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破茧
战斗也惊醒了杨婵母女,杨婵想出去查看,被母亲制止。杨婵孙府护卫众多,守卫森严,敌人打不进来。自己只是出去打探一下情况,好歹,好生安慰,母亲才同意,着她心,速去速回。
万刃的伙计们正四处奔跑,找来水桶,奋不顾身地冲进商楼去灭火。商楼不光是他们的生计来源,也是他们的家。苏佑在改革管理制度时大力推广企业文化,这些人都对万刃极具归属感,以是万刃的一员为荣。
左荣生、毛遂本是追随在刘俊生、姜楚平和姬长风身后,与他们携杀敌。这时加入到灭火的队伍。两人在商楼内找到水源,提着水桶跑来跑去,浇灭烧着的物品。他们刚提水桶跑向器坊,就见一道身影在他们前面一闪,看这道人影的去向,好像是器造坊。此人不像在救火,他里也没有任何救火工具,两人对望一眼,就跟上了那个身影。
两人追到器造坊楼梯口,毛遂低声道:“我看清楚了,是钟良副主管,他好像是奔着苏主管的工作间去了。”
左荣生一惊道:“快走,我们追上去。钟良此时去苏主管的工作间,定是不怀好意。”
他们没有猜错,钟良正是要偷进苏佑的工作间,好盗取模具图纸。钟良心中无比兴奋,他等这个会好久了。他对模具图纸势在必得,如果还能找到那些新生事物的配方就更理想了。最近这段日子,钟良非常难受,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也不为过。卓家催的愈来愈紧,再没有收获,他的下场会很惨。起初,他只是对骑在他头上的刘俊生心生不满。在他眼里,刘俊生根本不够资格,只有让他来领导器造坊,器造才能蒸蒸日上。他也是自那时开始生出异心。后来楼主更是将一个毛头子放到大主管之职,他听闻苏佑是孙族培养在外的孤儿,更是嗤之以鼻,认为楼主是认人唯亲,而不是看其才能,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当苏佑一番眼花撩乱的操作后,器造坊焕然一新,钟良的傲气也消去了。此后,他也有过挣扎,也曾为答应做卓家在孙族中的卧底而后悔过。万刃这半年来生意兴达,发展有目共睹。苏佑领器造坊大主管后,器造坊日新月异,几乎每周都有新器出品。尤其是这两个月,源源不断的新品上市,订单都做不完。他只要努力工作,也能得到不错的报酬。
但想到栖凤楼的名姬花凤,他的意志立马坚定起来,凭万刃的这点收入,他如何能养得起花凤那样的尤物?所以他一直在煎熬的等待,今晚正是千载难逢的良。
也是他的运气好,孙天赐虽通过试探,已确定他就是内鬼,确没有动他,而是打算借他之送出几份虚假资料,将对引入歧途后,再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事情就拖了下来。不想,敌人就打上门来了。他不知道,卓家攻打孙族时,已经将他的作用考虑进去了。卓家除了报复,也想抢夺万刃商业密,自然要让钟良派上用场。
左荣生与毛遂飞快冲上二楼。刚登上楼梯,他们就感到神识一紧,心道:不好!钟良已从转角飞扑而至。
毛遂刚突破至明神,左荣生也只是明神初期,不比毛遂强多少。钟良可是明神后期高阶修为,只比刘俊生后期巅峰略逊,职位才屈居在刘俊生之下,但他自认为很快就能突破动神,超越刘俊生,这也是他看不起刘俊生,生出反骨的理由之一。
毛左二人当立断,分别向楼梯两边跃开。果然钟良愣了一下,才追向毛遂。在他心里,下意识觉得毛遂更讨厌一些。
左荣生突然又跃回,一柄剑悄无声息奔射钟良后心,本是逃跑的毛遂也突然扭身反扑向钟良,他更是从身上掏出一把短剑,直刺钟良胸口。两人第一次联,却配合的天衣无缝。
钟良先是一惊,才现出一抹轻蔑,两个明神初期子,也敢对他动。他猛地定住身体,身体微侧,双拳横出,似要轰击两人的剑刃。他却突然往后仰去,两柄短剑在他身前刺空,他的双拳则是击向两人的下腹,变招迅速。
两人一惊,赶忙跟着变招削往下方的拳头。钟良双拳一收,已轻飘飘飞退开去,尚未停定,他又猛的冲前,双拳忽左忽右,一拳快过一拳,身体倏进倏退,将两人玩弄于股掌。左毛两人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忙脚乱的应付他变幻莫测的段。两人无论是实力和经验皆与钟良相差甚远,联之势立破。
