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放下心结的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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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4章放下心结的太后



    御书房内,淡淡的檀香丝丝缕缕地缭绕在空气中,静谧悠然。



    萧凌秋端坐在书案前,素捏着一份自大洲寄来的信笺,精致的秀眉紧紧蹙起,似两弯紧锁愁绪的黛月。



    这份信是一个叫叶竹婵的女人寄来的。



    信笺内,先是条分缕析地阐述了当前燕戎所面临的种种劣势,而后笔锋一转,毫不掩饰地暴露了自己前朝之皇的真实身份。



    接着,叶竹婵以这样独特的身份与萧凌秋展开“谈心”。字里行间是对萧凌秋渴望成为女皇心情的理解。



    最后,信中又就若姜守中成为皇帝后,未来燕戎与大洲之间关系该如何妥善相处等诸多事宜,给出了一些见解。



    萧凌秋内心乱成一团。



    虽然信中的文字并未直白地点明她与姜守中之间那隐秘而微妙的关系,但敏锐如她,怎会察觉不出叶竹婵似乎已然知晓了些什么。



    “天下共主”



    萧凌秋轻声呢喃,纤缓缓攥紧中的信封,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姜守中,你真打算当吗”



    萧凌秋站起身来,默默走到门前。



    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往昔的记忆在女人脑海中播放。



    从初入宫廷成为皇后,到后来晋升太后,一步步掌握朝堂权力,每一步都试图往上攀登。



    她不想停下,甚至都未曾清晰地思索过,自己最终究竟能攀至何处。



    有些时候,她都不知道最想要的是什么。



    是至高无上的天下



    是令万民朝拜的女皇之位



    还是能在史书中留下最耀眼光芒的千古之名



    萧凌秋闭上美目。



    冷风吹拂着她鬓角的青丝,吹不散眉间的疲惫。



    渐渐地,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与姜守中相伴的那段时光。



    那时的日子或许落魄,远离了宫廷的繁华与喧嚣,却充斥着简单而纯粹的快乐。



    如果将她过往的人生比作一幅色调单一的黑白色画卷,那么那段与姜守中在一起的岁月,无疑是画卷上那一抹最为绚烂夺目的彩色。



    是那种最绚烂,难以忘怀的彩色。



    “姜守中啊,你可真是哀家命中注定、躲也躲不开的冤家啊。”



    萧凌秋幽幽长叹一口气。



    她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将已被攥皱的信纸心翼翼地抚平,轻轻放回书桌上。



    她换上一身简洁素净的常服,迈着几分落寞的步伐,朝着寝宫走去。



    然而,刚一踏入寝宫的门槛,萧凌秋便敏锐地捕捉到一阵奇异的声音。



    是从床榻那边隐隐传来。



    有刺客



    萧凌秋心中陡然一紧,但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以宫廷内严密到滴水不漏的防护,绝无可能有刺客能够如此悄无声息地潜入,还直接摸到她这寝宫之中。



    当看到地上熟悉的裙衫,萧凌秋才松了口气。



    原来是妙妙。



    这丫头跑来也不提前一声。



    萧凌秋朝着床榻走去。



    可随着她逐渐靠近,那声音却愈发怪异,仔细分辨之下,似乎是



    萧凌秋抬眼望去。



    烛光昏黄而摇曳,将床帐上的影子朦胧地映照出来。



    她望着那隔着床帐在烛光下浮动的影子,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杏眸也因震惊而渐渐瞪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哗啦——



    仿佛是不堪承受某种剧烈的动作,床帐被一只胡乱挥舞的玉猛然扯下。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轰!



    萧凌秋只感觉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自己的秀榻上,耶律妙妙和她心爱的情郎竟在洞房!



    傻眼的不止萧凌秋,姜守中也是懵逼的。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是耶律妙妙。



    出发来上京之前,她灵一动,想出这么个大胆且“狠”的主意,要当着太后的面,与姜守中上演一场鸳鸯秀。



    虽然可能会使得太后勃然大怒,但至少让太后明白,她和喜欢的情郎是分不开的,表明她强硬的态度。



    可姜守中无论如何也没料到,眼前这位威严庄重的太后,竟然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静静姑娘!



    就这样,两人四目相对。



    时间好似停止。



    耶律妙妙看到太后,忽然也意识到自己这事儿干得似乎太冒失了,顿时有些后悔。



    但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只能硬着头皮,鼓起勇气道:



    “太后,他就是妙妙认定的夫君姜守中。妙妙今天这么做,就是想明明白白地告诉您,这辈子,妙妙非他不嫁。而且而且妙妙也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姜守中嘴角抽搐。



    我的姑奶奶啊,这种话哪能随口胡编乱造呢!



