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徐飞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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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廉法的地方就安排在连理树下,一个蒲团一方几也丝毫不折损他的清雅。

    他坐在那儿,脸上挂着笑意,眼光随意扫过便让人受宠若惊,扫过风悦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竟还有人放灵宠出来听法。”

    旁边的随侍听闻石廉如是,上前一步询问,“先生,可需我等……”

    石廉摆摆手,“不用了,佛语有云众生平等,昔日慈因大师传道之时,草木精怪尚可旁听,我等儒修也当如此开阔。”

    几十年前的兽潮,北海众岛并未参与,这边最大的危险来自海中的海兽,对妖修也没有太多仇视,因而即便风悦带着惠心,别人也不过多看两眼。

    风悦感觉到石廉的目光停顿在自己身上时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妖修的身份被识破,谁料后来他并没有什么,风悦才再次坐稳。

    石廉身边的随侍中有几个都是那日辩论赛上出彩的,朱岩、林启罗、徐子清都在列,只是最出众的徐飞鸣竟然不在。

    那日在场的都注意到了这点,心中纷纷疑惑,那日岛主分明是赞同与天权岛结盟的,还称赞了徐飞鸣,照理来此次随侍当中应有徐飞鸣的一席之地。

    儒修的很多弟子都是从随侍中挑选出来的,就与道修中外门弟子到内门弟子再至核心弟子、亲传弟子差不离。

    能成为随侍就相当于内门弟子的地位,那就有机会成为石廉的亲传弟子,清莲居士的亲传弟子意味着什么,身份地位、功法法宝,这其中的差距于普通修士而言可谓一步登天。

    天奇书院首席大弟子徐飞鸣平日里是个异常活跃的人,长袖善舞喜欢与人结交,但凡盛事都要插上一脚,此次连林启罗和徐子清都石廉的随侍之中,却没有没有他的踪迹,着实不大寻常。

    这时个别知道内情的就给身边人悄悄解释了,“嗨,你们是不知道,那徐飞鸣看着风流,为人则更下流,他前些日子不是才在咱们岛主面前出了风头,这之后就更是张扬,也就前几天他酒后轻浮无状,生生强迫了一位大能的闺女,这酒一醒……”

    话的人卖了个关子,周围人的耳朵都被他的内容吸引进去,见他停了,一个个都在催促。

    “后来怎么样了?”

    “你怎生的话半截!”

    ……

    “后来啊,他一醒来身无寸缕地趴在地上,面前就是那怒火冲冲的大能,大能绝了他的子孙根,听还在脸上刻了奴字扔到蛮荒自生自灭。”

    四周之人听到这都不禁裆下一凉,“这大能还真是决绝,这可比直接杀了他狠多了,到了蛮荒还能有个人样?”

    又有人好奇,“你可知这大能是哪位?”

    刚刚还侃侃而谈的人这会儿却成了锯嘴葫芦,“这可不敢乱!据这大能比岛主的气势也不差许多,你这张嘴可管住了。”

    那人也是悻悻然,“如此厉害的大能怎还能被人睡了闺女!”

    旁边有人拆台,“大能厉害又不是他女儿厉害,徐飞鸣好歹是个文师,那柔柔弱弱的娇娘如何能奈何他?”

    话头越越歪,这些读书人起荤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风悦正偷听得入神,就察觉到有只手离她越来越近,她挥手掉敖乾欲袭击她脑袋的臭爪子,面带不满,“你干嘛!”

    敖乾不以为意地收回被红的手,“你一个姑娘家家,听这些话多不好,我是为你好。”

    “你还我,你不也在偷听!”

    “那不一样,我是男子汉。”

    “我还不是人呢!”

    “……”

    敖乾无言以对,这么来他也不是人……

    “你们看,最开始话的人不见了。”惠心开口断他们。

    风悦和敖乾一起看过去,果然人群还在讨论徐飞鸣的事情,但舆论的源头却早已无影无踪。

    “这些人修心眼儿忒多,看来这徐飞鸣是有些冤了,事情发生在这档口,罪魁祸首估计就是上面几个。”

    见风悦得头头是道,敖乾就问她,“哦?你怎么知道的?”

    “你看这些人眼热的样子就知道清莲居士随侍的身份有多令人追捧了,徐飞鸣如果不出意外必然会有一个名额,但名额有限,所以排在后面人如果想要这个这个名额就只能把前面的人挤下去,而徐飞鸣又那么张扬,最好下手!你们我的有没有道理?”

    风悦对自己的这番分析很是自得,睁着大眼睛向敖乾和惠心求夸奖。

    惠心倒是很给面子,“得不错,日后做事也要这般仔细。”

    敖乾像是想到了什么,“前几天在你桌上看到过一本书,名叫解罪录,里面有个故事与你的倒有八九分相似。”

    风悦的脸皮已经被敖乾练了出来,纹丝不动的同时还不忘倒一耙,“你看我的书!”

    “我……”

    上面石廉已经坐定,不再是之前闲适的样子,惠心出言提醒,“好了,要开始了,都别了。”

    那两个这才安分下来,之前闲聊的都不曾设隔音罩,本来有些嘈杂的人群渐渐就安静下来。

    风悦他们来得早,坐得还算靠前,往后一看密密麻麻的修士已经排出了视线之外。

    “这岛上竟有这么多儒修吗?”

    敖乾反问,“你是儒修吗?”

    “哼!”风悦气呼呼地转过去,不再理他。

    石廉是儒修,得自然是儒法,由浅至深,在场的不论修为高低都能听懂一些。

    石廉法并不枯燥,不时穿插几个轶事趣闻,既饱含深意又生动有趣,风悦听得很是入迷。

    但到了第二天,石廉得愈发深入,场上大半修士都有些云里雾里,一件事正反各有各的理,风悦被绕的头晕。

    只是有两个修士却是当场顿悟了,石廉看了一眼抬手为他们设下防护阵法,就继续往下讲,风悦明显感觉到许多视线若有若无地往那两人身上扫,羡慕有之,嫉妒有之。

    再等第三日,儒法渐渐晦涩,石廉的每个字风悦都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就变得模棱两可,听不进去就环顾四周,看大家的脸上都透露着茫然,风悦终于可以安心摸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