()(e) 与之相反,钟良却是精神振奋。他将一套组合拳打的虎虎生风,拳、脚、肘、膝,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两人发起狂攻。二人开始上还有些章法,有守有攻,很快剑招已不成型了,只能见招拆招。两人不敢逃跑,怕被钟良逐个击破,不得不咬牙死扛。不多久,两人身上各挨了数记拳爪,衣服被撕裂几处,已无反击之力,更无法配合作战了。
钟良眼中闪过嗜血的兴奋,杀了这两人,再拿到图纸秘方,从此天高海阔,谁能拿自己怎样,大不了托庇到卓家门下。他想到花凤动人的身体,从此就能完全拥有她了,不由舔了一下嘴唇。
左荣生和毛遂也感到危,生死压迫下,两人的潜力激发出来,力量增强了不少,剑招也变流畅了些。毛遂的短剑早已脱,不知掉落到哪个角落,这时也是赤空拳应敌。
钟良欲快速结束战斗,以免夜长梦多。他忽然招式一变、舍不顺眼的毛遂不顾,猛挥拳击向左荣生,狂卷的元劲压得左荣生都喘不过气来。左荣生大惊,忙微蹲身体,扭腰发力,短剑挽出数朵剑花,绞向钟良的拳头。毛遂也冲前全力轰出拳劲,与左荣生形成前后夹击之势。他想来这招联即使不能压制钟良、挣回主动,也能化解左荣生之危。
忽然,钟良攻向左荣生的右拳变得轻飘飘,身体原地旋转,收在肋下的左拳早已元气鼓荡,捣向飞身而来的毛遂,之前竟是声东击西的虚招。
毛遂大惊,避之不急,他一咬牙,迎上对方的拳头,以硬碰硬。左荣生也是大惊,他刚沉腰坐马,摆的是守势,这时要化守为攻,已变招不及。“嘭”,毛遂感到拳头一痛接着就失去了知觉。胸口如受锤击,一口鲜血喷出,身体也离地飞起。
左荣生双目喷火,他与毛遂交好,这时好友受伤吐血,生死未卜。他即愤怒又自责,短剑突然暴亮,不顾一切地狂刺钟良。左荣生运转的正是“皓月剑法”,姬长风按苏佑交待,练习后传给了左荣生和毛遂。钟良见左荣生剑芒陡增,也是一惊。他感觉这剑技有些熟悉,想起是孙族不外传的剑技,孙族竟然传给了左荣生,更是对孙族心生怨恨。他立刻左右拳连发,以密集的拳劲御去剑上的如虹剑气。
短剑去势减弱、消退、震开,又变招飞刺回来,仍是皓月剑法。左荣生知道不能让钟良腾出去对付毛遂。钟良也看透这点,他的实力与经验都完胜左荣生,立即决定先杀左荣生。其实钟良有好几次会击杀二人,只是他太爱惜自己,不想冒受伤的风险。他快速打出十数拳,只待左荣生剑势枯竭再以暗藏的左重拳结果了他。但左荣生招招奋不顾身,只攻不守,钟良也被迫改变拳法,以应付他疯狂、不要命的打法。
钟良逮到左荣生剑招之间的空隙,突然退开,反身扑向刚从地上坐起的毛遂,打算用本是留给左荣生的、蓄满元劲的左拳结果毛遂。如果左荣生再奋不顾身冲上来,那就还是将此拳用到左荣生身上,钟良又想故技重施。
毛遂突然立起,一拳破空击出。他大喝声道:“钟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贼子,受死吧!”毛遂其实已然力竭,这一拳看着刚猛,实则虚有其表。他是看破钟良诡计,不想左荣生中计。
钟良一怔,拳劲被迫吐出,心道那就先一拳结果了你,顺势轰向毛遂。毛遂脸上现出决然之色,正欲催发潜能、与钟良拼命,为左荣生制造会。一柄短剑忽然从他身后穿出,直刺钟良,同时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哥哥!快出杀了这个贼子。”
钟良大骇,顿时认出面前的女孩是谁,他下意识停下、环目四顾,仿佛她的哥哥真的杀至。发现根本没有人,他面上发红,为自己闻苏佑之名而惊恐恼羞成怒。他左拳元劲猛吐,击中刺来的短剑。杨婵身躯巨震,短剑也脱高高飞起。
拳气呼啸,拳头在她面前放大,眼看就要命中她的胸口,如若击中,不死也得重伤。即将命中时,拳头忽化成掌且收回了大部分元气,“啪”,巴掌狠抽在杨婵的右边脑袋上,杨婵的身体也高高飞起,跌到后方没有了声息。
