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陵外偶遇变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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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忆情感慨过后心情大好,看着身前三人向他递来怪异的眼光,他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跟那位年迈老人的对话重新复盘一遍。裴忆情对于那位老人很是开门见山,主动提及起却邪当年助其从皇陵脱身的经过。老人也似乎是在他的提醒中反应过来,眼前的黑袍大袖并非救治他们的李先生。由于知道了裴忆情的真正来历,老人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随即将自己偷藏了数十年的皇陵构造图交了出来。林满六听着裴忆情的讲述,将中那一卷羊皮卷轴推开,一幅更为细致的图纸就映入众人眼帘。沈倾裴凭借记忆回想起最开始的全局构造图,再结合起眼前的“水门”所在。她出声道:“这‘水门’似乎是在显光麒麟厅附近?你们看这!”沈倾裴指向了羊皮卷轴的右侧,在“水门”布局的右侧有一条向外延展的甬道。裴忆情从自己衣袖当中,摸出了那一份皇陵构造图,双摊开后放在了羊皮卷轴一侧。两幅图纸在标记方位上,虽然有几分出入,但只要仔细端详一会,也能看出两幅图纸之间的微妙联系。在主图的“显光麒麟厅”正门右前方,正好标注一个向外勾勒的缺口,原先众人都以为是建造皇陵时,废弃掉的甬道,此刻却能跟“水门”联系在了一起。裴忆情略作思量,抬在“显光麒麟厅”后方的门洞划过。他出声道:“皇陵当中的每一处构造,都应该有其作用所在既然留有暗道,这道正门之后便不是我们能轻易打开的了”林满六应声道:“等我们靠近皇陵之后,是否会走到那显光麒麟厅还未可知,稍后多做留意即可!”此刻的情况,是乌夜骑以及李延鹤所率的兵卒先后进入皇陵,林满六一行人在皇陵当中的去留,还由不得他们自己做主。当务之急,是尽快潜入皇陵与李延鹤搭上线,防止此次清剿事宜出现意外。其次,才是去考虑是否要深入皇陵之中,去探寻那古药险磡。一个时辰后,林满六四人在却邪斥候的帮助下,巧妙地避过了皇陵外围驻军的监视,成功靠近到了炎阳皇陵入口处。皇陵正门入口处,一左一右分别竖立着两座高大金人,左侧金人高举一柄长剑直指天幕,右侧则是金人双杵刀而立。林满六细细端详起那杵刀的金人雕像,不管是从其所用的刀刃样式,还是从那眉宇间散发出的英气,都让林满六有些许熟悉的感觉。为何这般像陆庄主裴忆情看出了林满六的疑惑,言语解释出声。“靠右的那一位金甲神将,其样貌便是取自军神陆许,也就是你们陆大庄主的爷爷”裴忆情口中言语尽,林满六顿时明白了金人雕像的用意,随即将目光看向了另一个金人。这一次,都不用裴忆情去出声解释,林满六就知道了那一位金甲神将,是仿照谁来铸成的了。铸剑峰的老山主——司玄。林满六心中能够生出这样的猜想,都源自于过往这些年里,荼毒南地江湖的罪魁祸首,那位已然死去的皇后苏杳。从她的口中得知,铸剑峰老山主的暴毙并不意外,也非他杀。是司玄为了保全铸剑峰一脉的根基,所以这位老山主自己带着铸剑峰的铸造秘术一同离世。早在炎阳征伐天下、问鼎中原之前,铸剑峰算得上是无所不用其极,曾将峰山大大七十二座剑庐,都用来铸造炎阳需要的兵刃。可等到炎阳一统南北,将分崩离析的乱世重新归一之后,位居首功之列的铸剑峰,就迎来了他的败亡。用一山之主的性命,还有铸剑峰百年光阴造就的秘术,才能换来如今的疲敝之态。