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死亡密码(今天中午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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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观察案发现场的照片,查阅相关报道,费雪认为勃朗黛的卧底身份暴露了,驾车途中遭到枪追杀,中枪受伤之后自知逃生无望,索性豁出去了。”

    “直接驾车冲进动物园,撞破铁笼,走向那条蟒蛇,并且在被蟒蛇勒住之前,主动把左伸进蟒蛇嘴里。”

    “这女人还真是不怕死啊!”

    奥娜听罗夏讲述情节,不由入了迷。

    “然而相比被杀用枪射杀,被蟒蛇咬住胳膊,活活勒死,岂不是要痛苦的多?她为什么要主动选择更痛苦的死法?”

    “我猜她是想把幕后黑的犯罪证据,比如账本或者照片什么的,塞进蟒蛇嘴里,免得被杀抢走。”阿佳妮接过话茬。

    不知不觉,她也被姐姐笔下的故事吸引了。

    “老师猜对了一半,勃朗黛姐的确是想把偷拍到的幕后黑与赌场老板私下会面、进行金钱交易的照片,塞进蟒蛇肚子里,哪怕自己死了,也能把这些犯罪证据留给后续跟进调查的警方。”

    罗夏叹了口气。

    “只可惜,她的用意被杀识破,对方在她死后开枪射杀了蟒蛇,还剖开蟒蛇肚皮,取走那只装有照片的钱包。”

    “啊?那她不是白死了吗!”女骑士瞪大眼睛,满脸痛惜。

    “奥娜,你先别急!罗夏我猜对了一半,也就是勃朗黛的自杀没那么简单,除了试图藏匿照片,她还有别的用意”阿佳妮思索着。

    “没错,这是里的一处隐藏线索,藏的太深,以至于警方完全没有觉察,案件的调查也因此陷入僵局,关键时刻,还得是我们聪明的女主角出。”

    罗夏笑了笑,接着讲述剧情。

    “她给调查此案的父亲写了一封信,让他多留意警察局经侦科的负责人凯特夫人,断定凯特夫人就是利用赛马博彩洗黑钱的主谋,也是她指使杀谋杀了勃朗黛。”

    “后来经过一连串的调查,果然证实费雪的推测,凯特夫人销毁了勃朗黛拍下的照片,但是还有其它犯罪证据暴露出来,最终不得不伏法认罪。”

    “问题在于,费雪怎么就能通过一篇平平无奇的新闻报道,推理出谋杀勃朗黛的幕后主使者?”奥娜好奇的追问。

    “这是因为,勃朗黛在被枪追杀的时候,已经知道在劫难逃,所以要将自己费尽心血查到的犯罪证据,设法传递出去!”

    “她驾车冲向动物园,以自杀的方式扑向蟒蛇,藏匿照片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以自己惨烈而又离奇的死法,向外界传递隐藏在死亡背后的情报。”

    “勃朗黛当时已经料到自己的死讯会登上报纸头条,引发舆论热议,别人可能猜不透她牺牲生命发出的密码,但是她那位聪明的同事兼好友费雪姐一定会注意到,并且加以破解。”

    “只要费雪破解了她的死亡密码,也就等于揭开凶的真面目,接下来的事情无非搜集犯罪证据。”

    “所以这个死亡密码究竟是什么?”奥娜追问道。

    其实阿佳妮也有同样的疑问,然而一开口打听就会在姐姐面前弱了气势,所以她很高兴有一位毫无心的女骑士给自己当嘴替。

    “密码并不复杂,由字谜和童谣组成。”罗夏不紧不慢的揭开谜底。

    “首先,‘勃朗黛’这个名字就是梅格夫人精心设计的谜面,除了作为女孩名字,在俚语中还有‘金丝雀’的意思。”

    “我们不难发现,梅格夫人在一开头就强调案发现场的女士有一头美丽的金发,其实就是在进一步引导读者,从勃朗黛这个名字联想到金丝雀。”

    “事实上,梅格夫人唯恐读者领会不到自己的用意,还特地在书中借费雪之口回忆勃朗黛,她不光有一头金发,唱歌也好听,所以她在报社的笔名就叫‘金丝雀’。”

    “这倒不难理解。”奥娜点了点头,“如果你们经常去酒馆或者舞厅之类的地方,就会知道那些有着一头金发的站街女郎,十之七八会被嫖客戏称为‘金丝雀儿’。”

    阿佳妮摸了摸自己那灿烂的金发,脸色有点儿尴尬,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打量同样有着一头金发的姐姐。

    “梅格!你对嫖客和妓女之间的调情话,好像还挺了解的嘛!”

    ()(e)  “我还没有考证到那个地步。”梅格夫人淡然一笑,“用金丝雀指代金发女郎,其实是古典戏剧当中用烂了的修辞法,不一定非得去花街柳巷寻找灵感。”

    “言归正题,现在我们从勃朗黛联系到了金丝雀,算是破解了一個多义词的迷题,可是接下来又该如何推理案情?”奥娜迫不及待地问罗夏,“凶的名字该不会也是个多义词或者谐音梗吧?”

