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打援
面对高顺疑问,刘协轻轻一笑,道:“伯平心怀疑虑,云长,文远以为如何?”关羽道:“袁术向不得人心,臣以为大军即到,自有破绽可寻,断不至受困于坚城之下,成进退两难之境。”面对关羽的回答,张辽再次无奈扶额,“自有破绽可寻”只能这个回答很关羽。高顺看了关羽一眼,劝道:“陛下,若以中卫军攻城,便是胜了,亦不免得不偿失。”关羽“呵呵”一笑,面向刘协道:“陛下,臣不用中卫军,只与文远领着羽林卫往江淮去,自当为陛下讨平淮南。”“羽林卫这点人”面对关羽的自信,张辽认真回忆了一番印象中几可与洛阳城比肩的寿春城,终于再不能保持沉默,谨慎建言道:“臣以为可以伏军疾行,讨逆贼于不备,如此以羽林卫之精锐,讨今日之袁术,未尝不能一战而定。”高顺不悦道:“文远未免偏颇,寿春之坚,令人望而兴叹,若我在寿春,只需三千兵,莫羽林卫那点人马,便是领上三万人,城中粮草不尽,则寿春城不可下。”完,高顺又对刘协道:“陛下,臣练兵数年,心血为引,始得陷阵营数百精锐,今为陛下信重,充为羽林骨干,岂能轻易为人浪掷?”一向老好人的观点开始鲜明的表达自己的观点,与关羽、张辽在御前针锋相对,刘协虽暂时不知为何,但高顺所言皆有道理,故刘协微笑颔首鼓励。张辽为之语塞,关羽睁开眼眼去瞧高顺了一眼,对刘协道:“陛下,臣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为陛下讨平淮南,甘受军法处置,便是为陛下讨平淮南,若是累得羽林卫损伤过重,臣亦愿受军法。”刘协摆了摆,道:“云长勇则勇矣,这般自缚脚亦难免心有顾忌,战阵之上,战稍纵即逝,若做他想,岂能成功?”“更何况胜败乃兵家常事,以韩信之智,出蜀之际,不免于彭城大败于项羽之,今若令大将身负军令状而出,苛求必胜,不胜则以军法夺臣,此等做法,岂是明君所为?”天子话至此,便是关羽,也不能再坚持下去,请罪道:“是臣思虑不详,望陛下恕罪。”张辽见刘协有成竹在胸之态,适时道:“陛下所言甚是,是臣等智谋不深,不及陛下之万一。”“云长为朕之肱骨,日后若再因言请罪,与朕生分,朕便不得不降罪了。”刘协受用了张辽的马屁,先是给安抚了关羽一句,这才道:“伯平所言有理,朕亦尝闻寿春之固,远迈他处,固朕以为,今讨淮南,在围其城,打其援也。”原本关羽虽然口称有罪,但其实心中颇为不以为然,觉得皇帝到底年幼,又不曾久在军中,明则明矣,胆气之上,未免有所欠缺,性情之上,亦有些妇人之仁,所谓慈不掌兵,那高顺顾虑伤亡之言,岂是为将之道?关羽正因此有些闷闷不乐,为刘协大见亲善之言一,便将这些许腹谤丢到了九霄云外,念头已然转成了天子年幼,正是忠臣义士奋不顾身,为国忘我之时,也就是此时还未曾有疾风知劲草之,否则关羽必以劲草自比。“围其城,打其援。”张辽重复了一遍,佩服之色布满脸庞,道:“臣向以为人不能生而知之,今在陛下身边,始知天子何以受命于天也。”“袁术无谋,又缺远见,其若知陛下兵到淮南,必全军急还,陛下以逸待劳,破之不难。袁术既破,则淮南自平,淮南若平,庐江可不战而下也。”“庐江亦是大城,今孙策生死未知,朝廷兵到江东,只以高官显爵恩其部属,大义之下,则江东之地,不日当全于朝廷之。”张辽先从丁原,后归董卓,又随吕布,如今为刘协所用,往往心,故多有应景赞同之言,但此刻所言却是发自肺腑,甚至张辽还想到,若是兴平元年濮阳之战时,吕布以此策对付曹操,以彼时吕布军兵锋之利唉!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全军上下历战之将近百人,不及深宫之中,妇人环伺的少年天子,这便是天命吗?