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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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公重症缠身,龟息功施展不了,自然会被粽子盯上。

    趁着嫁衣女尸袭击他的空档,陈阳完全可以借此脱身。

    陈阳终究不能这么做,他咬咬牙,最终翻身坐起。

    “老东西,你就坑我吧!”

    赶过去已来不及,工具匣就在不远处,于是陈阳冲上前,从桃木打造的大工具匣内取出一套飞虎爪。

    飞虎爪,通身以精铁打造,因外观如虎爪而得名,尾部连着一圈极长的锁链,常被用于攀登悬崖峭壁。

    陈阳先抓住飞虎爪尾端锁链,顺转了几圈,借势朝着嫁衣女尸的后背投去。

    中!

    飞虎爪势若流星,眨眼间便追上了嫁衣女尸,刺进后背的同时,陈阳将扩引发。

    只听得唰的一声,内藏钢爪猛地弹出,如倒刺一般挂住背部血肉。

    “粽子而已”

    陈阳牢牢把住锁链尾部,奋力将凶尸往回拉扯。

    颇有几分灵性的嫁衣女尸见状,竟干脆反过身,主动朝着陈阳跃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陈阳见此情景,忘却所有恐惧,胸中胆气横生,将飞虎爪一把抛开,右探到腰间,将黑驴蹄子捉在掌心。

    师父过,粽子这东西外表恐怖,灵智却与禽兽无二。虽力大无穷,但关节僵硬,腿脚不能弯曲。袭击人时,往往是先将对方扑倒,再以尖牙啃咬,生啖血肉。

    陈阳也是第一次对付粽子,不知是否能成,可为今之计,唯有放一搏。

    眨眼间,嫁衣女尸来到陈阳面前,张开殷红的樱桃嘴,露出一对极长极锋利的犬牙,直挺挺地扑向陈阳!!

    危急关头,陈阳一把将黑驴蹄子塞进女尸嘴中,令其脚步一顿,又趁绕至身后,双臂从腋下穿过、反锁其后颈,抬膝顶住大椎。

    这招叫做“魁星踢斗”,是专制要害的搬山秘术。

    “!?”

    女尸速度虽快,四肢却远算不上灵活,因此才让陈阳得。

    若是常人大椎被制,浑身当即使不上力,可这刚觉醒的嫁衣女尸却依旧能用力挣扎,险些挣脱。

    陈阳也算是人高马大,又常饮用袁公调配的无名药汤,那又臭又腥的药汤在服用后,按照行气之法导引,颇能增长些力气,加上懂得些粗浅的拳脚功夫,等闲三五条壮汉也近不了身。

    ()(e)  他没想到,娇女子所化凶尸也如此难对付,不敢怠慢,将吃奶的力气也用上,浑身上下青筋暴起,以膝盖死死顶住对方大椎。

    只听得女尸的龙骨处不断传来炒豆子般的阵阵轻响,似是不堪重负。

    嫁衣女尸见挣扎不开,便打算吐出尸毒来对付陈阳。

    人死也叫断气,之所以会死后不腐、化为凶尸,凭的便是胸腹内一口未散的怨气,一旦散了这口气,也就彻底完蛋。

    因而粽子最厉害的便是这口尸毒,从古至今,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但嫁衣女尸的嘴却被黑驴蹄子给堵住,她的利牙便是金银铜铁也可以嚼烂,偏偏就是奈何不了黑驴蹄子半分,嚼了半天,反将两排牙齿给死死黏到一起,不得分开。

    原来黑驴蹄子其实是由糯米制成,与尸毒天性相克,只是外表漆黑、形状类似驴蹄,若是真用驴蹄,反而不会有半点作用。

    一人一尸互相角力了不知多久,最后只听得“咯嘣”一声脆响,嫁衣女尸的龙骨终于被陈阳顶断,被狠狠扔在地上。

    女尸的确顽强,即便龙骨被断,依然在地上扭来扭去,如同活虫。

    “好!”

    袁公在旁平静地看完一切。

    “呼呼”

    陈阳松了口气,回过神后只觉得软脚软,汗流浃背。

    迟早被这老东西坑死!

    他狠狠瞪了袁公一眼,早已没有骂人的气力。

    略微休息了一会,站起身来,径直绕过仍在挣扎的女尸,来到棺材前,定睛向里看。

    只见棺材内有不少金银首饰陪葬,顶簪、鬓钗、长簪、挑心、分心、掩鬓、耳坠、镯、戒指、花钿、钗啄针总计若干对,金光闪闪,凑成一整套头面。

    棺中另一尸身也呈新郎打扮,只是身体早已腐朽,除却衣物外,便只剩下骨下方压住的一张破布。

    “还好只有一个粽子,若是再来上一个,便样衰了”

    险些被粽子咬死,陈阳如今自然不客气,解开一块包袱皮将棺内首饰搜刮一空,连带着新郎中的破布也不放过。

    “过来,过来!”

    才刚收拾完,袁公又在大呼叫,陈阳拿这老头没办法,回身应道:

    ()(e)  “别叫唤了!这次收成不错,都卖了后足够买上几根老山参,续你这条老命。”

    “我天命已尽。”

    袁公摇了摇头,对生死不以为意。

    见陈阳已来到面前,他略有些急切地伸出。

    “来,拿着。”

    陈阳依言接过一颗通体乌黑、质地细腻,隐约有着极繁复纹路的珠子,材质非石非玉。

    “拿好这重瞳珠,将咱们这支传下去”

    袁公越来越虚弱,仅仅话似乎就耗尽了全部气力,一边喘气、一边断断续续地道:

    “你能收拾得了粽子,我就再没什么好担心的”

    一改往日的尖酸刻薄,对方慈祥的模样令陈阳感到分外陌生,他握紧重瞳珠,感觉鼻头泛酸。

    “别扯那些没用的,你会好的。”

    袁公没有理会,只缓缓闭上眼,声音如梦呓般:“唉,不死药啊”

    得不死药而证长生,是不知多少搬山道人的愿望,时至如今,更变成了袁公的执念,至死不能释怀。

    “”

    袁公再也没有动静,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睡着了。

    一夜的功夫,发生了太多的事。

    心中千头万绪,陈阳沉默地站在袁公面前,直至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晒在女尸身上时,这抽搐不停的凶尸猛地一颤,散发出阵阵黑烟,逐渐不再动弹。

    陈阳见状,转身去四周寻找了些干柴,也好将凶尸与师父火化。

    搬山道人生前倒坟掘墓,死后崇尚节葬,只一把火烧了完事。

    天干物燥,干柴才刚碰到火星,火焰立即便升腾起来,轻烟缠绕。

    再洒上磷粉助燃,将尸体火化也仍需一阵子。

    在此期间,陈阳无聊地打量起那块从棺内取出的破布,只见上面隐约有些字迹,却难以看清。

    可不知怎的,突发奇想下,他将重瞳珠凑在眼前,再看向那块破布时,发现事情又有变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