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乍见之欢一百四十三: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我挣扎着起身,徐永生并没有拦着我。
我尝试着用剩下的余力去开门趁早溜。
结果在我尝试了几次没有成功以后,身后传来了徐永生的沉吟。
“你究竟是有多想我死?裆都给我掰断了。”
我思索了一下,觉得没有脸见秦漠了,就没有回头,只好硬着头皮回答:“其实也不能怪我,是你先绑架我的,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拿你勾勾赔,我还嫌亏了呢!”
“不,”徐永生声音隐忍,“我是,你把车的档位给掰断了。”
我一回头,果不其然,那耷拉着头的档位凌乱的在冷风中飘摇,可怜极了。窗外风声偶尔响起,呼啸着带动着一些芦苇丛摆动,以及在冷不丁的在草丛里冒出的一两声虫子叫,这才拉回了我的思绪。
最起码,我还能确认自己是活着的,还没有那么快的就已经去亲吻了阎王爷的脚背。
我艰难的抬起眼皮,想要作正身子,想要去努力的应对着徐永生对我的反击,我却发现,徐永生把头仰靠在座位上,根本就没有看我。
我慢慢的偏过头,却发现自己头疼的想要炸开一样。
就像是脑仁儿完全的被剥离开了头盖骨,我稍稍偏过头就能在我头盖骨里晃荡一样。
比起疼死,我还是不想要和徐永生待在一起。
在这暗夜里,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这个车子已经撞成什么样子了,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蠢事我也不是没有做过,只是在今晚,这代价也太高了。
我自己的头都快被撞断了,竟然还受了连同着徐永生那一块儿的伤。
用劲的眯了眯眼睛我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下,花光我所有的力气忍住头顶都快要裂开的疼痛,我使出了我扑倒秦漠的力气去拉开驾驶座的车门。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竟然给拉开了。
但是我每动一下,哪怕是一个轻微的动作,都可以让我的头颅炸开了一般。
就像是头顶上顶着千钧铅块一样,我每动一步都很困难。
甚至我一开车门就因为没有站稳而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摔,我估计我的魂魄都要给摔没了。
因为人倒霉真的是做什么都倒霉,我这一个没站稳,我竟然直接倒在了地上,末了头也跟着再一次磕到了坚硬的混凝土路上。
这一次,我是真的装坚强装不下去了,是尖叫得凄惨。
本来浑身就没有力气,在加上刚刚把头也给撞得山崩地裂的疼痛,我这一摔,我成功的眼前一黑的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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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在淡雅清新的病房醒来时,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像一个死人了一样。
我浑身疼痛的的醒来时,入目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我偏过头想要看看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时,却因为偏过头这一个的动作而带动头颅头疼不已。
疼得我大喊大叫起来,却一不心牵连到了身上其他的地方,竟然隐隐约约的也觉得腰也疼的不行了。
没想到我这么一喊,耳边竟然传来了一阵耳熟的低笑。
我一厘米,一厘米的偏过头去,尽量的把自己的疼痛给降到最低。
所以当我看到那个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风景的男人时,这一刻,我真的是心如死灰。
窗外淡金色的阳光碎碎的洒进窗户,白懿梁难得一身不是淡雅素色的衣服,而是换上了一件深灰色的毛衣,站在窗边的他手边放着一个喷壶,看起来像是悠闲的给阳台上的盆栽浇水一样。
我动了动手,却招来白懿梁一个皱眉:“挂着药呢,乱动什么。”果不其然,我眼珠子转了转看着手背上的针头和床头支架上挂的药瓶,大略的知道了我在哪里。
还算徐永生有良心,没有把我给扔在荒郊野岭的喂野猪,还知道给我带回医院给我找个医生治一下。
但是他把白懿梁喊过来却不喊秦漠,这就不够意思了。
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不由得问白懿梁:“你怎么在这儿,徐永生呢?”
