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脱下女装孤登基
巫舟闹了这么一通,不仅二庄主知道了,连老庄主也知晓了这件事,气得直接让管家推着亲自过来了。
巫舟装晕,自然不必过去。
荀战让他尽管放心,随后自行过去了,也不知荀战怎么的,老庄主直接下令禁止荀林生以及二庄主这边的人踏入荀战的住所,甚至在成婚之前,不许再接触巫舟这个还未过门的少主夫人。
不仅如此,二庄主还需亲自带着荀林生过来道歉。
荀林生疼得已经处于晕与不晕之间,可太疼了,最后二庄主看老庄主压根没算给他找大夫,只能咬着牙暂时给他点了麻穴,让他没这么疼了,并用担架抬着来给巫舟道歉。
巫舟得知的时候,目瞪口呆,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
二庄主这是为了一个庄主之位,不敢得罪老庄主,这是连亲儿子都能牺牲啊,他嘴角抽了抽,现在想想,荀林生这样直来直往的怕是还好应付,二庄主这种才是真正老奸巨猾的狐狸,怕是不好对付啊。
巫舟不想看到荀林生,让荀林生几个在院子里道了歉就赶紧回去,不过耽搁这么久,巫舟觉得荀林生这下半辈子能不能那啥起来怕都是问题了。
巫舟倒是比较好奇男主到底是怎么跟老庄主的,二庄主这样的,自己儿子被踹成这样,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还就这么认栽了?
所以等荀战处理完事情一推门进来,就对上一双亮晶晶盘膝坐在软榻上瞅着他的人,想到对方先前那句“姐妹”,荀战嘴角抽了抽:“怎么不多歇息?”
“没事,我这身体还算不错,公子你……没被为难吧?”巫舟语气担心,可那眼底的兴奋却是挡不住的。
荀战睨他一眼,“没有,二庄主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不想得罪义父,加上我并未动手,当时你处理的很好,挡着脸,看不清以为是淫贼而下手重了,他们没理,自然不敢乱来。”其实荀战还有一些没,二庄主这些年私下里干了不少事,他为了不让义父担心并未过,不过是拿了证据私下处理了。
可证据在他手里,他过去念着自己不过是义子,二庄主才是义父的亲兄弟,不想义父为难也就没。
但这不代表他就真的拿二庄主没办法。
他想想二庄主当时那惊愕的模样,觉得很没意思,可义父对他有养育之恩,义父决定的事,他只能应了,在找到能胜任的庄主人选之前,他还需要暂代这个位置。
巫舟可不觉得真这么简单,不过男主不想,他也只能压下好奇心,荀林生这不要脸的不过来正好,他能专心好好跟男主培养“兄妹之情”。
“芳绫她们几个没尽到职责,你想怎么处理他们?”那几个出了事之后就一直跪在外面,等着发落。
巫舟原本想直接发了,可一则的确不怎么方便,他如今的身份是女子,可发髻不会梳,各种用得到的都不会,想要让男主感受到亲情,首先一点,那不能陪着聊家常吧,再他也不知晓男主过往的事,这就需要帮手,那几个厮肯定不行,他们是男主的人,监视他还差不多;二则,芳绫既然是荀林生的人,那狗东西敢欺负到他头上,不反欺负回去,怎么行?芳绫用得好了,刚好能成为最好的“眼线”。
巫舟于是仰起头,看向男主,惆怅道:“这次的事,多亏我洗得快,否则……怕若是真的被毁了清白,我都不知怎么办才好。”
巫舟的声音越越低,到了最后,甚至带了几分哀伤。
含幽带怨控诉地看了男主一眼,他低下头,眼底却都是狡黠的光,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除了用亲情攻势,还要尽快让男主真正接受他,最快的途径就是内疚。
荀战身体一僵,他最开始知晓的时候极为愤怒,可后来过去时,刚好看到对方扑过来,抬眼时,那双噙着笑意的双眸让他忘了对方若是真的被……
人是他带回来的,即使对方可能是八王爷的人,还存在嫌疑。
可他一向公私分明,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只会当对方是个无辜之人,他差点因为失误害了一个姑娘的清白。
荀战垂眼,他不善于表达内心真实的想法,顿了顿,不自然道:“这件事我也有错,让你受委屈了。”
巫舟见好就收,又不是真的要讨要好处,立刻乖巧道:“公子别这么,不委屈,若非公子救了我,怕是我现在还在被八王爷……更何况,公子为了以后保护我,都让我睡到你房里了,我感激不尽,自然不敢埋怨公子。”
荀战愣了下,原本以为对方会趁机讨要一些好处,没想到……是他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都是事。”
巫舟再接再厉,“公子不知,我自幼孤苦,后来又逢劫难遇到八王爷这恶人,身世飘零孤苦无依,可不过与公子呆了不到一日的功夫,公子真心实意待我,让我感受到了从未体会过的兄长宽佑爱护之情。这对我而言……比任何恩惠都强,都让我暖心。所以……我也想报答公子,我想尽我自己的绵薄之力,这段时日,可不可以让我照顾公子的衣食起居?”
