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节 天下英杰入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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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江万里和王坚的状况,孟之祥是洞若观火,心中暗暗发笑。他与文天祥一问一答,起初还是规规矩矩,即帝问臣子地方事务,还有沿途所观,臣子一一作答。其实君臣对话有一定的模板,一般来,君臣之间的对话中,通常会使用敬语。君主在与臣子交谈时,通常会使用“请”、“恕”、“劳”等敬语,臣子在与君主交谈时,则会使用“敢”、“启”、“奏”等敬语。这些敬语的使用,体现了君臣之间的互相尊重和敬畏。在这种气氛下,君臣所言多是泛泛而谈,三言二句即解决问题,皇帝的事务多咧,哪能耽搁这么久时间,除非是那种皇帝不清楚事务的情况下,大臣才会得多一些。比如理宗对孟珙非常器重,在召见时夸奖道:“你是名将之子,忠诚而又勤恳,破蔡灭金,功绩昭着。”孟珙则:“这都要归功于宗庙社稷的威灵,陛下的圣德,和三军将士的努力,臣何力之有?”理宗很高兴,又咨询中兴大计。孟珙答:“希望陛下宽民力,蓄人材,等待时。”就几句话结束了君臣对话,孟珙告退,倘若有什么建议,他须上奏,写奏折让理宗看个仔细,一般不会在皇帝面前长篇大论。这次与文天祥谈话,孟之祥突天马行空问文天祥道:“卿到京师,看京师市政如何?”文天祥奏道:“回陛下的话,臣观京师市政,这让臣想起前朝丁谓!”“哦?”孟之祥问道。“丁谓是真宗朝宰相,他修复汴京皇宫,第一步:丁谓将皇宫前的大街开挖成一条大沟,取土烧砖、烧瓦。第二步:把京城附近的沛水引进大沟内,使运送建筑材料的船只直抵宫前。最后,把废弃的砖瓦和废土填人沟内,然后修复原来的大街,这一统筹施工安排,可谓‘举一役而三得’,原本需要十五年的时间完工的工程,只须七年就完成了!”文天祥出这个故事来,恭维道:“京师市政长程又快又好,实与丁相公的汴京工程有异曲同工之妙也!”孟之祥不禁笑道:“文卿家的话,就是对赵相公最好的恭维了,可惜他没在场听到这话!”赵葵在旁边道:“还有太子爷也功不可没!”没错,赵与筹是实务官,各方面能力非常强,但他年迈,精力不足,而太子孟顺庆为应天府同知,市政工程由其主抓,有魄力,敢拍板,因此赵与筹与孟顺庆两人是天作之合,让应天府皇宫、市政工程迅速完工。孟之祥又问文天祥道:“朕听闻卿数日皆在京师各处参观,可有心得?”文天祥应声道:“臣启陛下,臣略有心得。”孟之祥道:“何妨来听听!”“陛下所行皆百年大计也,臣初步抵京,见道路宽敞,预留空间,岸边下水渠沟大可泛舟,极利排水,足见市政工程之用心,再有在京师各大学、学堂参观,所到之处,书声琅琅,百年树人,朝廷用心良苦,相信日后自见功效!“文天祥恭维道。他智商高,情商也高,见到实处拍马屁不着痕迹,令人欣悦。“嘿!”孟之祥示意以辅臣身份管吏部的江万里道:“各地可有缺?”妥妥的皇帝要给文天祥升官,一般而言,官员沿轨迹上升,需要时间,亦即磨勘,但对于一些简在帝心的人物,他们升官必然是快速的。江万里清楚皇帝的意思,他也很喜欢文天祥,他看到的人很多,认为担任治理国家的责任,文天祥足当大任,遂道:“回陛下的话,广东右布政使出缺。”目前还有其它位置,以广东右布政使紧要和显赫。大明地方制度是布政使司、按察使和都司三司并立,布政使司管政务,地方银库亦掌握在其中,即能管财,权势很大,为制衡起见,分左右布政使司。“嗯!”皇帝沉吟着,只待他金口一代,文天祥即能就位广东右布政使。王坚轻咳一声道:“文履善文武兼备,可参赞军。”此言一出,诸人目光齐集在他身上。一般地,文武互不相辖,王坚发声有越界的嫌疑,疑心重的君主会对王坚和文天祥之间的关系有所猜忌。倒是赵葵反应很快,立即道:“王参座此言甚是!”孟之祥猛醒,他现在不缺乏上阵猛将,行政人员亦不缺,倒是文武兼备的官员有待培养,且军务为重,让文天祥参赞军或有惊喜。于是他道:“既如此,可让文卿家入值军或兵部吧!”暂时没决定,孟之祥做事并不独行专断,一般都会走流程,即除总督巡抚和师一级以上的干部由他决定之外,其余官员任务多由吏部或相关部院提出后,他再作决定。觐见到此结束,诸大臣告退,孟之祥回内宫后,见着皇后余十一娘,对她道:“朕得李庭芝和文天祥,天下英杰尽入吾矣!”余十一娘恭喜他道:“陛下得地利与人和,只待天时了!”她笑靥如花,道:“天时即至!”没错,蒙鞑前来谈和的使团已抵长江北岸,很快就要过江了。一天后,使团低调入了应天府,而应天府官场则传出泉州知府文天祥入值军处参赞后勤诸事的任命!注:简单归纳起来,修复汴京皇宫就是这样一个过程:挖沟引水入沟填沟。丁谓是一个天才型的官员,书上记载的他长得干瘦而精干,一双眼睛有点斜视,可目光炯炯。也是一个有争议的人物,首先不可否认他的思维深邃,文采超然,做过许多有益的事情,但也善于弄权,谋取私利,排挤同僚,所以落得“亦忠亦奸”“的名声。现在文天祥就事论事,认为应天府市政工程高效率高质量完工,乃是有相当强力的大臣在主事,当然也少不得皇帝的信任,是一种高明的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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