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丑颜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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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头看了看身上灰黑的衣服,这本来应该是白色面料,脱下外衫扶着腰打了点水稍稍清洗。

    她的腰昨日被俪妃宫里的太监踩了几下,若是不敷药估计要恢复个数月,今日她刚刚重生,且让她歇个两天,欠她的一个也逃不了!

    坐在青石板上又把脑袋里的信息消化了一遍,今夜那些奴才肯定还会来,她需想一个对策。眼下功力几乎散尽,身上外伤内伤没一处是好的。明显,若是硬拼,她必死无疑。

    璇和医科处的变态天才博士关系一直很好,从那学来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药剂,她跟着也学了不少,此刻刚好派上用场。

    在院子里寻了一些简单的药草,用破碗装好,拿起刀片想给自己放血做药引时却不忍心下了。倒不是胆,这孩子身上哪有肉,处处皮包骨,那腕处瘦的可怜,青筋凸起,皮下面就是森森白骨。

    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脑袋巨疼,里面反复有一句话——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

    咬牙割破了腕放出血立刻用一块干净的布包扎好,身体得之不易,她怎能不爱护。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

    残阳映在她鬼魅的脸庞上,身体干瘦,蜷曲在宽大的黑袍子里,远远望去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

    昏黄的光闪过她的眼,那双眼璀璨明亮,才知是狮非犬。

    随着铁链响动木门被吱呀呀的推开,两个太监推进来一具用草席包裹的宫女尸体,明落昔看得真切,是刘姑姑!

    “快点快点,真晦气,今儿偏偏摊上咱俩值班,要做这些个污秽之事。”太监满嘴抱怨。

    “可不么,在哪挖坑?”

    “哎呦,挖什么坑,这地荒废多年,哪有什么人?扔墙角!”

    “快走快走!”

    “等等,那东西哪去了?”

    明落昔冷笑,那东西?自己连人都算不上了?

    拿着木棍强撑站起,声音低哑,如阴间怨鬼“在找我?”

    太监被吓了一跳,翘着兰花指捂住了嘴“呦!死东西,你想吓死你爷爷!”

    明落昔冷笑不语。

    太监被看得发毛,大骂“好个下贱种,竟敢瞪爷!昨夜的打我看你是没挨够!”

    “废话什么,老子给这个主那个主端茶递水一整天了,浑身酸疼,现在就拿你开练!”卷着袖子就要收拾明落昔。

    明落昔轻轻挥,一股风带着鲜红色的药粉洒在了两个太监的面门上。二人揉揉鼻子,打了一个喷嚏,怒火中烧“他娘的,你这东西胆子越来越大了!”

    明落昔倚在木门上,淡然一笑,不言语。

    “嘶,怎么这么痒?!”

    “帮我挠挠!”

    “不对疼疼”身上如万只虫撕咬游走,挠完这处,那处有痒起来。

    眨眼间二人身上血肉模糊,面目狰狞。

    明落昔强撑着走了几步,蹲下身子“我是何人?”

    “唔唔唔”

    “很疼是么?哦不,应该是很痒吧?”

    “唔唔唔贱人!”

    明落昔把中血红色的粉末云淡风轻的又撒了一些,“我再问一遍,我是何人?”

    其中一个太监受不了如此折磨,扯着衣服,一头碰死。

    另一个身上血粉不多,意识还清楚,哭道“公主殿下!您是公主殿下!”

    明落昔满意点头,把中血粉全部撒了出去。

    看着太监不可置信的表情,明落昔轻轻吹了吹上残余的粉末,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别担心,这是用我血做的药引,所以我会一点事也没有。给你们提问呢,是因为你们欠明落昔的,她不是你们嘴里的‘东西’,她是仓龙国正宫皇后所生嫡公主,身份尊贵,不是你们这些没根儿的东西随意践踏的。”

    明落昔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如地狱厉鬼吃人魂魄。

    太监在一炷香后没了气息,胸口插着一片残镜

    屋子摇摇欲坠,明落昔点着篝火在廊下歇息,月光如水,她抬起,看着不真实的自己。

    自己真的又活过来了,刚刚为这具身体报了仇,当然那两个人只是冰山一角,欺她辱她的人何止这两个?

    璇,我好想你。

    鼓打三更,天色微亮,鸟兽低吟。德宁宫门口聚满了人,不为其他,只为今日出现了一道不一样的风景。

    明落昔站在宫门口,腰杆笔直,不卑不亢,身上衣服虽破旧但勉强干净,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大宫女打着哈欠从侧门走了出来,恼火“清早找晦气,真是踩了狗屎了。”

    “落昔求见皇后,劳烦姑姑通报。”明落昔面无表情,瘦弱的身子在风中微微摇曳,仿佛再大些的风就会把她同落叶一起带走。

    大宫女拿着帕子捂住鼻子“皇后娘娘是念佛之人,宫门清静,哪来的污浊之气?还不清了!”完瞪了几眼看热闹的宫女太监。

    明落昔毫不畏惧,仰面直视大宫女,低声缓缓吐出几个字“你放肆!”

    周围人呆住了,这是平日任他们欺辱的废公主?

    大宫女低吼“你们都是瞎的吗?把皇后娘娘吵醒到时候挨罚扣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谁敢动我!”一声大喝,众人停住了动作,“堂堂仓龙国嫡公主想要见见她的皇母后,你们这些低等奴才竟敢阻拦?祖宗规矩何在?皇宫戒律何在?你们是想反吗?”

    字字戳人心,句句都带血,太监宫女哪个不惧,定在原地不敢挪步。

    大宫女眉头紧皱,心中骇然,这废物今日怎么变了一个人?

    “主子你别忘了,你可是带煞之人,大不吉,影响着仓龙国运。”

    明落昔冷笑“带煞又如何?不吉又怎样?我这辈子都是这仓龙国的嫡公主,而你永远都是奴才命,有什么资格在此大放厥词!”

    “你!”大宫女气急败坏,扬就要打。

    忽然宫门大开,宫人皆跪,十六个宫娥引出来这皇宫内最尊贵的女人,佛莲花开,佛珠映素衣。

    台阶高处的女人一身蓝白色的衣衫,头上用木簪绾了一个简单的髻,三十一二左右的年岁,眉目间安然素净。

    “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后轻抬玉“免。”声音如人一般柔和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