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狗官,只拿钱,不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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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万永社之后的两个时辰里,樊千秋都在正堂中坐镇。

    万永社内外,仍然外松内紧,提防着可能会出现的动乱。

    还好,没有坏消息传来。

    富昌社暂时偃旗息鼓,再未有异动;社中受伤的子弟经过救治,都转危为安;四市派人来报,行商陆续开肆。

    一场莫名其妙袭来的暴风雨,竟然又莫名其妙地平息了下去。

    处处都显得诡谲。

    正堂里的樊千秋不敢过于松懈,他知道此事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不将富昌社和陈家阿嫂摆平,不把他们背后的人揪出来锄掉,后面两个月的日子恐怕都不会好过。

    万永社在明,不能拖拖拉拉的,得一击毙命。

    申时刚到,刑房简丰匆匆从院外跑进了正堂。

    还没等简丰开口,樊千秋就从他脸上的表情中读出了一些不妙。

    “公孙敬之他们都来了吗?”

    “这”简丰欲言又止

    “嗯?有何状况,但无妨。”

    “公孙敬之不在县寺,带外乡出公差了;程亭长今日午时醉酒,也不曾得见;萧啬夫则到县奔丧去了。”

    “公孙敬之何时走的?”樊千秋站起身,阴沉着脸问道。

    “今日辰时就出了门,三五日后才能回来。”简丰答道。

    “好啊好啊,拿钱的时候都把胸脯子都给拍烂了,如今有事一个个就躲起来了,明哲保身的本事果然了得。”

    樊千秋完脸上闪过一丝狞笑,其中更混杂这些许杀意,这些人得记录到名录上,以后再拉清单。

    “社尉,要不然直接去找义使君,若向他陈情,他定然会回护我们万永社的。”简丰还未看清其中的缘由。

    “只有软弱性和妥协性,是不可能革命成功的。”樊千秋冷笑着道。

    “”简丰听不懂这两句话,一时还以为社尉了什么骂人的詈语。

    “长安令义纵之前之所以对我等多有回护,那完全是因为万永社蒸蒸日上,可为其博得政绩”

    “如今,公孙敬之等人对万永社避之不及,想来义纵也已经闻到了味道,他又怎么可能见我等?”

    ()(e)  樊千还有一句话没有,这义纵也可能是背后黑,找他纾困,无异于是缘木求鱼,舍本逐末。

    “岂不是以后我等要与府衙为敌?”简丰只当过亭长,面对这云山雾罩的情形,有些不知所措。

    “只要我等将此事摆平,义纵和公孙敬之会回来的,他们只会站在打赢的那边!”樊千秋狠决道。

    “要冲杀富昌社?”简丰问道。

    “富昌社不值一提,关键他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樊千秋接着问道,“他们的赵使君是谁?”

    “赵使君?”简丰思索片刻,才回答道,“北清明亭的亭长姓赵,名叫赵德禄。”

    “看来,那求盗郑有膏就是这赵德禄派来的。”樊千秋道。

    “区区一个亭长敢越界捉人,这似乎不通。”简丰当过亭长,深知越界捕人是一件犯大忌的事。

    “除非,这赵德禄不是最大的幕后,他身后还有别人。”

    “何人,难不成真是义纵义使君?”简丰疑惑地问道。

    “若义纵是背后主使,那今日来给他们撑腰的就不是一個的求盗了,会是县尉或游缴”

    “他们也不会空口无凭来找麻烦,而是会带来长安令签发的捕贼令,更不会轻易地退去了。”

    “那这幕后到底是何人?”简丰有一些忧色地问道。

    “是啊,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樊千秋自言自语道。

    樊千秋在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他没有当着简丰的面出来,是怕吓到这铁骨铮铮的前亭长。

    万永社这艘船如今是从江河驶进海里了,当然会碰到许多想象不到的庞然大物。

    没看清这庞然大物的真面貌之前,樊千秋没有必要让船上的水船员受到惊吓。

    当务之急,是要确定自己的猜想。

    “简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刚到。”

    “我要出去一趟,你且留在社中,我不在时,由你主持社中局面。”

    樊千秋完,立刻回到上首位,签发了一道竹符交到了简丰中。

    “属下这就让豁牙曾等人来护卫。”

    ()(e)  “不用派人,我要独自一人出去。”

    “可是”简丰还想要再劝阻。

    “我只在乡里活动,无人能对我不利,你且放心。”樊千秋笑道,若在清明北乡还会遇险,那真是天丧予了。

    “诺!”简丰也不再坚持了。

    樊千秋从万永社离开之后,先是在乡里的闾巷茶道中毫无目的地穿行了许久。

    直到确认身后无人跟踪盯梢之后,才最终转入到了闾左深处的一间空屋子里。

    这屋子如今挂在社中一个子弟的名下,是樊千秋为自己准备的后路,陈设简单,却有跑路的必备用品。

    钱、衣服、兵器、放行符传和假的户籍总之,这些东西可帮助樊千秋在最危险的时候离开长安城。

    出仕当官确实很重要,但活下来更重要,提前准备一些后,不是一件坏事。

    樊千秋闪身进了屋子,寻出一身苦力穿的衣服穿上,而后又往脸上抹了一些锅底灰,才从屋子里出来了。

    他没有耽误太久,径直就朝清明桥的方向赶去。

    大昌里到清明桥不近不远,走过去也要半个时辰。

    再加上之前耽误的时间,当樊千秋来到清明河北岸的时候,已经快要到酉时了。前文写为戌时有误

    午时的动荡虽然只持续了半个时辰,但是仍然对此处设肆的行情产生了影响,来往客商起码比平常少了一半。

    再加上天色有一些晚了,许多行商都开始收肆往回赶去,虽然仍然一派忙碌,可这忙碌当中又多了几分冷清。

    樊千秋站在乱糟糟的沿河巷道上,心中自觉不妙,若是不尽快将此事摆平,剩下两个月的市租恐怕不好收啊。

    而且,情况可能还会变得更糟,一旦万永社垮了,那他樊千秋也就完了,不定哪天就得死在这清明河里了。

    必须得尽快将此事摆平。

    樊千秋想到此处,脚步坚定地走到了清明桥头。

    果然,在河对岸,看到了自己要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