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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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明刚走,卫桓就大大方方冲着扬n扬了扬下巴,“坐啊。”完他从床头柜上拿了根香蕉,麻利扒完皮咬了一大口,含含糊糊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从哪儿来,为什么非要考山海?”

    扬n表情一变,原本是他想主动会一会这个人类,没成想反被看穿。

    即便他什么都不,卫桓光是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怎么也是穿开裆裤就开始的交情。

    “既然你这么开门见山,我也就不藏着了。”扬n坐了下来,“我虽然没有看过你之前的比赛,但多少也听到了一些传闻。你和灵的对战……实话,我其实并不认为你们的实力有大家想象的那么悬殊。”

    卫桓盯着他的眼睛,没有话,扬n虽然是笑着的,可他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眼底的试探。

    他比赛的时候有意隐藏攻击套路,照理扬n没那么容易发现,何况妖还魂到人身上简直闻所未闻,扬n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怀疑到他身上。

    见他不话,扬n又道,“你的近战功底不错。虽然前半场一直在防守,可我看得出你完全有能力进攻,只是你不想。”

    毕方一族的瞳孔里都透着些许紫光,这光平时看并不明显,但每次扬n盯着他看得时候,卫桓总能看到里面淡薄的紫色妖光。

    “我没有不想,我的确做不到。”卫桓镇定自若,表情几乎找不出破绽,“我的对手是毕方家的女儿,近战功夫一流,以我的能力只能勉强抵抗,最后能扛住前半场也是侥幸而已。”

    “如果我的近战底子真的像你的那么好,我一个毫无妖力的人类何苦撑到后半场找死呢,直接速战速决,既能赢,她又无法施展妖力,两全其美。”卫桓耸耸肩,“不知道你有没有看之前的比赛,我前几场就是这么做的啊,不让妖怪有运灵的机会。”

    这番话得有理有据,扬n找不到一丝反驳之处。

    见扬n不继续下去了,卫桓松了口气。谁知下一秒他就听见扬n发问,“你是在哪里训练的近战格斗,方便告诉我老师的姓名吗?”

    果然不死心。

    卫桓见招拆招,“还真不太方便,我老师也别低调,不愿意我向别人透露自己的信息,否则回去又要收拾我了。”

    虽卫桓一副坦然轻松的表情,可到这里的时候他情绪多少有些波动。他上辈子只跟两人学过近战,一个是自己的父亲,另一个就是扬n的父亲扬铮,也就是当年扶摇学院的实战总教官。

    可以,入学前的卫桓受影响最大的就是自己的父母,来到山海以后,他就成为扬铮的得意门生。扬教官对卫桓的严苛要求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儿子,一度遭人议论,但两人依旧好得跟亲兄弟一样。

    除了父母,扬教官就是卫桓最敬重的人。

    扬n再一次陷入沉默,卫桓心里很清楚。

    他这人从就这样,特别较真,有什么事想不明白就放不下,非得弄明白了才行,不达目的不罢休。这也是为什么卫桓不愿意这么早就让扬n知道他重生的原因。

    现在事情扑朔迷离,卫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害死的,又是怎么重生的,还被一个用活人做实验的研究所追杀,这么麻烦的局面,他宁可扬n不掺和进来。

    “其实我一开始怀疑你是妖,会不会是半妖,妖气很弱,但治疗的时候校医确认你是人类。”扬n双眼微微眯起,像是在思考。

    “你这些话之前,应该已经调查过我了吧。”卫桓对扬n再了解不过,他是一个做事缜密的人,一旦他怀疑什么,一定会去取证。

    听见卫桓这么,扬n抬起头,“对,我的确调查过。不过你应该也知道,妖族调查人类身份需要跨政府,虽然不那么难但是需要时间,不过我现在所掌握的信息只有两个,第一,你是人类,第二,你没有人类户籍。”

    卫桓的反应力更快,毫不犹豫道,“当然,因为我是暗区的人。”