巫舟在男主先前离开的那段时间想过了,虽搬进来了,却也只是晚上能见到,白日却是见不到。
所以,既然要让男主感受到从未体会过的亲情,自然是从最细微之处让他见到自己汹涌澎湃的“亲情”。
荀战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句,“嗯?”
他独来独往惯了,大多数时日都不在庄子里,就算是,也只是几个厮伺候,身边甚至连个婢女都没有。
至于膳食更是随便应付即可,可……
他望着面前“女子”眼含真切的目光,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薄唇抿了抿,心怀内疚之下,根本不出来,对方刚受到这么大的委屈,他若是拒绝,是不是会更难过?
巫舟看到男主犹豫,垂眼,“若是公子觉得太过冒犯,那我……还是收回刚刚的话好了,我只是想尽一份心,我没有兄长,想将公子当成兄长一般照料,感受一份温情,可若是让公子为难了,公子就当我没好了。”
荀战压根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因为内疚做出冲动之事,等那句“可以”出口,他反应过来刚闪过后悔,就看到面前的人双眼激动,让他只能将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
不过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随她高兴好了。
巫舟在到达庄子的第一日成功登堂入室,顺便连衣食起居都掌控在手里,想到不久的将来,男主感受到他如沐春风般的感情,一定会心生感动,到时候感情有了,还怕男主再舍得下狠手?
巫舟解决了心头大患,也就有心情应付芳绫等人了。
芳绫等人被惩罚跪了很久,巫舟当着荀战的面,以“心善”为由让她们起来了,让除了芳绫之外的都去歇息一晚。
随后,巫舟就单独将芳绫给带去了房间,荀战还需要去老庄主那里一趟,就先离开了。
芳绫对这个巫姑娘恨之入骨,她来了之后,不仅将少主的心给勾走了,竟然还害的林生公子这么惨,这件事是她与林生公子一起做的。
林生公子拿他们没办法,自然会将气撒到她头上,想到等林生公子回过神将会对付她,芳绫瑟瑟发抖,又忍不住嫉妒。
两种情绪纠缠在一起,可又不想继续跪了,一跟着巫舟进去,就跪了下来,哭哭啼啼:“巫姑娘,求求你放过奴婢吧,真的不管奴婢的事,都、都是大公子威胁奴婢的……若是奴婢不按照他的办,就、就将奴婢赶出山庄。奴婢也是被逼无奈的……”
芳绫先前已经被带过去审问了一番,这苑子里当时除了那几个厮就她们几个婢女。
那几个直接就招了,是当时芳绫将她们引开了。
芳绫躲不过,如今只能求饶。
巫舟长叹一声:“你你为何这么傻,怎么就这么傻呢。”
芳绫原本以为会直接被骂得狗血喷头,结果就听到这么一句,傻了眼,也忘记假哭了,呆呆望着巫舟,“诶?”巫姑娘不应该直接臭骂她一顿,然后看她可怜就放过她了吗?她刚刚当着少主的面可就放过她们了。
“你不傻么?荀林生明显是在利用你啊,傻姑娘。”巫舟端起杯盏喝了口,继续道:“难道不是么?你应该已经是荀林生的人了吧?他怎么跟你的?让你来这里,是为了你们的未来?你若是能入了公子的眼,以后他还跟你一样亲密无间,之后生了他的种,当成公子的,这个山庄以后都是你们的?你就是大功臣?你真的欢喜公子,所以就答应了?”巫舟紧盯着芳绫的脸,观察她的表情,随着他没一句,对方眼底都露出震惊,他就知道自己胡对了,若是不对,他会继续换一个,反正都是忽悠,多几个可能性,总有一种可能性是真的。
不过,没想到他运气这么好,第一个就是真的了。
“你……你怎么知道?”芳绫惊恐不已,瞧着巫舟的模样,脸色惨白。
“哎,所以你傻啊,你想想以荀林生在庄子里的名声,他阅女无数,房里的妾室以及通房这么多,怎么可能还会对你上心?他这是玩够了你然后再一脚将你踢到公子这里,最后再利用你一把。”巫舟看她浑身都在抖,继续忽悠,“可没想到你这刚出马,就马失前蹄,如今荀林生这样,怕是以后能不能有子嗣还不定,他能不将这件事算到你头上?你还想着赶出山庄这么简单?怕是不弄死你让你下辈子惨的不能再惨才是可能的。”
芳绫已经吓得不出话来了……
仔细一想,好、好像真的是这样,“巫姑娘……不,夫人,少主夫人,求求你救救奴婢啊!”