林满六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在其身旁的裴忆情出声问道。“想必林师弟是看出另一位金甲神将的身份了?”林满六点了点头,脸上也泛起了一抹苦笑。都最是无情帝王家,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陆庄主的父辈、祖辈没有激流勇退,陆府能不能安然坐落杭州城中都不一定,更不要弈剑山庄的存在了。裴忆情再次感慨出声:“这便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往后林师弟还需多留些心眼”林满六应声答道:“子知道了,定会注意好分寸。”就在两人交谈之际,炎阳皇陵的正门入口处突然变得有些吵闹,那些四散开来的兵卒们,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东西?“所有人都动起来,尽快将那贼人揪出来,不可让其靠近皇陵一步!”“那人恐是叛军斥候,速速将其找出来,只要看见了那人踪迹,拦下之后无需禀报!就得格杀!”“先前分明看到那人靠近皇陵才对,人呢?!”皇陵入口位置的叫喊声越发地大了起来,就连林满六一行人藏匿的土坡都能听得清楚。沈倾裴见状,声嘀咕道:“莫非除了我们还有另一批人?”裴忆情沉默片刻,随后摇头出声:“依照方才斥候传来的消息,今日除却我们和围困守军之外,就再无一人靠近炎阳皇陵了”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只如同紫玉般的蝎子破土而出,蝎子的尾刺位置呈现出一抹渗人的血红色。裴忆情反应最快,只见他黑红大袖一提,便是要将身前那只来历不明的蝎子绞杀。可就在其衣袖距离紫玉蝎子只剩三、四寸时,一道软绵嗓音从众人背后响起。“不要!还望大哥高抬贵!”听着这声音,似乎一名稚气未脱的少女?很快,随着裴忆情腕一抖一提,本是要将紫玉蝎子绞杀当场的黑红大袖,这一刻仿佛成了一条缚仙锁,瞬间将那紫玉蝎子包裹起来,只剩下那血红色的尾刺裸露在外。他与身旁的林满六使了一个眼色,并未转身看向后方出声之人,依旧在注意着炎阳皇陵入口位置的变故。林满六与之相反,侧头看向了众人后方。只见土坡的后方,不知何时站立着一名苗寨打扮的少女,在其背后还有一张被棉布包裹的木琴。苗寨少女看着尾刺在空中不停摇晃的紫玉蝎子,她满脸焦急地看向裴忆情。“这位呃好大哥,能不能放了我家六它刚刚只是有些贪玩”六?!林满六出声问道:“方才你的蝎子只是贪玩而已?”他一边着一边打量起苗寨少女的打扮,怎么看怎么古怪凭借江清则师姐所,还有南疆遇到的夏心、还云霞所言,眼前这位不合时宜的苗寨少女,应可以化作黑苗一系可纠结是为了什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带着一张木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炎阳皇陵外围?除了林满六一行四人外,恐怕只有意图盗墓的倒斗郎,才会在此观察地形了吧!苗寨少女自然看得出,眼前四人没有一个人是信她辞的,随即这位苗寨少女就抬摇起了腕位置的铃铛。叮叮——叮——铃铛摇晃的声音极极,但随着铃铛之中传出的响动,原本还在裴忆情黑红大袖中拼命挣扎的紫玉蝎子,就此安静了下来。她继续言语解释道:“我来这里没有恶意,只是路过此地而已,但听好些乡亲都被抓来这里,这才上来看看”林满六略微侧头看向裴忆情,后者摇了摇头,以此表明来者口中的消息不准确。在却邪提前安排的斥候口中,他们并未听茂林县中有人被带上皇陵,从不知来意的乌夜骑到前来清剿的李延鹤人马,都未有过从茂林县中抓人的情况,除了他们刚刚去过的那一间茅屋苗寨女子见着林满六回看过来的眼神,整个人表现的更加慌张。