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是咋了？”村长指着赖子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这人死了。

    “三叔，赖子被人害死了，连这手都被苏家那贱妇给砍了下来，三叔，我家赖子死的好惨呢苏家好狠的心呐，我家赖子都被他一家子害死了，他家那个贱妇还拿着斧头把赖子的手给砍了下来。三叔，我家赖子死的好冤呀”赖子娘是真的伤心，眼泪止也止不住，大概是哭的多了，连嗓子都哑了。

    村长瞪大眼睛瞧着赖子娘，这赖子娘在啥呢？苏家人把赖子给杀了？苏秦一个姑娘家拿着斧头把赖子的手砍了下来，这可能吗？“赖子娘，你啥疯话呢，苏家人怎么可能杀人，苏秦又咋可能会砍人手脚呢！”

    “三叔，这都是真的哩。”

    尽管赖子娘已经满脸是泪，可是村长还是不难从那张布满褶子的脸上看出认真来。心里一惊，转身朝着张添问道：“张添，这事情是真的吗？”

    “三爷爷，这事情当然不是真的了。”张添回道。“我家苏秦您是看着长大的，自到大没做过一点违背良心的事情。旁的不，三爷爷，咱就单这些日子里咱村里人人惦记的那土豆种植的事情，要不是苏秦吐口，咱们家可没有一个敢要把这技术教给大家伙的。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何止一件两件，三爷爷这桩桩件件下来，您难道还不清楚苏秦的为人嘛。”

    村长确实不相信，甭是苏秦，就是苏有善也不见得就有胆量砍死人手呢。如今张添又把土豆种植的事情拿出来事，村长这心里难免就得左右权衡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赖子爹、赖子娘，这事情怕是有啥误会的地方呢，这苏家的为人咱村里人都找的到的，可没有那杀人放火的主。秦丫头也是咱们大家看着长大的，不是那心狠手辣的人呀。”

    还有啥不明白的，赖子爹娘算是看清楚听明白了，这苏家有本事，会种植土豆，村长眼巴巴的想赚钱呢，可不就得巴结着这苏家。甭死的是清水村里人人喊的刘赖子，就是顶出挑的白野，村长怕是也得偏袒着苏家吧。

    刘明想到这，心下一横，站起身，瞧着村长一字一句的道：“村长，你这是做啥，就因为这苏家会种植土豆，所以杀人放火也可以的是吗？误会，你问问在场的众人，哪个要是敢我家赖子这手掌不是苏秦那贱丫头砍得，我就把头剁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刘明的话让村长心里一阵阵发紧，难不成这刘赖子的手掌真是苏家丫头给剁下来的，这可能吗？可是刘明那话的信誓旦旦的，真的不像是谎啊。“有善，你同我讲句实诚话，这赖子的手掌到底是不是秦丫头给砍下来的。”

    苏有善知道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了瞎话的，众目睽睽，只得实话实道：“三叔，是，没错，赖子这手掌的确是苏秦抡着斧头给砍下来的。可是你问问大家伙，这事情怪的着我家秦丫头吗？她要是不砍赖子的一只手掌，咱们家就得丢掉几条人命。一只手还我苏家几条人命，秦丫头干得好！”

    谁都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时候，苏有善竟然还敢苏秦的理。可是正如苏有善刚才的那样，苏秦这是被逼的没法子了啊，要是苏秦不这样干的话，苏家人真不见得还能站在这里话呢。他们不由得开始为着苏秦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换做是自个儿，会像苏秦那样有胆量吗？不，不会的，不管是和苏秦同龄的姑娘还是子，都不会像苏秦那样勇敢的。想到苏秦一脸血迹昏倒在白野的怀里的景象，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三叔，这事情你甭管了，如今不是邻居乡亲干架拌嘴，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县衙这一趟是免不了的。刘明，既然你口口声声要讨个公道，那便不要再废话了。张添，你现在就去县衙报官。”

    苏有善这次的事情不是当初与刘婆子耍狠也不是与张茂两口子干架，如今是死人了，而且照着刘家这架势是绝不可能善罢甘休的。苏秦的对，这事情不是村长能调停的，只有报官才行。

    村长听了苏有善的话，不知道为啥，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是却也实实在在的松了一口气。苏有善得对，这人命关天的大事，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除了县衙，真不做他想的。“咱村里从来没出现人命官司，我心里也是发难，赖子爹娘，有善的对哩，这事情要想弄清楚只能去县衙里走一遭了。你们心里咋想的，愿不愿意带着赖子走这一趟？”

    赖子爹与赖子娘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闹到了要去县衙的地步，都是土地里刨食的泥腿子，甭那县衙大门朝哪开都不甚清楚，就是那县城也没去过几次。他们心里直犯憷，不咋愿意。“苏有善，你到底想做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苏有善似乎在刘明开口的一瞬间，瞧见他的身子猛的一颤，那是害怕。而且听他这话里的意思，竟然是不大想去的。口口声声要讨公道的人，竟然不想去县衙，这难道不奇怪吗？“刘明，我瞧着你似乎不大愿意去县衙，那你不妨今儿个来我家里这样闹腾到底是为了啥？”

    “那县衙大门朝哪开我都不清楚，同你去县衙，苏有善你到底是安的啥心？老话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难不成那县令大人早已经被你收买了。我这个时候同你去了，岂不是去送死吗？”刘明皱眉道。

    苏有善不怒反笑，看着刘明的眼神里满是审视，继续道：“你当那县衙是啥地方？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不假，先不我苏家有没有那能使鬼推磨的银钱，咱们县令大人公正廉明的名声在外，贿赂？怕是找死吧！”

    “你就甭在这里唱戏了，今儿个任你破大天去，我也绝不同意去那县衙的。”刘明的意志坚决。

    “刘明，咱们都是明白人，话不用拐弯抹角的。这赖子是咋死的，天知地知你刘家人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这缺德事情可不能做。你今儿个这样要要杀的闹了这样一出，到底是为了啥？”苏有善到这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是赖子有错在先，可是苏有善，即便赖子再有错，你们也不该这样狠心要了他的命啊。我今儿个来不为啥，就是想让你苏家看看我唯一的儿子没了。被你们拳脚踢害死的，你的良心难不成就不会不安吗？你咋还有脸问我为啥来你家呢，赖子死的冤啊！我心里恨呢，恨不得生吃了你苏家人的肉。”

    苏有善冷笑一声，“冤不冤，不是你了算的，既然你觉得赖子是被我害死的，为啥不愿意去县衙让县令大人给你做主呢！”

    刘明被噎的无话可，一直呆愣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守着赖子尸体的赖子娘突然站起身，恨恨的看着苏有善，恶毒道：“去县衙有啥用？我家赖子死了，去县衙就能让我家赖子活过来吗？苏有善，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睁大眼睛瞧瞧，他才十几岁少年，就这样没了，你就不怕半夜惊醒，你就不怕我家赖子日日夜夜守在你的床边上吗？一报还一报，你就不怕你那刚满月的儿子活不过这个腊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