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遇绝境
晚上点。
寂静的房间内,只有卧室亮着灯。
此时卧室里。
纪修鼻青脸肿的依靠在椅子上,双负在身后被绳索缠绕,与椅子相连,包括腰腹与双腿也被绳子紧锁,无法动弹。
在他身前的床边,坐着一个正在把玩匕首的男子。
男子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左脸颊留着一道似蜈蚣般扭曲的疤痕,佩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此时正表情冷漠地望着他。
这时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红色外壳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用火点燃后深吸了一口。
吐出白雾的同时,男子的目光穿过白雾,盯着纪修的眼睛发出询问:
“吧,神印在哪?”
面对询问,纪修无力吐槽。
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本以为对方是窃贼,想要入室偷窃,结果目标竟然是他。
意识到装睡被发现,他也曾主动出击,只是在悬殊的实力面前,反抗毫无意义。
但对方似乎并不想直接杀死他,将他一顿毒打后用绳索束缚身体,捆绑在椅子上,然后就一直询问他神印在哪。
可问题是,他哪知道神印在哪,甚至连这东西是什么都不清楚。
“怎么夺舍的身体原主人都藏着秘密,给不给活路了。”
纪修在心里吐槽道,本以为可以用童万的身体过上崭新的生活,现在看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也不简单。
“不是吧?”
脸上留着刀疤的男子玩味一笑,蹲下身拎起摆放在脚边的工具箱,打开后里面呈现的物品让纪修额头冷汗直冒。
钳子、针筒、术刀、碎指夹还没开始被折磨,纪修就已经感受到了痛楚。
“兄弟,有话好,我真不知道你的神印是什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搞错了对象,我是守法公民,床头柜的抽屉里有我的执法证,我绝不可能私藏你的东西?”
疤脸男没有回应,从工具箱拿起一个金属时钟,将发条拧转一圈后放在床上,然后从工具箱里取出一个型录像,将它架在床上,又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把表面还沾染着血污的红色钳子,来到他身前站定,用钳子夹住了他的鼻子:
“我不清楚你到底知不知晓神印在哪,事实上就连我也不清楚神印是什么,但我的任务就是逼问你神印的下落,在你无法给出准确的回答前,折磨你是我任务的一部分。”
“你是黑洞组织杀?”纪修下意识的询问道。
疤脸男并未回答这个问题,缓缓收紧了里的钳子,金属冰冷的质感与表面淡淡的血腥味让纪修呼吸加快。
“我们没必要浪费对方的时间,吧,神印到底在哪。”
“哥,我真不知道神印在哪,我要是知道肯定告诉你。”面对威胁,纪修果断认怂。
但他也清楚,这时候认怂似乎没有任何作用。
就在这时,时钟转完一圈回到起始点,发出连续的“叮铃”声响。
钳子猛地夹紧,夹杂着烟味的同时捂住了他的嘴巴。
剧烈的痛疼让纪修发出“呜咽”,疼得眼泪溢出眼眶,鲜血顺着鼻子流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鼻梁骨被夹断了。
“每分钟我都会询问一次,我会慢慢加重惩罚力度。”
疤脸男后退一步,拿起摆放在床上的时钟,重新拧转了一圈发条后放下,转身望向纪修:
“接下来你有一分钟的话时间,开始你的表演。”
“我真不知道神印在哪,你特么有病吧。”
面对纪修的辱骂,戴着黑框眼镜的疤脸男并未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用冷漠的眼神望着他。
当闹钟声再度响起。
疤脸男来到纪修身前,将钳子对准了他的右耳,狠狠压下。
鲜血流淌,刺痛令纪修想要发出惨叫,但被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低吟呜咽。
