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老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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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马车行出来,郭昂急忙过去请示道:“大人,您是让善待谢阁老吗?”张周闻言不由一笑。大概郭昂觉得,他是在谢迁面前故意这么,但其实背后要给谢迁穿鞋狠狠报复谢迁,反正这是在张周的地盘,张周想怎么对付谢迁都行,谢迁属于那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只能挨宰。张周道:“谢阁老也不过是时运不济,被发配至此,就当是维持个面上的和睦吧。”“可是。”郭昂道,“陛下那边”张周笑道:“你觉得,陛下是希望我与谢阁老之间和解呢,还是继续水火不容呢?”郭昂想了想,似乎明白到什么。“是吗?”张懋皱眉,“此事还能如此看待的?你这算是,在安慰老夫?”双方只需要保持联姻关系,谁管一个丫头是否旅途辛苦?“是的。婚书和迁籍等事,会有人给办成,明日一并交给您。”郭昂道。张懋道:“话虽如此,但就怕有些人是恩将仇报,当初老夫帮过他等等,谁帮谁?”“马车上是什么?”张周问道。张周笑着道:“以前谢阁老位居高位,他所见到的事情,也是俯瞰的,居高临下能看到什么?等他真正到了底层,跟普通人一样看到这个世界的改变,或许就能在态度上发生一些改观呢?”之前家里几个女人,好歹也是走正规流程给纳过来的,到了崔元这里,一个京山侯的妹妹,就算只是个庶出,但好歹也该有个正规的仪式,可好像谁都不需要这种仪式。现在他非常厌烦柳景,觉得一切的祸事根源都是眼前这个不知进退的家伙。反正对她来,就是随遇而安。对她来,才不在意那些什么东西,且一个武痴对于感情什么的也不是太在意,只是现在平静生活过久了,才会觉得眼前的生活也挺好的。“嗯。”这天房间内的诊疗才刚结束,他一边揉着筋骨,一边开门出来,却见门口柳景已经等候多时。下道:“或许是那位张大人觉得,崔家的女人进了张家门,那是便宜了崔家的女人,想往公府内塞女人的人家多了,可也就是崔家通过长公主的关系,把事给办成了。换了别人,那位张大人还未必同意呢。”眼前崔元马上要出征了,此女的兄长还在港口,本来人当晚过来,晚上张周跟崔元之间还能喝喝酒,算是让自己便宜大舅哥给做个见证人。“公爷?您”柳景也不太理解。柳景拖着相对沉重的身躯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个老不死的,下一个死的怎么不是你呢?”好在二人也不算是完全意义上的盲婚哑嫁,毕竟之前永康安排他们见过面,且张周对此女的印象还很不错。“是。”“是,是。”对张周来,这天却成了新婚之日,只是他不太好去面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对张周来,有些不太好面对的事,是先可以晾着的。“大人,事跟蔡国公了?”旁边有下过来问询。柳景突然觉得,张懋所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这才是最可怕的。柳景急忙道:“没有没有,绝对并非安慰,乃的都是实情。您也不想想,陛下为何在这节骨眼上给谢阁老定罪?还不是为了安抚人心?而您也是都督府的,只要您跟蔡国公之间冰释前嫌,陛下怎会为难于您的?蔡国公刚进京时,您可是力挺过他的。”