“我是想帮你,可你……心不诚啊。你肯定还想着万一荀林生的是真的对不对?你想想,他以后可能没有子嗣,你的身份顶多也就是个通房或者妾室,没有子嗣傍身,不依然是个下人?到时候大夫人想弄死你,那不是跟玩儿似的?再,你都让荀林生以后可能就这样了,大夫人以后要守活寡,她还能轻饶了你?”巫舟凉凉的语调,吓得芳绫惨无人色。
“奴婢……彻底完了,还不如一头撞死!”芳绫绝望地出这么一句。
巫舟看差不多了,给她心里摧毁一击,再拉一把,那就是“恩人”啊,“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果然,芳绫一双眼像是饿极了的狗,猛地扑了过去:“夫人救我!求求你救救奴婢……奴婢以后做牛做马都回报夫人的!”
巫舟为难,“可……若是我给你想了主意,你回头看到大公子又心软了,这不是给我自己招祸么?”
“那夫人的意思是……”
“将这杯茶喝了吧,你要是真心诚,那就喝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肯定护着你,保证你以后不仅死不了,等荀林生那边的事了了,我就给你找个管事风风光光将你嫁出去怎么样?”既然了一巴掌,自然要给个甜枣,他还等着芳绫心甘情愿给他当眼线。
“可奴婢……已经是大公子的人了,还能嫁给管事么?”芳绫白着脸。
“我以后可是庄主夫人,你都是我心腹了,我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巫舟笑眯眯地当着她的,将怀里一包刚刚磨成粉的珍珠给倒进了杯子里,搅和搅和,瞧着就像是毒,边搅合边道:“这是无色无味的断肠散,喝了之后若是每隔十日没有解药,那就会肠穿肚烂而亡,为了表忠心,你就喝了吧,当然,不喝也没事儿,你就回大公子那里去吧,我也不管你了。”
芳绫哪敢回去,她还能活?
她望着那杯下了药的茶水,浑身发抖,可还是一口饮尽喝了,喝完之后,哭得眼泪鼻涕一把,不能更惨了。
巫舟默默将头转开了,再转过来,随意塞给她一个解药,看她吃了,“十日后再来找我拿。”十日后指不定他已经走了,到时候也没他什么事儿了。
芳绫心这才安了些,可等听到巫舟下句话,傻了眼:“让、让我……回去大公子那里?奴婢会被死的啊!”不是好的救她的吗?
“你瞧你急什么,我何时不救你了?”巫舟开始继续忽悠,“我让你回去,是为了你给立功赎罪的机会,公子如今知晓你是大公子的人,能放过你?所以你要拿着功劳才能立足,更何况,荀林生还有二庄主其实想将这个庄主之位给自己拿下吧?若是真的让他们得逞了,没了我也没了公子,你怕是……也离死不远了。所以,现在这个光荣艰巨的立功机会,我给了你,日后你拿着这个功劳,那就是大功臣,谁还敢你?”
芳绫愣愣的,好、好像……听起来是这么回事,“可、可奴婢回去了会被死的啊。”
巫舟继续道:“放心吧,肯定不会,荀林生如今那模样,肯定需要人伺候……可受了那种罪,肯定脾气不好,大夫人肯定也嫌弃,这时候你去求对方,你要赎罪,大夫人肯定乐意有人代她,刚开始肯定荀林生对你不好,可等看清楚别人都嫌弃他,只有你对他不离不弃,这……就对你另眼相看了。芳绫啊,我这都是为了你啊,到时候你得了信任,若是大公子与二庄主那里有个风吹草动,你这边立刻通知我,你的功劳,我都给你记着。而另一边,你被大公子另眼相看,谁还能怎么找你?到时候你功成身退,风光出嫁,也是人上人了。”
巫舟给芳绫画了一个美好的蓝图,听得她一愣一愣的,仿佛已经看到那种画面,她现在也不敢奢求公子了,公子已经知道她是林生公子的人了,她肯定没机会了。
最后一咬牙,芳绫攥紧了手,更何况,她都已经服了毒了,只能听话,否则,真的要肠穿肚烂而亡吗?