直到右耳血肉模糊,疤脸男才后退离开,重新给时钟拧上一圈发条。
可以看出这个杀审讯的方式非常专业。
既有肉体上的折磨,也有精神上的摧残,发条转动带动闹钟上的指针旋转,指针的每一次跳动都给纪修带去恐惧与压迫感。
鼻子、耳朵、头发折磨伴随每一次闹钟铃声响起,换着方式展开。
()(e) 纪修被折磨的遍体鳞伤,但折磨仍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看到纪修还是没有出神印在哪,疤脸男的脸上浮现一抹不耐烦,转身从工具箱里掏出了一瓶蓝色药剂,用针管将液体吸出后,来到他的身前站定,将针头刺入他的脖颈,推动活塞芯杆,将一部分液体注入他的体内。
液体进入体内,纪修感觉到强烈的灼烧感从体内升起,只觉得浑身瘙痒难耐,忍不住想要发出痛苦哀嚎。
但疤脸男却提前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巴。
感受着剧烈的痛楚,纪修的身体不断颤抖,眼眶止不住的溢出泪水。
痛苦持续了五分钟,开始褪去,疤脸男也在这时松开,低头直视他泪眼模糊的眼睛:
“吧,神印在哪。”
“在冰箱里。”
已经有气无力的纪修,选择用拖延的方式,获得喘息的时间。
但这個时间可能很短暂。
听到他给出回答,疤脸男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转身离去。
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冰箱正在被暴力拆解。
数分钟后,疤脸男表情阴沉的出现在卧室门口,径直朝他走来。
“是我记错了,在厨房的柜子里!”
疤脸男听闻,缓缓扳直了伸抓向工具箱的身体,深看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开卧室。
接下来是翻箱倒柜的声音。
又过去了数分钟,疤脸男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卧室门口。
不等他进门,纪修便提前开口道:
“再给个会,神印我藏在了电视里,伱把电视拆了就能找到它。”
但这次疤脸男显然失去了耐心,来到床前,从工具箱里取出针管后来到他身前站定,将针管里的液体一股脑的注入他的脖子。
剧痛再次袭来,纪修生不如死。
这时候死亡才是解脱。
药效持续了十分钟,期间纪修昏厥了一次,被疤脸男用冷水唤醒后继续承受还未结束的痛楚。
将他的嘴巴用胶带封住后,疤脸男就坐在他的对面抽烟,冷漠的注视着他的无声哀嚎。
待药效散去,纪修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与血水打湿。
纪修无力的瘫软在座椅上,疤脸男起身来到他的身前站定,将左按在他已经被拔光头发的脑袋上,额头贴着他的脑袋,直视他的眼睛,右抓着匕首抵在他的脖颈位置,发出最后一次询问:
“我相信你不知道神印在哪,但按照任务要求,我最后再问你一次,神印在?”
话未完,一缕血液顺着疤脸男的鼻子滑落地面,溅起血珠。
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看到滴落在地上的血液,纪修抬起头望向疤脸男,鼻青脸肿的脸上挤出笑容:
“看样子,奏效了。”
疤脸男这时后退了一步,里的匕首掉落在地,伸摸向鼻子,只见他的鼻孔里不断溢出血液,表情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几时的接触,纪修发现疤脸男的烟瘾很大,时不时会掏出烟盒点上一根。
面对绝境,身体无法动弹,纪修想到了童万父母嘱咐放置的强效蜱鼠药。
这种药呈白色粉末状,如果不是仔细观察并不容易发现。
在疤脸男询问神印位置时,他给的藏匿位置都撒了蜱鼠药,而疤脸男也没有让他失望,为了寻找神印翻箱倒柜,指也因此沾染蜱鼠药粉末。
加上他时不时抽烟点上一根,指与与烟嘴触碰,很容易将蜱鼠药吞入,或是吸入体内。
忍受折磨的同时,纪修也在等待药效发挥。
电话里听童万的父母蜱鼠药的药效很强,放置时需要注意安全,但具体药效有多强纪修并不清楚。
事实证明,蜱鼠药的药效确实很强。
此时疤脸男五孔流血,表情绝望,随后猛地转身进了卫生间。
