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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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张公馆死特四个人,张得清同伊的三个保镖。”这人一边看一边向对面的女人介绍。

    “张得清?就是清帮那个?”女人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认真研究,随口问道。

    “对格。”男人越读越兴奋:“张公馆对面的西海咖啡馆也死了两个不对,是三个。”

    “难道是张公馆同西海咖啡馆打起来了?各有死伤?”对面女人脑路清奇,她瞪大了眼睛,感到非常费解。

    “白俄和清帮打起来了?”

    她去过西海,那是家白俄开的咖啡馆,里面就没一個华夏人。

    韦深正在吸笼包的汁水,闻言一下子呛到了气管里,咔咔咳嗽个不停。

    男人抬头看她一眼,又低头聚精会神地看下去,一边看一边倒抽凉气。

    女人已选好了几个菜,让服务生下单,看眼头也不抬的男人,百无聊赖地照了照镜子,终于忍不住怒道:“报纸报纸,天天不停看报纸,有啥好看?!”

    “看报纸涨薪水不拉?”

    “太太讲得非常对,年轻人定力浅,趟不牢奇奇怪怪的新闻和故事,辰光一长,脑子就坏特了。”

    (注:太太指曾祖母)

    “自从报纸出来以后,风气越来越坏,一代不如一代了。”

    女人唠唠叨叨个不停,男人恍若未觉,终于看完了整篇报道,长出了一口气,心满意足地放下报纸。

    “我特侬讲,出了大事体。”

    (我同你讲,出了大事。)

    “原来有人同时杀了张得清,又在张公馆的天台上,用步枪杀掉了西海咖啡馆的人。”

    “啊?”女人也好奇起来:“是啥人做的啦?”

    男人压低了声音:“报纸推测是军统的,我猜也是。”

    女人:“军统不是抗日和锄汉奸吗?为啥要杀白俄?”

    男人没去过西海咖啡馆,一脸懵逼:“这里哪有白俄?”

    韦深赶紧结账走人,他怕待下去不定会笑出声来。

    走出饭店,朝外滩方向走去。

    经过一个报摊的时候,韦深也停下来看,想买张报纸回去研究下记者笔下的前晚惨案。

    ()(e)  这家报摊挂着不少花花绿绿的刊物,韦深定睛一看,都是自己经常买的有趣杂志,中国文艺、良友、女声、国民杂志等,居然还有些外国杂志,一些海滩的泳装美女照片非常吸睛。

    报摊生意很好,老板善于抓住男人心理,不停吆喝:“两角一本,西洋女人画报,质量顶呱呱,要多清楚就多清楚!”

    “走过看过,不买一本,夜里困不着!”

    “只要两角,两角好买什么?其他地方啥都买不着,在我这里可以买一个晚上的美梦!”

    报摊前不少人纷纷掏钱。

    韦深看了一会,画报的确挺清楚,他也买了几本用于研究——这都是珍贵的历史资料,又低头看摊上的报纸。

    镇尺下一份份报刊分门别类,码得整整齐齐,有新闻报、字林西报、申报、时事新报、大晚报、益世报、中夏日报、魔都记者等,甚至还有华北的新民报和新华夏日报。

    几乎所有本地报纸的头都是前天晚上敏体尼荫路杀戮事件,然而从标题上就可以看出报纸的政治倾向。

    华夏不会亡,向侠士致敬!

    华夏有义士,大汉奸张得清和6号特务之死

    大快人心——汉奸和特务大规模灭亡交响乐的序曲

    论敏体尼荫路为何成了汉奸们的刀锯地狱

    深院高墙保护不了汉奸的狗命!

    杀得好杀得妙!

    昨天我高兴得多吃了三碗饭!

    这些不消,肯定都是国党和红党控制的报纸。只不过有的高雅一些,有些通俗一点。

    震惊!恐怖分子在敏体尼荫路大开杀戒!

    血腥的杀戮何时停止?社会各界呼吁和平

    这是中华日报、上海记者的头条标题,这两份刊物是汪伪的关报。

    韦深心里冷哼一声,他观察了下,大部分人买了色情杂志之后,都购买了反日反投降的报纸。

    “大梅晚报呢?咋没有?”韦深问报摊主。

    “大梅?”摊主伸长脖子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大梅不让卖了,啥人卖啥人就要倒霉。”

    ()(e)  “大家皆欢喜大梅的,但是阿拉做生意没得办法,啥人敢同清帮和6号做对?”

    “朋友侬讲对伐?”

    韦深点点头,买了申报和英文的字林西报。

    新闻报刚才吃饭时邻桌男人已经了一遍,自己是从报道中寻找信息,论严谨,还是得买靠谱的报纸。

    这两份报纸详细报道了当晚命案经过,不过字林西报描述得同事实更加接近,想来记者应该有法租界巡捕房甚至公董局的关系,得到了更为准确和详细的案情介绍。

    申报字里行间都是对败类的厌恶,把暗杀称赞为大快人心。

    字林西报就显得中立得多,措辞也比较谨慎,不过韦深还是能从中看到鹰国人对华夏特工前仆后继的敬佩。

    韦深很高兴,看来干得不错,大大提高了大伙儿抗日的士气。

    记者们文笔都不错,以后我会给你们提供更多素材,你们好好写,让读者们好好爽爽!

    走到接近华茂的时候,韦深突然想到自己房间里那些金条外汇,于是兜到外滩的花启银行,进去咨询了下业务。

    回到酒店,把皮箱里的原来一套衣服球鞋取出,把金条大洋外币和法币通通装进去,到花启银行开个户头,把外币存入存折,又开了个保险柜,把25根金条和00块大洋存入。

    韦深看着上的存折,同前世一样,每一笔进出款项都记录在上面。

    上面写着当天日期和存入的500鹰磅、3000米元和4000法币,因为韦深一通购物把身上的一千元零钱基本都花完了,所以又从一捆法币取了一千出来放身上。

    “陈先生,这是您的保险柜钥匙,这是一本支票,请您拿好,非常高兴您选择花启银行,如有资金需求,可以随时为您效劳,欢迎您随时光临。”

    一名红发的白人客气地将韦深送出门,这人名叫杰森,是一名业务经理。

    这位南洋的富商彬彬有礼,不卑不亢,非常有教养,让他感觉很好。

    最关键的是,听他后续还会有资金从东南亚、北美、南美不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