比张辽慢了一拍的高顺,道:“若在外野战,中卫军破袁术,有如用牛刀而杀鸡耳,臣当擒此逆贼献于陛下营前,若是不能擒,臣甘”高顺本想,“臣甘当军法”,话到嘴边,想到皇帝方才因要立军令状而吃了皇帝挂落的关羽,心中感慨了一番天子之明后,高顺将未及出口的话咽进了肚子里,转而言道:“臣必不使这逆贼逃脱。”刘协道:“若是孙伯符不伤,此计尚有几许风险,今汉升一人之力,退孙策之军,实赖二十四帝有灵,以天将军予朕。”这里刘协有意又抬了黄忠一把,以免日后各将对黄忠有轻视之心,不过刘协虽然知晓黄忠生平,倒也没有完全以其一人之言而定军略,夸完黄忠之后,刘协对张辽道:“文远当亲领虎贲营往北查探,务必在大军向淮之前,探明孙策所部动向。”张辽受命道:“臣必不负陛下所托。”“文远之才能,朕向来是信任的。”刘协夸了一句,接着道:“伯平将中卫军拨三千人于云长领之以镇关中,朕自领羽林卫同伯平去平袁术。”关羽闻言一愣,急忙道:“臣请与陛下同往淮南讨那袁术逆贼。”刘协看向关羽,耐心道:“穰城新定,关中有乱,非大将无以镇抚,黄汉升虽受鹰扬之任,其军新成,又方经大战,士卒心力,皆需时间恢复。”“朕之去平袁术,袁术不过水边泥人,孩童之推,亦可摧之。此战之重,非在淮南之交兵,实在关中之定乱:关中安定,则朕讨平袁术,据有寿春,庐江,则朝廷之威,复见于天下;关中倡乱,则朕不免如伯平所言,进退失据,军不能全,则汉室之兴,未知何年日月了。”“今朕非独以关中方面之任托云长,实如高皇帝当年以汉室托酂侯,云长当按压脾性,抚和诸将,为朕保关中之安稳。”君王信重至此,关羽气血上涌,通红着一张脸,起身下拜道:“臣不在陛下身前,陛下善保龙体,臣在关中,除非臣身首两处,否则关中必不有分毫之乱。”刘协把关羽扶起,语重心长道:“黄汉升虽然新附,朕却颇觉此人可用,魏文长不及云长之勇,仍属难得将才,云长可与二人亲近,戮力同心,莫要让宵之辈阻碍拖延汉家中兴事业。”“张绣降人,虽不可信,亦不可纵,却需以礼待之,莫要因之起了怨恨之心,便是不美了。”“朕之出外,有羽林全军,更有文远、伯平,断无人可伤朕躬,云长也当保重,朕常,朕之本心,愿与卿等复光汉家盛世,见百姓安居,万国来朝,令君臣相得,富贵泽于子孙,佳话传于千古。”关羽重重应诺道:“臣必不伤陛下之明。”张辽有些羡慕得看着关羽,心中热切不已,关羽性矜而刚,偏偏天子能多加容忍,非但如此,还能恰到好处使用。如此蒙天子厚恩,简拔于微末下僚之中,全大名于天下诸侯,成功业于中兴王业,于斑斑青史之上,由后人传唱神往,乃是每一个武将毕生所求,此刻若张辽有什么感谢吕布的地方,莫过于下邳城中,白门楼上,吕布决意负荆而降,令张辽得为天子鹰犬。军议既定,张辽领虎贲营往北而去,高顺回营安排转战事宜,关羽则领着羽林卫,拿了刘协亲书的天将军三字往鹰扬军中而去。到了鹰扬军中,魏延出迎,言黄忠尚未履职鹰扬军,关羽早在军议之时,知道星夜兼程近百里而奔御营复命的黄忠此刻正在营帐之中休息,此刻前来鹰扬军中,无非是承天子意提前为黄忠扬名,于是假模假样道:“孙策未得陛下诏令,轻出江东之地,黄汉升刀劈其人,退其兵,陛下闻之,誉为天将军。”“今陛下书在此,文长可先为黄将军收之,传于全军,待黄将军到来,再交于黄将军之。”“刀劈孙策!?”魏延久在荆州,对孙策之名几乎如雷贯耳,每每羡慕孙策年少有为之余,也感叹孙策之勇武,如今骤然闻听这等消息,震惊之下甚至忽略了关羽对自己展露的善意。“这厮”魏延错愕当场,关羽心中不喜,皱了皱眉头,到底是因为负了天子托付,关羽展颜上前,拍了拍魏延肩膀,道:“天子亲书在此,文长还需莫要失了礼数。”魏延惊醒过来,忙下拜道:“魏延跪受天子之书。”生而豪气,又能下人,连日来魏延不能尽得青州军之心,至少他亲自拣选出的这些亲卫是颇为信服魏延的,此刻魏延一拜,众人亦一同随其拜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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