正着,钟德才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妇人,只是这两个妇人看上去年轻一些。柳景笑道:“何必计较那么多?至少在这件事上,陛下是站在咱这些公侯立场上的。”“事就定了?人就这么送来了?”张周还不太适应。“别啊。”柳景急忙道,“公爷,我是跟您出来打仗的,您这边没事,怎么到我身上就有事了?”张周道:“知道了。”当张懋果真转身回屋后。郭昂急忙道:“大人,还有一件事。”柳景撇撇嘴道:“只要不给你当牛做马就行,大明最大的祸患,是你这老匹夫。心眼贼歹毒着呢!”最后还是当地的军将给他找了几个精壮的中老年妇人,用“拳脚”对他好一顿收拾,他才不像之前几天那么成天叫疼。张懋甩袖道:“老夫能帮你的,也都帮你了,至少能为你美言几句,但也别指望老夫的话管用!现在的情况就是,你要是不能脱难,下一步定个革职都是轻的,别到时真被我中,妻儿老去给张秉宽当牛做马,下辈子投胎都要受尽屈辱!”“明珊,你过去看看吧。”张周道,“纳了一妾,是陛下给赐婚的,我也没选择,你过去看看有什么缺的。以后她毕竟也是家里一员,由你去,比我去更方便。”“应该不会。”郭昂想了想。“了,明天把人给送过去,也不知怎的,张大人好像也并不太高兴。”郭昂道。“钟先生,您这是”柳景换了个笑脸。张周道:“反正改观与否,他人都要在这里,该做的事一件不能少。哪怕是他为了眼前的局势,为了他的家人,也为了能早日脱离苦海,难道他就不会变通吗?我给他好的待遇,他不要,非要跟自己过不去?他以为自己是年轻人,能熬得住?”“对了,给带些银子过去。”张周道,“就在床头那木匣里,给她一部份,剩下留着你自己用。”张懋冷冷道:“这对老夫来,有何好的?谢于乔被问死罪,我应该高兴?”柳景笑道:“您怕是不知道谢阁老是怎么被问罪的吧?谢阁老是因为参劾了您,不对,应该是您背后的那位新建伯,以及平虏伯等人,捎带着也参劾了您,而陛下问他的罪,就表明认可了你和公爷的功劳,相信很快就会把您调回京去的。”等孙上器出去之后,随后进来的是王明珊,而王明珊只是给张周送茶水的。“吓死我了!德才呢?”张懋瞪着柳景。港口。但要是人来日才到,崔元就会错过跟妹妹的见面。要让谢迁理解张周?这位蔡国公岂不是在对牛弹琴?如果文官那么好相与,也不至于朝中上下都要顺着顶层文臣的思路来做事了。钟德才道:“侯爷您莫要打扰,这不公爷那边身子骨不舒坦,找人过来给整顿一下。劳烦让让!跟上跟上!”柳景好奇问道:“在下有何案子?”本身崔家女也是远道而来,应该先休整一番,张周也算是个体贴人。“也是。”郭昂叹道,“不过这侯门深似海,进了公府,跟进了皇宫也没什么区别。赶紧办事去!那个谢老头要善待一些,张大人对谢老头的态度非同一般,或还有转。你们可别只想着朝廷风向,把事给办砸了。”这他娘“啊?”柳景显然没想到,朝中还有这么大的事是关乎自己的。“我用不上。”王明珊道。“公爷,人已经送过去了,还给安排了人去布置一下,您随时都能过去。”孙上器进来时,见张周还在那写东西,心翼翼等张周停下笔之后才道。郭昂凑上前道:“乃是京山侯之妹,按陛下的吩咐,让给送过来的,也无须什么礼数,直接送到您身边。京山侯府派了几个丫头和仆从沿途护送,把人送到之后,除了两个陪嫁的丫头之外,其余的都会回去做个交待,这件事就算是礼成。”“就怕谢阁老不领会您的一片好意。”郭昂以站在张周一方的角度,来分析这件事。“那倒是。”郭昂道。郭昂看着张周走远,也没回过味来。