里面传来水流声,以及大口吞咽与催吐声。
很快,卫生间里就没有了动静。
“绝境反杀,漂亮。”
虽然杀了人,但纪修内心无比平静,甚至还有一丝绝地翻盘带来的喜悦。
此时浑身酸软无力,再加上四肢被绳索束缚,无力动弹。
()(e) 但这时候不能睡,他的伤势不轻,必须尽快就医。
否则可能会变成长眠。
挣扎着将椅子掀倒在地,挪动至疤脸男的匕首处,推着匕首来到墙角,抵住匕首后开始晃动身体,刃口摩擦缠绕在上的绳索。
这个过程无比艰难,期间不时停下来喘息休息,恢复体力。
终于,绳索断裂,纪修成功解开腕上的束缚。
他当即翻身拿起匕首,将腿上的绳索割断。
站起身,他拖着满是伤痕的疲惫身躯,一瘸一拐地往卫生间挪去。
看到面容扭曲,倒在血泊中已经失去生的的疤脸杀,纪修朝其竖起中指。
“好死。”
可就在他准备回去拿报警时,转身就看到一个佩戴着恶鬼面具,穿着黑衣的身影正坐在床边,在他的头顶,竟然浮现着一圈和钟苑莹头顶相似的红色光环。
他的到来,纪修甚至没有听到一丝动静。
啪!啪!啪!
“厉害,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能反杀老黑就足以证明你的实力。”
“你哪位?”
意识到来者不善,纪修下意识往卫生间后退一步。
“和他来自一个地方,你我来自哪?”
意识到对方很有可能也是黑洞杀组织的成员,纪修果断伸抓向门把,试图将门关上。
这时坐在床边的黑衣男子化作一道幻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前,挥朝他脖颈处划过。
呼吸顿时变得断断续续,纪修能明显感觉到脖颈处正在漏气。
“咳咳!”
鲜血顺着喉咙上涌,堵住气管,从嘴里咳出。
本就精疲力尽的身体无力瘫软在地,眼前的事物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变得模糊不清,逐渐暗淡。
纪修甚至没能看清恶鬼面具男子的行动轨迹。
就仿佛是眨眼间,就移动至他身前,寒芒一闪,他的喉咙就被切开。
“王八蛋。”
生命的最后时刻,纪修在心里发誓,等自己灵魂转移后,一定要抽对方脸颊30个巴掌,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视线被无尽黑暗笼罩。
纪修的意识在黑暗中不断沉沦下陷,就像是跌入无底的深渊。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吸力袭来,黑暗中涌现一点光亮,快速扩张将黑暗驱散,直至整个世界都被光芒点亮。
“嘶!”
猛地从黑暗中醒来,纪修睁开眼睛。
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夺舍重生,纪修眼底浮现一抹无奈。
“你大爷的,没完没了的暗杀是吧。”
眼前的事物蒙上了一层白雾,暂时看不清楚,纪修挣扎着坐起身。
“啪!”
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后,还不解恨的他还想给自己再来一下,履行被杀死前发下的誓言。
但抬起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发觉不对劲。
倒不是因为继承了这具身体,打这具身体的主人就等同于在打自己。
他清楚记得,这具身体的主人佩戴着恶鬼面具,他的掌不可能穿过面具打在脸颊上。
眼前的白雾缓缓淡化。
等看清眼前的景象,纪修脑袋犹如被重锤击中,“嗡嗡”作响。
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夺舍面具杀的身体,也并没有出现在童万租住的卧室里,环顾四周,没有摆放在床上的恶魔工具箱,也没有童万与疤脸男倒在卫生间里的尸体。
地面是用鲜血涂抹的诡异图案,他穿着白色睡衣,坐在诡异图案的中心位置。
低头看去,他的右边放着一把匕首,刃面沾染血迹,将左翻转,腕上是一道结痂的疤痕。
眼前的场景无比熟悉,这正是他第一次穿越时看到的景象。
“不对劲。”
纪修猛地抬起头,视线穿过客厅落地玻璃,扫向前方高楼顶端。
镜面折射的白光在他眼中一闪而逝。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