“你先别管徐永生在哪儿,”白懿梁好像在看一个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他缓缓的把手抱在胸前,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都要放松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想要和别人同归于尽,结果人家什么事也没有,倒还把自己给撞成了脑震荡的呢。”白懿梁朝我昂了昂他那漂亮的下巴,眼底尽是毫不掩饰的嘲笑。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白懿梁。
这白眼不翻还好,一翻我就看到了我的药水好像快要完了一样。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求助白懿梁。
“白懿梁,你帮我看看,我的药水是不是快滴完了?”我有气无力的哼哼唧唧。
“怎么这么快,”白懿梁也开始正色起来,不再是嘲笑的神色了,而是比较认真的上前来看看,他看了看药瓶,低沉着嗓子道:“好笑是完了。”
“疼疼疼!”我被手背上的刺痛给吓得尖叫起来,身体因为受伤的缘故而变得格外敏感,所以这平时根本不算什么的痛感此刻却能把我给震得惊叫起来。
等我再看时,却发现我的手背上的血液像是抽血一样的顺着点滴的输液软管往上上升。
我吓得开始脸色都开始变了,而白懿梁却像个傻子一样不知道做什么,他手忙脚乱的摁了一下床头柜上呼叫医生的灯,一边来拉住我的手。
“你拉我手干什么呀疼死我了!”许是因为白懿梁他晕血,他攥住我的手的力气竟然很大,惊得我的血又顺着输液软管往上飙升了几毫米。
在我慌神之际,白懿梁竟然做了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动作:他竟然当着我的面,直挺挺的把针管给拔出来了。
霎时间,输液软管里我的血都在瞬间脱力全都流了出来,血沾红了我的一整个手背。
这一刻,我的心也在跟着滴血。
我真的恨死了白懿梁。
然而白懿梁也被吓傻了,竟然还是很神奇的掏出了他的手帕来按住我的手背,毫不意外的,也是用劲很大,我感觉他都快要把我的巴掌给碾碎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白懿梁早就经过了好几个轮回。
白懿梁就是一个二傻子,他竟然还低头模样委屈的了一句对不起,末了又加上一句:“其实你不能怪我,我这也是第一次替人拔针头。”
我一个眼刀子飞过去,内心满满的都是无力。
“我特么让你替我拔了?”
果然人就是不能生病,病了就连骂人都没有气场。
白懿梁他没有话,周身的气场弱了很多,而是依旧紧紧的替我按着手背,像是一个刚刚被家长训斥的孩子一样。
护士很快就赶了过来,她估计已经在监控里看到了发生了什么,于是也开始声嘟囔起来:“药水完了可以喊我们呀,您把针头拔了做什么呀,现在好了,又得重新扎一次了。”
得知我还有药水没有挂完,我真的很绝望。我又一寸一寸的像个机器人一样的把头转正看着天花板,眼底都是不恋世俗。
“你不是号称药罐子吗,怎么都不知道替我把点滴关了就可以啊。”我有气无力的埋怨道。
“我其实没有怎么过针,都是喝中药,针灸倒是灸过不少。”白懿梁悠悠的回答道,眼神里荡漾起一派笑意。
我随意的与白懿梁攀谈了几句我才知道,我现在是在白懿梁投资的医院中,昨天晚上也是徐永生联系的他来接的我们两个。
车子已经是报废了,而我几乎也是半个废人了,心情十分之复杂啊。
“谢谢你救了我哈,麻烦你可不可以给我家人个电话来接我一下,谢谢。”我冷冰冰的闭上眼,不想去看这个令我心烦的家伙。
“你还想走?”白懿梁这次竟然很是不可置信的样子:“徐永生一大清早就去找了秦漠,你还想去哪儿?”
白懿梁脸上的温和在片刻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慢慢的站直身子,松开了替我按着手背的手帕,他把那块沾满血的手帕给收起来,把沾血的那一面给叠在内面,话的声音淡然又清晰。
“徐永生没答应你走,你就好好养伤吧。”白懿梁站在我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压迫的危险感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怎么,又想绑架我?”我甚至都觉得有点好笑。
“这不是绑架,是治疗,”白懿梁伸手揉了揉我额头的包:“专治智障。”
“建议你也留下来检查一下是不是能够治疗什么不孕不育之类的。”
白懿梁没再同我废话,而是扔下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就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我一个看着染红的手背默默地在心底流泪。
住院的第一天,好想秦漠呀,于是我可怜兮兮的问护士姐借手机给秦漠
电话,被拒。
第二天,我当即取下自己身上的项链送给她,依旧被拒。
等到我第三天身体好了一点点的时候我趁她不注意时掐了一把护士的屁股并且告诉她要是不借我手机我就天天骚扰她。
结果第四天护士姐就联合起其他护士给我带来了一件安全衣。
于是我就老老实实的不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