毛遂双目差点瞪出眼眶,他狂吼一声,体内又产生了元气,他一伸接住了落到他身边的短剑,他之前被震飞脱的短剑被杨婵捡到又再次回到他上。他的脸上现出疯狂的神情,全部残存的元气贯入短剑,使出皓月剑法中最强大的攻击剑招,飞刺钟良,他要拼命了,剑势如狂,一往无前。
()(e) 钟良面色复杂,他刚才气劲十足的一拳化成轻飘飘的一巴掌,确实因为从心底里害怕苏佑,不敢真的击杀了杨婵。他对于苏佑鬼神莫测的段,从心底里感到害怕,才下意识变招。这时见毛遂及背后的左荣生疯狂的杀来,两人都是使展的“皓月剑法”,他面上又现出狠色,目露凶光。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将三人都杀了。
三人再次战在一起。这次左毛皆是施展精妙的“皓月剑法”,他们不求自保、只求伤敌的打法,竟和钟良斗了个旗鼓相当。不过实力上的差距,没多久,他们再次落入下风。“砰!砰!嘭!嘭!”两人又各自中了几拳,只是钟良出迅速,一击即收,力量没有用足,否则两人就得趴下。两人的嘴角再次涌出鲜血,面目扭曲,但他们毫无在乎,疯狂地挥剑。
三人这边疯狂打斗,完全没注意一动不动、扑倒在角落的杨婵突然盘坐了起来。她双目仍然紧闭,眼睫却不住的震颤,额头密布汗珠,细细的白烟从发髻上升起,她脸上巨大红肿的掌印竟在慢慢的消退。
“去死吧!”钟良一声厉喝。双拳中的金元气如旋风狂飙,左荣生、毛遂身体猛震,双剑脱飞离,各自喷出一口鲜血。
毛遂感到身体离地,身体完全感觉不到痛,眼睛发黑。要死了吗,他努力转头,想再看一眼杨婵,就看到站起来的杨婵。他目光一滞,嗯,是眼花了吗?他朦胧的双眼好像看到脱的短剑又落入了杨婵的中,然后持剑的这道身影在眼前一闪消失了,耳中似听到一声惨叫。意识渐渐模糊,他感到跌到了一个柔软的怀抱,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
孙府内宅的一间幽静的楼内,孙黄河盘膝静坐,他自然感应到了府宅内外正在发生的事情。他先是关注府门处的战斗,然后投往议事堂和器造坊。他红润矍铄的面容现出怒色,一双锐目暴起橙芒,须发无风拂动。他站起身来,就要穿房而出,突然心中一动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飕”,孙黄河出现在楼外的园子,看着一位悠然站立的老者。他一身宽大白袍,锥形发式的中间分出一缕梳至脑后系住,迥异于中原发式。老者开口了,他的语言有些生硬,“本人千叶麻波,我们交过的,你就是那晚出现在山谷中的人吧。你毁掉了我经营数年的秘巢,那今夜我做为回报就毁了这座府宅。”他的话语不太通顺,发声也不太准。
孙黄河心急去救人,了一句“口气不”,整个人气势在一眨眼的功夫已攀上铸神巅峰,神识充天塞地般如有实质,方圆百丈内的空气似已凝结,草木也不在随风拂摆,一动不动似乎已失去了生命气息,整片天地完全寂静。
千叶麻波神情变得凝重,孙黄河展现出来的强大让他感到震惊。在他原先看来,孙黄河虽然是鑫浩威名甚著的铸神后期修士,但两人在山谷内交过,他也能大概推测出孙黄河的实力与他在伯仲之间,才敢打上门来。这时感觉仍然低估了对。
孙黄河心中有些诧异,也感觉到自身的变化,这是即将突破的征兆,他已有十年没有体会这种即将突破境界的畅快滋味了。他知道不是要突破到驭神境,但明显是一种境界壁垒的松动,似乎只要用力一捅就能触摸到另一番天地,破茧成蝶。这种感觉无比美妙,他不由细思自己是何时有这种感觉,应该是最近几个月出现的变化。
他脑海中极速闪过一些画面片断:修炼时的感悟,或者经历过的场景,甚至翻阅过的秘本,并没有什么特别啊。画面飞速闪现,他又“看到”上次在大器赛会与皇上的那番对话,他摇摇头又排除了这个可能。没时间细想,他的心思回到面前的对身上,就要发出雷钧一击,一个面容突兀出现在脑海,嗯?是“苏佑”!为何会浮现出苏佑的样貌?难道自己的突破契与他有关?
与苏佑相识的画面又在脑海飞速闪过。孙黄河心中涌起一丝笑意,他的嘴角不由勾起,落在千叶麻波眼里,就是一种强大的自信。千叶麻波闷哼一声,神元喷涌,周边的空气又恢复了流动,草木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