府权能的一年内就踏出了关键一步？拜伦以前想不到，现在站到没有质量差距的同一层次后却瞬间了然。无论是超凡者的晋升，嬗变之血、万灵药、贤者之石哪里都少不了人类这种“变量”的推动。点化成眷族的信徒灵魂越多，越虔诚，这个过程就越快！一个狂信徒能顶一百个一千个普通泛信徒，就更不要安德莉娅还是一位生前就达到四阶的英雄级主教。她的诞生无疑让本就被塔雅帝国作为零级圣遗物培养了上千年的花山天国，走出了质变的关键一步。而且速度一定远比太阳神因蒂更快！“配合我和两位姐姐的物质、能量、信息三重权能，就算是找遍神话时代的历史，应该都不会有比我们建设速度更快、更完美的神国。将来越来越多的眷族入驻，就能像滚雪球一样让世界升维的速度越来越快。每一个狂信徒和正信徒对我们来都无比宝贵。”实话，拜伦以前十分讨厌对教会狂信到迷信的永夜女王玛格丽特一世。到现在他才发现，其实自己讨厌的并不是别人迷信，而是迷信的对象不是自己！此刻看着那位热泪盈眶不断亲吻自己脚下土地的第一位风暴天使安德莉娅，拜伦只想：“真香！”从质疑永夜女王，理解永夜女王，成为永夜女王，然后到超越永夜女王！拜伦有些懊恼，感觉自己当初无意间错过了一个目标。甚至一度产生了等将来正位圣灵，能成功窃取对方身上的信仰锚链后，就找会把玛格丽特一世从方舟里捞出来。这位死硬派狂信徒身上的“信”一定格外够劲。“不对，帝国以孝治天下，她没有做长辈的样子，我们却不能看她在方舟中沉沦受苦。这不是贪图她身上的信，而是为了让她老人家来神国养老，后面的福分还大着呢。就是这个样子。”拜伦拿定了主意，又看向眼前的风暴天使，对她下令道：“安德莉娅，吾命你为神国天使长，负责接引中序列以下的虔诚信徒，通过转生池蜕变为天使。”“遵命，吾主！”在神国里，神明言出法随。拜伦话音刚落，安德莉娅身后就多出了一口石头雕琢的水池，里面充满淡红色的液体。正是创生权能的力量显化。低质量的灵魂用这口天使转生池就足够了，只有中序列超凡者才值得拜伦亲自降临。等到后面有了越来越多的天使帮，也能和人间相辅相成。某些低序列眷者施展“圣降”的时候，还可以让这些得了一丝万翼天使神性的风暴天使降临，重新回归人间。眷族是神明力量的直接延伸，凡事都以神明的利益为第一要义。等到拜伦能晋升半神，很多事情就完全可以靠着眷族去办，那个时候才算是真正有了神明的威风。南半球。在整体呈现萝卜形状，面积大概是旧大陆二分之一的南大陆“百兽乐园”最南端，存在一片已经沉入水下的冰川群岛。这是物质世界进入潮间带之后，第一片被淹没的大型岛屿。也是厄喀德娜三角环流中第一环流带的尽头和第二环流带的起始点。从这里出发通过第二环流带前往东方大陆，是目前唯一一条已经探明可行性的远洋航线。去年拜伦就在这里救下了表弟海法师萨兰特。也亲眼见证了第一批虽然充满冒险精神，却也有点无知无畏的冒险家冲进了深海。此后众多冒险家前赴后继，却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一条船传回东大陆的消息。没有类似黄金、香料、鲸油之类的大宗宝物，充当吊在驴子面前的那根胡萝卜，人类的探索积极性明显降低了不少。早一百年前就有人设想过的，通过三角环流开启的“三角贸易”也无从谈起。就连对东方大陆了解最多的拜伦，本能想起来的特产，似乎也只有全自动棉花收割。导致今年以来进入第二环流带的冒险船越来越少。灯塔联合会负责驻守在这里的一队守塔人，虽然每天都按时点亮这里的一级灯塔，却一连半个月都没有见过一条船只来往。这里距离最近的旧大陆殖民地也有上千公里，陆地上危险重重，补给十分困难。要不是跟附近一家信奉猎鲸者的友善部落达成了物资保障协议，这个时候他们就只能啃鱼干了。日子过得实在清苦。“那是？你们快看，来船了！”直到六月末的一天。一线金光从北方的波涛间浮现，刚开始只有一个点，但陡然之间就像太阳一样跳出碧波，倏忽而至。一群满脸风霜的守塔人全都跑了出来，瞪大眼睛看着一支规模前所未有的舰队越来越近。有个年轻人突然欢呼：“我认识，那是咱们副会长狂猎之王圣拜伦陛下的传奇战舰金鹿号！我这辈子竟然能看到全世界都有数的传奇战舰，真是死也无憾了。”立刻被同伴用肘捣了一下，纠正道：“是圣拜伦会长！称呼带副职，真是活该你在这里守塔。”“还我，你不是也在守？”几个年轻人打闹之间。舰队飞快来到他们的面前。“弟兄们辛苦了，接着！”金鹿号上的大副兼帝国海军中将布鲁赫吆喝一声，抓起身边的七八只沉甸甸的橡木桶，一个个掷向几十米高的灯塔。出时橡木桶声势骇人，宛若炮弹，但在落地时却轻飘飘的好像羽毛。力量非人，技巧更是非人。然后整支舰队毫不停留地继续冲向第二环流带。一帮大喜过望的守塔人掀开橡木桶，发现里面是朗姆酒、牛肉罐头、鳕鱼罐头、还有鲜橙、青豆、甚至是烟草。咽了咽口水，这物资给的比金银财宝还要合他们心意。“圣拜伦陛下也要去东大陆探索了？对了！”领头的一位三阶领航员连忙抓起自己的鲸油提灯，通过灯塔矩阵向金鹿号发送了一则消息。那是——自从灯塔建成以来，所有通行船只的详细记录。船名、船长、主要人员、船首像能力、通行时间应有尽有。每一座灯塔都是“天”的一部分，想要搜集信息再方便不过。正常情况下绝对不能外泄，但只要是规矩就总有例外和后门。门槛、门槛，地位达不到就是“槛”，地位达到了就是“门”。现在的拜伦早已有了不用走后门，门也会主动送上来的资格。甚至人家送门的时候还要夸一句：“领导竟然亲自走路，实在是辛苦了啊。”拜伦对守塔人们点点头，接受了他们的好意。接通金鹿号领航员迪莉娅的父亲星火鲁道夫，随口跟他打了一声招呼，提了一嘴这支守塔人。然后以金鹿号作为先导舰，带头杀进了第二环流带。此前，他就已经安排好了国内的一切，又得知“人奸”已经带着天国福音出发，没有再耽搁时间，立刻召集人马乘坐传奇战舰金鹿号出发。而且不是单独一条船，而是带了一支足足由十二艘重装巡航舰组成的强大远洋舰队！打定主意，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且金鹿号在上次打败神话战舰诺亚方舟之后，再次完成了一次“挑战不可能”。现在的零级圣遗物之所以叫圣遗物，只是因为留下它们的伟大存在都已经死了，神话时代，它们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字——神器。这艘传奇战舰就在通往神器的道路上前进了一大步。觉醒了新能力：海军就是帝国，帝国就是海军！船上一帮暴力分子都在摩拳擦掌，无比渴望有人能跳出来让他们试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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