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兄弟相认
“我要死了吗”劳伦斯的脑中已经只剩下这个念头。就在劳伦斯已然万念俱灰之时,只见热那亚士兵脚下的甲板突然一阵抖动。那士兵自己也没有料到会突发这样的状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再加上船体本身的颠簸,直接失去平衡摔倒过去。本已绝望的劳伦斯眼中顿时精光一闪,猛地从地上弹起,一把抓过方才掉落在一边的短刀,毫不犹豫地直接插入了那士兵的心脏里。尽管对方那瞪圆了的双目似乎在诉无尽的不甘,但劳伦斯不会给予他哪怕一秒钟的怜悯。惊魂未定的劳伦斯大口喘着粗气,望向对方刚才站立的那块甲板。原来那是通向下甲板的活门,而刚刚正是有人要从下甲板上来,推动了活门才使得那士兵站立不稳。劳伦斯定睛看去,才发现推开门上来的赫然就是格罗索。格罗索扫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热那亚人和一旁的劳伦斯,不禁有几分讶异。没想到这个细皮嫩肉的子竟然能搏杀一名身经百战的水兵。“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格罗索。”劳伦斯一边喘着气,一边感激地道。格罗索稍一思索,便也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于是点点头,急促地道:“子,不定我还能救你第三命,跟我来!”热那亚的士兵还在不停涌入白蔷薇号的甲板,但好在格罗索身材魁梧,刀法更是一绝,带着劳伦斯从甲板上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到了船尾的船长舱室。甲板上的战斗已经不容乐观,热那亚士兵的数量远超白蔷薇号上的水,水们在一阵阵刀光剑影中节节败退,也在朝着船尾撤退。格罗索径直推开舱室门,劳伦斯迟疑了片刻也跟着进去。只见舱室里端坐着一神色凝重的中年人,原本应是富丽堂皇的船长舱不知为何堆满了杂乱不堪的橡木桶。看到格罗索进来,船长的神色才稍微舒展了一些。“布置好了吗?”船长的声音很是低沉。格罗索没有话,只是沉重而又严肃地点点头。“那走吧。”船长完这三个字,仿佛就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气,瘫坐在椅子里。格罗索正要离开舱室,却看见椅子上的船长仍然瘫坐着,皱眉问道:“您不走吗?”“傻瓜。”船长撇嘴笑了一声,笑得很凄惨:“哪有船长不和船共存亡的。”格罗索听罢,再没有劝阻,直接带着劳伦斯离开了舱室。接舷战马上要接近尾声了,水们尽管浴血奋战,但仍是被驱赶到了船尾处,人数也只剩下了十几人。“他刚的布置是什么?他又要我们去哪?”劳伦斯看着格罗索,不解问道。“看见船长舱里面那些木桶了吗?”格罗索突然道:“里面全是火药,包括白蔷薇号的下甲板里也都塞满了火药桶。”没有理会劳伦斯的惊愕,格罗索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吼道:“全体撤退!”方才还在战斗的水们听到这一声巨吼,立刻打足了十二分气力,竭力将身前的对甩开,随后纷纷飞奔至舰舷处,一跃而下。“跟我来!”格罗索见劳伦斯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腕,和其他水一样跑到舰舷侧跳入海中。只听一连串的扑通声,甲板上已经只剩下了热那亚士兵。愤怒的热那亚人举起滑膛枪对着海里的水们一通乱射,但也仅仅是用来发泄罢了。精度极差的滑膛枪在这个距离连大象都打不中。巨大的入水冲击力让劳伦斯一下沉入了冰冷的海水里,当劳伦斯睁开眼,从水下看到的已经不是两艘舰船了,而是两个宛如太阳般明亮的火球,将方圆十几里的海域都照的通亮。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力迅速扩散,以白蔷薇号为中心,产生了数波两米高的巨浪,蔓延开来。所幸劳伦斯正在水下,没有受到太多冲击力的波折。于是劳伦斯拼尽全力游到水面上,找了一块破碎的木板抱着。方才还在激战的双方已经彻底消失无踪了,白蔷薇号已经化作了无数碎片,热那亚的军舰也燃起了熊熊大火,受损严重,对于跳下海的水们已经无力追击了。可惜的是由于夜色渐渐加深,再加上爆炸的冲击力将水们吹的四零八落的,劳伦斯并没有找到格罗索的身影。劳伦斯本想就这样在木板上等待救援,但是转念一想,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了,这是该死的6年,没有人会来救他。望了望看似在不远处的科西嘉岛,劳伦斯知道在这种开阔地带,两地的实际距离是远大于目测距离的,但是待在海里喂鲨鱼更是死路一条。豁出去了!劳伦斯咬咬牙,艰难地抱着木板,用双脚划水缓缓向着科西嘉岛游去。夜色已经完全深了,劳伦斯不知道自己已经游了多久,觉得双腿几乎要失去知觉,只会械性地上下摆动了。终于,在天色将要破晓之时,劳伦斯的双腿第一次接触到了陆地,但还不及他有一丝一毫的开心,全身脱力带来的疲惫感就随之而至。再也忍受不住的劳伦斯两眼一黑,便在沙滩之上昏睡了过去。“这是哪”劳伦斯呢喃着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身子躺在一片柔软的棉被上。这个房间很是宽敞明亮,透过不远处的窗户还能看到沙滩上的宜人景色。窗台上摆着两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里面插了几只动人的水仙花。即使到了十八世纪,这样质量的玻璃瓶也不是寻常人家负担的起的。他刚想坐起身,但全身酸痛的肌肉立马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只得继续躺在床上。“噢天呐,亲爱的劳伦斯,你终于醒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但这个声音劳伦斯根本不熟悉。于是劳伦斯艰难地扭头看向门口,只见那里站着一位二十多岁的体型修长的男子,穿着一身白色绅士服,头上扎着带羽饰的头巾。“您是?”尽管身体十分不适,劳伦斯还是挣扎着坐起身,倚靠着床头,对着来者问道。那男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连忙解释道:“是我啊,卡洛,卡洛波拿巴,你的亲兄弟。”卡洛波拿巴?劳伦斯挠挠脑袋,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而且还是在一段重要的历史上。卡洛见劳伦斯没有话,也不意外,只当是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继续安慰道:“昨天听到那个大爆炸时真是吓死我了,还好上帝保佑,让你平安来到这里了。”于是卡洛对着门外拍了拍,高声喊道:“嘿!亲爱的,给我们端两杯葡萄酒好吗。”门外一个柔美的女声应了一句,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同样扎着头巾的妇女走了进来,上端着两杯晶莹的葡萄酒。“这是我的爱人,玛丽亚莱蒂齐亚拉莫利诺。”卡洛对劳伦斯介绍道。玛丽亚微笑着对劳伦斯点点头,同时有些担忧地多看了几眼,随后将葡萄酒放在了床头柜上。卡洛波拿巴玛丽亚莱蒂齐亚拉莫利诺波拿巴家族科西嘉岛劳伦斯终于想起来这一对夫妻是谁了:老波拿巴伯爵的继承人卡洛波拿巴,以及他的妻子玛丽亚莱蒂齐亚拉莫利诺,这不正是拿破仑波拿巴的父母吗。“这么来,如果我是卡洛的亲弟弟,那我岂不就是拿破仑的叔父了。”劳伦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默默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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