自己跟张周一切交际的由来,是张周给他儿子张锐治病,再接下来就是他看出张周深得皇帝的信任,而有意去示好要他提携张周,那可真称得上是一厢情愿,不用他的任何赏识和提携,张周的日子也会过得很滋润,跟他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此时张懋脸上挂着的可就不是喜悦,甚至也不是庆幸,而是一种近乎于兔死狐悲的哀伤,似乎生怕这种事下一步就要降临到自己头上来。往往朝臣会有觉得,皇帝是想以张周来制衡文臣,那皇帝也大可不必,毕竟皇帝只是心向着张周,并没要拿张周当武器去跟文臣斗,那对皇帝对张周来都不是好事。王明珊点点头。他都快忘了皇帝给他的这个媒。张懋道:“你也别想着让老夫帮你,老夫自己也是自身难保,谁让眼下陛下只相信张秉宽一人?别等回头就有巡察御史来,把你给提走,回头你也被问个死罪,然后一并家眷都发配到海边,去给张秉宽当牛做马。”郭昂道:“本来还有一辆车,是跟着一起来的,只是路上有一些耽搁,估计会晚一天才能到,卑职明日会让人在城外迎候。”柳景苦笑道:“公爷,您就是会吓唬人。”张懋道:“谁让你没个好儿子呢?老夫有个儿子,能打胜仗,当爹的也就无须亲自拼搏上阵,而你嘛先前朱东旸的事,你就是侥幸过关,对老夫来,这场仗是新的,而对你来,这场仗可是来戴罪立功的,你寸功未立,还想全身而退不成?想得美了!”张周当天刚把崔元送走,当天下午,崔元的妹妹就被一辆马车送到了行馆之外,最后还是张周让人给换了个地方,给安置到靠近行馆的一处民宅内。张懋气呼呼道:“你的案子有结果了?今天居然跑来跟我这些?”“谁吓唬你了?现在朝中罪籍的人,都被发去海边造船了,你没听?谢于乔之后,下一个很可能是你,你自己掂量着办。”张懋着转身就要回房。“所以啊,我不必与他完全撕破脸,身在内阁的他,或会在某些事上,成为我的阻力,眼前他也不过只是个落魄的老者,我也没必要赶尽杀绝。”张周着,招呼一旁的人给他牵马过来,“过几天,我会派人把谢阁老接走,这几天就劳烦郭镇抚使帮忙给照顾一下了。”“怎么不送到京城我府上呢?这顿折腾,不过也罢。”张周道,“人到了,给我送过去就好。”张周一怔。眼看到年关,寒冬腊月之时,张懋腿疼的老毛病犯了,几天下不了床榻,找人给揉捏等都不管用。郭昂一边领命,但见张周一边还在那嘀咕着什么。“这与老夫有何干?”张懋皱眉道,“谢于乔,死罪?陛下是毫不留情面啊。”“哼!”张懋气呼呼道,“你怕是不知道自己被参劾了吧?最近朝野上下都在盛传,你跟了谁,谁没得好。还乃是太皇太后包庇姻亲,导致大明北方军政都被你祸害。”远在宁夏。但随即他意识到这角度有点不太对劲。皇帝自始至终都不希望张周跟文臣继续对立,他希望的是张周融入到文臣之中,只是文臣不给会,然后皇帝才会泾渭分明要站在张周一边。柳景笑道:“公爷,刚从京城传来的消息,是有关谢阁老的案子廷鞠,陛下亲自给定了个死罪。您的好日子快来了。”崔家还是容易出妙人的,不然崔元也不会被选上驸马,且崔元的妹妹也不会嫁给张延龄想到这里,张周突然意识到,这桩婚事能给他带来人际关系上的改变,除了崔元要成为他大舅子,还有就是张延龄要当他连襟了。“何事?”张周回头看着郭昂。本来张懋还想顺着柳景的话意,把自己当初对张周的赏识和提携好好道道。张周笑了笑:“那么实在做什么?有银子傍身总是好的,我在这里会停留很长时间,平时出去要买个东西也方便,顺带你也置点田地,弄个宅子什么的,反正你自己随便用。”“哦。”王明珊点点头。“把衣服也带过去几件吧。”张周道,“寒冬腊月到这里来跟我成亲,我也不知能给她点什么。与其如此,当时永康公主为什么不直接带去三屯营呢?送来这里,还真是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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