于是,芳绫带着巫舟给她的“勇气”,毅然而然地迈向了大公子的苑子。
巫舟等人走远了,趴在软榻上,笑得不行,狗咬狗一嘴毛,不用他动手,这两人就自己斗上了。
不必再看到芳绫那张脸,巫舟将另外几个早就老实的不行的婢女喊了进来,安排好了事宜,威慑了一番,那几个没了芳绫这个领头羊,跟个鹌鹑似的,耷拉着头老老实实的。
巫舟吩咐完了之后,看时辰还早,干脆躺在软榻上,就那么睡着了。
而另一边,荀战安抚好老庄主,并瞧着他气消了用过药才回来,刚踏进院子,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停在了他的身后,“少主。”
荀战嗯了声,边走边让他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何事。
这人是他安插在二庄主那边的暗卫之一,是他亲自培养的,绝对不会被二庄主发现,本来他没想到荀林生会这么快动手,通知了一个,算从今晚上开始近身暗地里保护巫云并监视对方是否会与八王爷联系。
可没想到荀林生竟然动作这么快,他去大堂的时候,就直接发了信号,让人即可过来。
他刚刚离开去义父那里,为了不再出事,让暗卫直接上任,保护顺便监视对方。
暗卫将荀战离开之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了出来。
荀战听完巫舟忽悠芳绫的话,嘴角抽了抽,不愧是八王府出来的,这张嘴的确是能忽悠,可不知为何,想到对方坐在那里一本正经忽悠芳绫,一双眼在芳绫看不到的地方闪着光的模样,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嘴角扬了扬。
他过往二十多年独来独往惯了,也没跟女子接触过,头一次遇到这般……特别的。
尤其是想到对方此刻怕是捂着肚子在房间里自己乐呵,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只是没想到,他回去的时候,对方却在睡觉。
荀战扫了眼对方睡得甜滋滋的模样,连肩膀都露出来了,他也不敢多看,走到一旁,拿出一床被子,盖在对方身上,虽房间里少了地龙,可到底天凉,万一病了……
想到对方要将他当兄长一样照顾的话,他倒是还真有几分期待。
他一个人孤独惯了,突然有人要照顾他的衣食住行,他竟然就那么答应了下来。
答应之后,除了最初念头起的时候后悔,此刻……却不怎么后悔了。
巫舟是不知荀战的心思,他醒的时候,是个咯醒的,他如今这身体是男身,是前身的身体,虽然刚开始十年对方在军营,吃不好睡不好,这身体素质也习惯随遇而安。
可这两年对方却是回京了,虽然被桂王利用。
但好歹是个王爷……自然高枕软卧,乍然睡在这么一个硬邦邦的软榻上,巫舟觉得自己这身板要是睡一夜,或者睡上十天半个月,估计还没让男主感受到如沐春风的温情,他自己先蔫了。
所以醒来之后,巫舟迷瞪着眼坐在那里,低下头,就瞧见身上盖着的被子,他睡之前可还没有,那就只能是男主给他盖的。
巫舟望着抱着的被子,忍不住偏过头朝着不远处瞄了过去,目标自然就是荀战的床。
一个足够躺下三个人的床榻……
他盯着吞了吞口水,那么软那么大,他要是躺在上面,就算是滚也滚得开,哪里像这里这么憋屈?
可也不能雀占鸠巢……
他低下头瞧着自己,他男的,男主也是男的对方眼里自己是个女的,男主还是个断袖……那就是姐妹啊,睡一张床……也没什么吧?再不行,就算是兄弟,他又不是断袖,男主也不知他是男的,睡一张也没问题。
无论怎么看,都没问题!
于是,等荀战再回来时,一推开门,就看到某人看到他,像是盯着一块香喷喷的烤肉,搓着手,抱着被子,一双眼直勾勾盯着他,未语先笑:“公子啊,我们商量个事好不好啊?”
荀战不知为何,听着这突然又低又温柔的嗓音,直觉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