    然而奇怪的是,原本震惊到极点,愤怒得浑身颤抖的萧凌秋,在短暂的错愕后,竟如同一潭被冰封的湖水,瞬间冷静下来。



    她什么也没,转身便朝着寝室外走去。



    “静静!”



    姜守中身形一闪,挡在女人的面前。



    静静



    耶律妙妙懵了。



    她看着表面平静,却浑身发抖的萧凌秋,又看向姜守中,终于恍然明白过来:“太后,没想到你已经偷偷把我男人给抢了!”



    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的萧凌秋,听到这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可一时,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让开!”



    萧凌秋冷冷盯着姜守中。



    姜守中苦笑道:“静静,这可以解释的,我真不知道你竟然是燕戎的太后,如果我早知道,我就”



    “你就什么!”



    萧凌秋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千思万想的男人,没想到重逢的第一面,竟然是在自己的床上,和别的女人房事。



    萧凌秋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冷笑:



    “我告诉你姜守中,我跟你之间没有半点关系!你口中喊的静静是谁,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个静静,早就已经死了!



    我现在是萧凌秋,是燕戎太后,更是你姜守中的敌人!”



    “非得这样吗”



    姜守中望着女人脸上滑落的一滴眼泪,想要伸拭去,却被女人一巴掌拍开。



    “滚出去!”



    萧凌秋声指着寝宫门口,脸色苍白得如同白纸。



    耶律妙妙抱着衣服,心里有些发憷,但还是鼓起勇气,怯生生地道:



    “太后,既然你和夫君有了这层关系,那就一起过呗。反正姜守中的女人本来就多,再多一个”



    “你给我闭嘴!!”



    萧凌秋气得娇躯发抖,看向少女的眼神恨铁不成钢。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能全心全意属于自己,恨不得将男人紧紧攥在心。



    而这丫头倒好,竟傻乎乎地要把自己男人拱与人分享。



    真不知道她是被爱情迷得晕头转向,灌了迷魂汤,还是太过自信自己的魅力。



    



    姜守中深呼吸了口气,一脸认真的对萧凌秋道:



    “我不管你是燕戎太后,还是静静姑娘,我知道当初跟我一起浪迹天涯的那个女人,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所以我不会离开,也不会放她走,我会把她留在身边。”



    萧凌秋避开男人灼灼地眼神,冷声道:“我她死了,她就是死了!你滚不滚”



    “不滚。”



    姜守中耸肩。



    “来——”



    萧凌秋气得面色通红,张嘴就要呼喊侍卫。



    然而,话未出口,姜守中指轻点在她肩膀上的一处穴道。



    萧凌秋顿时无法动弹,无法开口话。



    无奈之下,她只能用仿佛能将人千刀万剐的眼神,死死地瞪着姜守中。



    不过门外的侍女还是听到了声音。



    正准备进来,耶律妙妙急中生智,连忙道:“没事,不心打翻了杯子。”



    侍女犹豫了一下,悄然退去。



    姜守中二话不,以公主抱姿势将萧凌秋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到床榻前。



    耶律妙妙脸颊绯红,有些羞怯地嗫嚅道:“夫君,你该不会是打算要把太后给那个了吧。”



    萧凌秋听闻此言,心中大惊。



    虽此前与姜守中也曾有过亲昵举动,诸如搂搂抱抱、亲吻之类,但她仍是守身如玉的贞洁之身。



    姜守中只是轻轻一笑,将萧凌秋放在床榻上,而后俯下身,目光温柔地盯着萧凌秋犹如秋水般的眼眸,轻声道:



    “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除非有那么一天,你心甘情愿。”



    罢,他转而将耶律妙妙披在身上的裙衫褪下:“我们继续。”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萧凌秋被迫躺卧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姜守中和耶律妙妙继续他们的房事。



    萧凌秋那个气啊。



    这像什么话!



