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内鬼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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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到9月9日下午3点。

    北四川路上的公啡咖啡馆。

    大井影符走进咖啡馆,来到角落,坐到一人的面前,那人圆脸上一双灵的眼睛。

    “康夫老师!”

    “汤君!”

    两人都有些激动,双紧紧握在一起。

    “汤君,辛苦了!”大井坐下,微微低头鞠了一躬。

    “康夫老师得哪里话来!”这人正是汤友斌,得一口流利的日语。

    “我看到了你在报纸上登的寻人启示,简直不敢相信,汤君怎么来魔都了?”大井急切问道。

    “我也没想到,因为军统魔都站几乎全军覆没,所以总部决定加强魔都,撤站为区,组建三个区,我被派到三区来。”

    “三区?负责人是不是血刃?”大井问道。

    “老师果然神通广大,什么都瞒不过你。”汤友斌心从巴州出发时只知道到魔都到血刃下,还是到了魔都才知道血刃是三区代区长,老师怎么就知道了?

    “不过是你完才刚刚推理出来的,因为我知道的信息比你多一点点。”大井微笑。

    “老师不愧是推理爱好者。”汤友斌回想起往事,脸上露出笑容。

    “我记得以前老师就经常推荐侦探给我看,福尔摩斯,爱伦坡,东方快车谋杀案”

    他眼睛微微泛红,“那段我最痛苦的日子,全靠了老师,我才能挺过去。”

    大井也有些唏嘘,“汤君,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面向未来的,难道不是吗?再加把劲吧!”

    汤友斌点点头。眼前这人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是拯救他心灵的人。

    他幼年失怙,少年又失恃。

    父亲留下了遗产,母亲死前留了遗书将房产相赠,要求叔子供儿子读书,这事亲戚都知道,叔婶接受了遗产,却处处刁难,只盼着他早点死了,可以少一笔开销。

    偏偏他聪明伶俐,成绩很好,上完了初级中学,居然又考进了高级中学。

    汤友斌受尽了叔叔婶婶的恶言恶语和虐待,在同学中也经常被欺凌。

    大概在高三的时候,有一天汤友斌觉得生无可恋跳河自尽,被这位康夫老师所救,还把他带到医院救治。

    ()(e)  去完医院不想回家,这人就带自己回家,给他做饭,还给他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

    “孩子,看书吧,书里有你需要的力量。”这句话永远留在他脑子里,从那一刻起,康夫老师就是他的天主。

    后来,他知道康夫老师是一个日本人,在南都的日本学校教书。

    汤友斌曾经去这学校找过康夫老师,知道那里面上学的都是日本领事馆和在南都的日本商社人员的孩子,他羡慕地看着这些孩童——每一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所幸他有了康夫老师的关心、教导,以及那些侦探。

    一直到他考上了国立中央大学,有一天老师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日本内务省的谍报人员,希望他能够为日本效力,未来可以加入日本籍,成为一个日本人。

    “汤君,你的国家不要你,我们要你。你可以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日本人!”

    汤友斌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他对南都的一切都感到厌恶,唯有康夫老师是他心灵的港湾,他能失去祖国,但不能失去灵魂中唯一的光。

    就这样他接受康夫的指导和训练,成为了一名日本间谍。

    明国二十六年西迁的时候,他跟着去了巴州完成了最后一年的学业,并在去年进入了军统训练班,凭借超强的记忆力和观察力很快成为了一处训练科的骨干。

    汤友斌深深吸一口气,脸上绽放出笑容:“到老师身边,感觉好安心。”

    他喝一口咖啡,笑道:“老师在哪里,那里就是我的家!”

    扭头看看阳光灿烂的窗外,这里是日租界,军统的人轻易不来这里,他感到非常安心。

    大井如兄长般慈爱地看着汤友斌,这是他培养出来的出色学生,一名直插巴州的尖刀,代号“白头翁”。

    他在南都的那两年,为特高科成功发展和训练了一批间谍,其中最出色的就是眼前这個汤友斌。

    汤友斌虽然因为少年时期心理受创很不合群,不过脑筋灵活,记忆力、分析力出色,而且恰恰因为他不像个标准的间谍,反而更容易隐藏。

    华日战争爆发后,大井完成了使命,离开南都来到魔都,成为驻魔都派遣军特高课课长,里握着一批等待自己激活的“沉底鱼”。

    ()(e)  如今近两年过去,已到了收获期。

    前段时间依靠潜伏在江南救国军的“鲤鱼”和被派来魔都的“喜鹊”,他曾经安排6号和巡捕房突袭接头点,结果却失败了。

    想来要不是6号有内鬼,要不李世群安排的跟踪人员出了问题,被察觉了。

    这两年,大井训练了一批特高课的跟踪人员,不过这些都是日本人,除了少数一两个,大多中文都很差劲。

    李世群给自己拍胸脯他的跟踪人员很专业,不会有问题,从这次结果看只能差强人意。

    看来接下来有重要任务还是得让自己的人上。

    “汤君,给我在巴州的事情。”大井喝一口咖啡道。

    “老师,还是抓紧时间先血刃的事情吧。”

    “好的。”

    “所以只要跟着我,就能抓到血刃!”

    “你能画下他的样貌吗?”大井问。

    “当然可以,我的素描还是老师教我的呢。”

    汤友斌边画边:“他带着鸭舌帽、大口罩和眼镜,脸上特征几乎快没了,但是走路时帽子会震动,我仔细观察过,血刃有一对剑眉!。”

    9月日早上5点半,巨籁达路9号公寓房6楼的一个房间。

    这里本是军统叛徒陈茗初的寓所,他死后6号接管了这处屋子,暂时仍未还给房主。

    一张巨大的租界地图被摊在地上,围着地图站着不少人,衣着各异,有苦力装扮的,青皮流氓装扮的,也有西装革履的居然还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孩,一个鞋童打扮,一个报童打扮。

    一张照片和一张素描画像被贴在墙上。

    照片圆脸,素描剑眉。

    “我们要一直跟踪他。”大井影符一口日语,指着照片沉声道:“跟踪他的目的,是要抓到这个血刃!”

    他慢慢移到素描像上,重重一点,仿佛要把画像上这个戴着眼镜和口罩的人戳个对穿。

    “9月底之前,血刃一定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