    扬n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几秒才继续道,“我其实并不关心这所学校是否会多出一个人类学生,无论是什么种族,在我看来都不妨碍进入山海求学。”

    “你关心的是我的目的是否单纯。”卫桓直接道破扬n的深意。

    扬n是个坦荡正直的人,见卫桓自己出来,便也坦白,“是。我实在是理解不了为什么一个人类要冒着生命危险进入山海,明明你有你可以选择的安全区。这样很直接,真的我根本不相信你目的单纯,但我希望你最好是目的单纯,否则你的后果不会太好。”

    不知道为什么,卫桓觉得扬n对于人类的敌意比过去多了许多。

    “我没得选。”他看着扬n的眼睛,一脸真诚,还把自己的病号服袖子卷起来给他看自己手臂上紫黑色的毒痕。

    “医生没有告诉你我中了钩吻的妖毒吗?我没几天可活了,反正怎么都是死,我想着不如来山海试一试,万一能搞到反魂果,我就能活下来了。谁还没有点求生欲,这个理由总是可以服你的吧。”

    扬n不语。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下半场的时候这个人类少年无法动弹了,原来他身上带有剧毒。

    卫桓笑道,“身为一个普通人类,想活下来,很难理解吗?”他望着他的挚友,微笑道,“我应该有这个权利吧。”

    这句话算是戳中了扬n的软肋,卫桓知道扬n过去一直是妖族的和平派,和许多妖怪都不同,他一向不认可那些因为人类弱就肆意欺凌甚至圈养为奴的做法,人类在他的眼里只不过是能力有别的另一种族罢了。

    可扬n的回答还是让卫桓有些讶异。

    “不难理解,但只有好人才配活下来。”

    他真的变了,自己死去的这七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卫桓抬眼,“我我是好人你大概不会相信,不过你总有验证我是不是谎的机会。“

    “今天距离我中毒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也就是,我还剩六七天可以活。”他笑着耸了耸肩,“你可以看看那个时候我是不是快死了,如果是,明我没骗你,也用不着你动手了。如果不是,再想办法把我赶出山海也不迟。”

    他的话永远都是毫无破绽,让扬n无法反驳。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扬n看向他的时候不自觉眯起眼睛。这个细微的动作向卫桓传达出他的猜疑。

    “你在看什么?”

    扬n低头捏了捏自己的睛明穴,摇头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个人。”

    听见这句话,卫桓的一颗心沉了下去,他张了张嘴,想些什么。

    “……算了。”他没有继续下去,兀自站了起来,“我希望你的都是实话。”

    感觉到扬n暂时放下对自己的怀疑,卫桓松了口气。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卫桓低声了一句谢谢,“谢谢你救我。”

    “不,你误会了。”扬n转身,“救你的人是永昼,就是你们这一局的裁判,也是他把你送过来救治的。”

    什么?

    卫桓完全不敢相信,云永昼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我也很奇怪,云永昼一向奉行事不关己的处事原则,没理由帮你。”

    扬n耸了耸肩,关门的时候留下一句话,“感觉他对你很关心,让人惊讶。”

    别你了,我才是最惊讶的那个人吧。卫桓想到某种可能,浑身一抖,摸了摸自己的脸。

    妈呀,云永昼该不会是看上这副人类皮囊了吧?!

    不是吧……卫桓在心里嫌弃地摇摇头,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病号服。就这身板,这脸蛋,充其量算得上清秀,哪有他九凤的原身帅啊,当初他都不带搭理自己的,怎么现在换了张皮就这么热心肠了。

    床头柜上搁着一部手机,卫桓拿起来用漆黑的屏幕照了照自己如今的脸,左看一下,右看一下。然后把手机扔回桌子上,扯过被子往头上一蒙。

    景云一推门,还没开口喊他,就听见鼓鼓囊囊的被子里传来瓮声瓮气的抱怨。

    “嘁,没眼光,真是没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