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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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导仔细看了看傻柱,发现这就是前天自己在食堂喝豆汁时遇到的伙子。

    “你这伙子人不错,懂规矩。这虾油菜拌的,是咱四九城的老味儿。看你岁数不大,这艺怕是家传吧。”领导笑着向傻柱问道。

    傻柱客客气气的回答道:“那是,咱门里出身,不懂也会三分。我们家往上捯,几代都是抡勺的。”

    傻柱又把自己五岁站灶,七岁跟着父亲混迹酒楼后厨的故事讲了一遍,连卖包子被反动派逃兵追那段儿也没落下。

    领导兴致勃勃地和傻柱聊了很久,走的时候还送给傻柱几盒高档点心。

    第二天下午又做晚饭的时候,领导提出要吃地道的四九城家常面食。

    傻柱把面特意和的很硬,在大面案子上用力按压着面团,做了几碗把抻条。

    把抻条得一碗一碗下,面条出锅了再过凉水。傻柱没做什么荤素浇头,也没在面上搁什么菜码,就调了些麻酱汁淋在碗里。

    这面做的劲道之极,领导吃了一碗又一碗,到第三碗吃完了,才死活被家里人劝住。

    “唉,胃口和年轻时候比不得了。我没离家那两年,这样的麻酱拌面能吃一满盆。”领导摸着肚子感叹道:

    “这四九城劳动人民的味道啊,不是什么仿膳,不是什么这个居那个堂的,就是这碗面!”

    领导家里的儿子,平日在南方的食堂吃惯了米饭,对着这样貌似不着调的晚饭有些不满,嘟囔着道:“我也是劳动人民,我就不爱吃这饭。”

    领导听了这话,脾气顿时上来了,拍着桌子训斥道:

    “你每天单位办公室里坐坐,顶多助农的时候装装样子。大早上用雪花膏把脸抹得香喷喷的才出门,算哪门子的劳动人民。”

    领导把傻柱喊来,让他将袖子挽高,露出胳膊和给儿子看。

    领导指着傻柱的问道:“你左虎口这疤是怎么落下的?”

    傻柱解释道:“嗨,多少年前的事儿。是刨鱼的时候滑,自个儿给自个儿来了一下。”

    ()(e)  领导又继续问道:“你中指和食指这些印子呢?”

    傻柱这才明白了领导的用意,仔细起上疤痕的来历:

    “背上这道子可厉害了,当时大夫长不好左就费了。还是年纪好恢复,也没用什么好药,愣是长起来了。

    这印儿是练刀功时剁的,差点指头尖儿就没了。

    这个是家里老爷子嫌我不好好干活,用烟袋锅子抽的。

    右这不是刀伤,用炸肘子的时候肉晾的不够干,热油溅上烫的。

    您这個,这是捡地上的碎瓷碗,划伤的口子。当时没什么药,感染了留的疤。”

    领导看完了傻柱的双,又问起傻柱胳膊上的伤痕。

    “这个,当年在街边卖包子的时候,过来一个骑马的反动派军官,嫌我挡了他的道,用马鞭朝我脸上抽过来。我用胳膊一护,连袖子都抽烂了,就留下这印子,多少年没消下去。

    这几个圆印子,那可不是什么怪病啊。时候家里卫生条件不好,得了疥疮,怎么也好不了,把胳膊上的肉硬是挠烂了,可还整天痒着。后来军管那会儿,有个部队上的大夫,免费给了些抹的药,这才算是把根儿除了。”

    领导示意傻柱可以把袖子抹下来了,他转身对着儿子道:“听到了没有?看到没有?你口口声声自己是劳动人民,滑天下之大稽啊!”

    傻柱走的时候,领导的老伴儿觉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拿了块布料塞给傻柱,让傻柱做身衣裳。

    夜深人静的时候,领导对儿子语重心长的道:

    “你在单位里升得很快,可每次提职称我都很担心。担心你管不好人,用不好人,做错了决策。因为你对群众的真正工作生活完全不了解。找个会,你还是下基层好好吃吃苦,再跟我谈你的人生理想吧。”

    傻柱在领导家里做了三天饭,得了些实惠,回到厂里一如既往地过日子。

    他和刘岚对关食堂工作的看法很一致,那就是必须得再张罗点什么事情,才能落下更多的好处。

    ()(e)  鸭子只供应到五月,傻柱和刘岚都有了些紧迫感,想着在这之前得琢磨出个可行的方案来。

    傻柱中午看见豆腐的时候想到,完全可以搞个半自动化的豆制品生产部门。

    厂里万把号人,每人一两豆腐都得一千斤的用量。

    更何况现在豆子不要票了,完全可以做各类豆制品外销。

    从豆浆豆腐脑,到嫩豆腐老豆腐,还有大白干五香干,甚至腐竹油豆腐皮,这些生产工艺都不难。

    守着个大而全的轧钢厂,做点设备很是方便,半自动化的生产可以大量节约人力,工厂化的制作也能严格控制食品卫生。

    傻柱是越考虑越觉得可行,找来了一摞稿纸写写画画起来。为了自己设想的方案可行,他还跑去技术科打听,溜到维修车间请教,将整个生产方案做的很是周详。

    为了摸清原料的供应问题,他请熟悉的采购员喝了顿酒,把关于厂里职工的保供政策打听得很详细。

    傻柱还央求刘岚找别的食堂主任,统计了全厂大灶上豆制品的具体用量。

    他盘算了许久,将豆制品从生产到销售的每个环节都单独罗列,力求万无一失。

    在傻柱的设想中,轧钢厂完全可以设立自己独立的豆制品工厂,生产几乎全部品类的豆制品,不但丰富了本厂食堂的供应,还可以通过商业局的渠道,在四九城的东直门地区铺开了销售。

    60年代每年正月十五,南来顺一家店都要销售十万斤的元宵。轧钢厂的豆腐车间,凭什么就卖不出一万斤豆腐。傻柱对自己的计划饱含信心。

    傻柱正忙着完善自己的豆腐计划,哪曾想娄晓娥的父亲也在盘算着他。

    娄晓娥的父亲对老伴儿道:

    “是时候想办法让大茂回来了,他先在厂里搅风搅雨,咱们找会一击即中。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收拾掉傻柱,我这觉都睡不踏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