她双抱头蹲下的同时,腕位置的银铃再次响动,这一次的声势比之先前,要显得更加急促。短短不过一息的功夫,在林满六四人的左右两侧,树丛当中、泥地之内、树干后方这些能够用于遮掩身形的物事后方,不约而同地涌现出一些“东西”。有鳞甲赤红、脑袋稍扁的蛇,有后背布满古怪纹路、两腮不停收放的蟾蜍,还有在苗寨少女身旁来回萦绕的蝴蝶,以及不停在泥地当中涌入、下沉的蜈蚣这些不正是南疆的那些苗寨里,用起来最为顺、实用的蛊物嘛?苗寨少女双抱紧脑袋,脸上依旧是原先的焦急神色。她口中喃喃出声:“真的有人被抓了好多人都被抓了,那座山头的李大爷、张老头还有前面那座山里王村长的儿子”裴忆情终于转头看向了她,他腕向上一提,那只紫玉蝎子就被提至苗寨少女正前方。“那些村寨之中,可曾过是何时、何地被何人所擒?”苗寨少女急切出声道:“都是一些披挂甲胄的官爷,乡亲们大多没见过什么世面,也就没清楚”林满六想起了什么,他出声问道:“被擒之人的家里,你可有一家一户是相对熟悉的?”苗寨少女将目光移到了林满六身上,或许是因为方才林满六流露出的凌厉眼神,让她控制不住地向后退了一步。可就是苗寨少女这么一个细微动作,原本还在等待着她发号施令的蛊物们,竟是像商量好一般,朝着林满六四人就冲了上去。裴忆情另外一只衣袖随即鼓荡了起来,他只是围绕着四人周围一扫,便是一道劲风刮起将那些靠近四人的蛊物全数逼退。苗寨少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一边哭丧着着“不要”,一边重新摇晃起腕的铃铛。“三、六、八回来!快点回来!”数息过后,除却那条赤红蛇以外,其余的蟾蜍、蝴蝶、蜈蚣都退回到了苗寨少女的脚边。与此同时,在众人不远处的炎阳皇陵入口,再次有呼喊声传了过来。“可算是抓到了!大家伙来看看,原以为是那叛军斥候,没成想居然是只野鸡啊!弟兄们等会开荤啦!”“王伍长!那可不是野鸡啊,是孔雀!这是可是难得一见的祥鸟啊!”“是啊,王伍长!你咋能把孔雀成是野鸡呢,不过要是能给弟兄几个开个荤管它祥鸟不祥鸟的!”苗寨少女听着这些叫喊,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煞白,她连滚带爬的跑到土坡边缘,抬头可劲看向炎阳皇陵方向。直到她看见一只全身素白、不染半点尘埃的孔雀,被那些官兵掐住脖子,在中肆意蹂躏的时候,她整个人浑身颤抖了起来。“不可以不可以”苗寨少女就像疯魔一般准备冲下土坡,可就在她刚要冒头的时候,后领口就被人一把抓住。她悲愤欲绝地看向后方,发现是那个擒住自己六的男子。“你快给我放!稍后我会向你们赔礼道歉,能不能先让我去救老一放啊!”裴忆情出声道:“你觉得他们会跟一个突然出现在皇陵的陌生人客套,还会听你的老实放了那一只孔雀?”不等苗寨少女如何反驳,黑红大袖一甩就把她重新抛回刚刚的位置。裴忆情转头看向她,出声道:“你最好留在这里,稍后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那只孔雀我会拿回来。”随后他又看向了林满六的位置,轻声嘱咐了一句:“稍后皇陵之中再会!”下一刻,只见这位身着黑红大袖的男子缓步走上土坡,将那只紫玉蝎子放回地上后,整个人就暴露在了那些兵卒面前。裴忆情双笼入袖口,不慢不紧地向炎阳皇陵入口走去。“却邪奉命来此,协助李延鹤将军一同清剿叛军!”此话一出,原本还在戏耍那只孔雀的兵卒,几乎同一时间看向了裴忆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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