    故意挑衅



    还有这妙妙,一点都不知道羞耻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萧凌秋逐渐从气愤变成了震惊以及羞恼。



    震惊是因为姜守中太猛了。



    一点都不停歇的。



    驴都不敢这么拼。



    更让她揪心的是,中途耶律妙妙竟直接昏厥了过去一次,吓得她差点以为这丫头没了气息。



    而羞恼,则是源于她自己此时尴尬的旁观者身份。



    她毕竟也是个正常的女人,这般近距离目睹如此场景,时间一久,难免觉得难耐。



    直到耶律妙妙第四次昏厥过去后,萧凌秋忍不住了,急忙朝着姜守中眨眼睛,示意对方解开她的穴道,她有话。



    姜守中解开女人的穴道。



    萧凌秋先是猛地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而后急忙去查看耶律妙妙的状态。



    她抬起头,怒气冲冲地瞪着姜守中:“你还是不是人哪有你这么欺负人的!”



    姜守中很无辜道:“我也没办法,要不你看看我兄弟,现在就只有妙妙能安抚,身边也没其他的女人。”



    “我不是”



    萧凌秋下意识就要反驳,话到嘴边,却又猛地闭上嘴巴。



    她轻轻将昏厥的耶律妙妙抱在怀里,冷冷道:“差不多就行了,妙妙可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行吧。”



    姜守中叹了口气,躺在一旁。



    这时,耶律妙妙幽幽转醒,低声喃喃道:



    “不行啊太后,夫君如今身负昊天神运和龙魂之力,若不能释放,必然会创伤魂魄。”



    她强撑着身体试图坐起来,可本就绵软无力的娇躯却不听使唤,仅仅起身一半,便又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萧凌秋面色阴晴不定。



    她抬头盯着姜守中,冷声道:“你是不是故意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方法来骗我”



    姜守中苦笑:“你不信就算了。”



    “哼,我才不信。”



    萧凌秋嘴角掀起一抹讥讽。



    不过看着姜守中周身隐约散发出的金色光芒,最终还是忍不住担心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姜守中没有话,温柔将妙妙脸上一缕散乱的秀发拨过脸颊,低头亲吻了一下少女额头,柔声道:“先睡吧。”



    这般亲昵的举动,看在萧凌秋眼里,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不出的难受。



    她忽然想起曾经两人相拥在一起,用隔着衣衫的方式交流过,于是低声道:“要不,就用上次那种办法”



    姜守中愣了一下,明白了对方所的意思,笑着道:“没用的,睡吧。”



    罢,便闭上双眼,侧身睡下。



    而萧凌秋却辗转反侧。



    甚至在某一瞬间,心中竟涌起希望男人能强迫她的想法。



    这种想法刚一冒头,便让她感到一阵羞愧。



    就在萧凌秋心烦意乱之际,她忽然想起叶竹婵送她的那份信。



    思绪在信里的内容上飘荡,此时回想起来,只觉荒谬至极。



    两国本处于交战状态,他们的“皇帝”,分明算是世仇,此刻却不可思议地躺在同一张床上。



    “姜守中,你这一生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萧凌秋的声音轻柔。



    姜守中道:“和你们在一起,幸福的过完这辈子,这就是我最想要的。”



    萧凌秋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问道:“那你可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天下。”



    姜守中给出了答案。



    女人没有回答,像是没有否认。



    她侧过身子,怔怔注视着那扇放着姜守中人偶的暗门,眼角不知不觉又落下了泪水。



    天下



    好遥远啊。



    她真的想要天下吗



    或者,现在的她还执着于天下吗



    萧凌秋扪心自问,只觉内心住着另一个女人,一个叫静静的女人,对她:“你不妨想想,你失去什么,才会最难过。”



    失去什么



    若失去天下,她定会难过,会心生遗憾,但那或许只是一时的感慨。



    可若是失去眼前这个男人



    萧凌秋不敢再往下想,只是这么一念及,便觉得心好似被一双无形的大紧紧勒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忽然,女人像是想通了什么。



    她转过身,直视着男人道:“姜守中,你肯定是在骗我,肯定是。”



    着,她缓缓解开自己的裙衫。



    女人继续道:“但没关系,大不了,以后我骗你一辈子。”



    姜守中先是愣了一会儿,而后嘴角缓缓弯起一抹笑容,轻抚着女人脸颊道:“身为男人,会满足媳妇所有的愿望,你想要天下,我会努力给你一个天下。”



    他低头噙住了女人的唇瓣。



    萧凌秋缓缓闭上眼睛。



    脑海中闪过天下的宏图霸业,那曾是她穷尽半生追求的梦想。



    可此刻,那个梦想仿佛隔着一层迷雾,模糊不清。



    天下虽好,却遥不可及。



    而他,近在咫尺,是如此真实,如此珍贵。



    这时,耶律妙妙偷偷睁开眼睛,朝着姜守中递了个狡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