    “凯特夫人猫夫人?猫抓金丝雀,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啊!”

    阿佳妮发现了华点,不由得兴奋起来。

    “呵呵!我还以为多了不起的诡计,原来如此简单!”

    “老师,我刚才已经透露凯特夫人是真凶,还提示了勃朗黛的名字暗指金丝雀,您拿着答案倒推谜面当然觉得简单,然而代入到书中角色的视角,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从勃朗黛之死联想到凯特夫人?”

    罗夏苦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推理这么简单就能成立,勃朗黛又何必主动葬身于蟒蛇之口?”

    阿佳妮愣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的想法太跳跃,这种推理实在是欠缺服力。

    “怎样才能从勃朗黛之死,合情合理的推导到幕后黑凯特夫人?书中的蟒蛇,就是在两者之间架起的一座桥梁。”

    “树上金丝雀唱歌,猫咪上树掏鸟窝,当心树后有蟒蛇——大家应该都听过这首童谣吧?”

    奥娜,阿佳妮,也包括阿佳妮怀中的艾蒂,不约而同点头。

    这首童谣出自一部脍炙人口的儿歌集,几乎人人时候都听过。

    对罗夏而言,这首童谣还使他联想到前世一句相似的谚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费雪姐通过阅读新闻报道,查看案发现场的尸体照片,确信勃朗黛是故意死在蟒蛇面前,似乎是想强调蟒蛇的存在。”

    “案发现场有蟒蛇的尸体,还有昵称‘金丝雀’的金发女郎勃朗黛的尸体,对照上面那首童谣,似乎还缺了点儿什么?”

    “只差一只掏鸟窝、猎杀金丝雀的猫咪!”奥娜拍赞叹,“从孩唱的儿歌联想到一起离奇的谋杀案,得多聪明的脑子才能编出这样的故事啊!”

    “这就是梅格夫人创作推理的方法,从日常生活中发现诡计,然后加以改编,在此基础上逐步搭建起离奇诡异却又合乎逻辑的犯罪迷宫。”罗夏总结道。

    “你的分析非常到位。”梅格夫人亲给罗夏倒了一杯咖啡,笑容格外温柔,“如果你的老师也能像你一样透彻理解我的作品,我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姐姐。”

    “别的那么委屈,或许对你而言,成为世界上最糟糕的姐姐反而更容易些!”

    阿佳妮习惯性的挖苦姐姐过后,接下来却忍不住吐露真心话。

    “听了罗夏的讲述,我才发现你的确有那么一丁点儿编故事的才能。”

    “哇!真难得,想不到有一天能从你嘴里听到对我的夸奖!”

    梅格夫人做出受宠若惊的夸张表情,或许是为了掩饰内心真实的激动。

    “你应该感谢罗夏,三言两语就把那么厚一本书讲明白,要让我自己看可没耐心。”阿佳妮淡淡地。

    “老师,其实这本书值得您亲自看一遍,里面有很多精彩的段落我都省略了,特别是主角和妹妹的互动,充分体现出梅格夫人的幽默感,绝对能让你笑的停不下来。”

    “得了吧!就因为梅格总在书中让他的女主角戏弄那个倒霉妹妹,我才看不下去!”

    阿佳妮又忍不住火冒三丈了。

    “如果你觉得受到了冒犯,我也不是不可以修改人设,往后把妹妹写的可爱一点。”梅格夫人平静地。

    “嗯?伱是认真的吗?”阿佳妮惊讶地看着姐姐,“从前我无数次让你别这么写,你理都不理,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因为你夸奖我了嘛,傻妹妹,姐姐就是这么容易被感动啊!你对我稍微尊重一点点,足够我记一辈子”梅格夫人叹息道。

    阿佳妮仿佛突然哽住了,一时怔忡无语。

    这时,客厅传来敲门声。

    房门敞开,率先走进来的是一个男孩。

    身穿黑衬衫配白色背带裤,梳着中分头,两插兜,闷闷不乐的样子像个大人。

    ()(e)  男孩身后跟着老管家,满脸无可奈何。

    “霍尔比平时提前半个钟头到家,学校提前下课了吗?”梅格夫人搂着五岁的儿子,随口问管家。

    “夫人,老爷,我开车到学校的时候才得知,少爷决定提前给自己放暑假,我无法服少爷留在那所贵族学校,只好把他带回家。”管家苦笑着回答。

    “霍尔,你怎么又逃学了,这次是什么理由?”保罗无奈的望着儿子。

    “爸爸,恕我直言,学课程太简单,上课纯属浪费时间,我的同学也都太蠢了,我不想跟学生混在一起,可不可以直接上中学?”霍尔一本正经地问。

    “对一个五岁男孩来,现在上中学还太早了点,你就不怕被那些比你高、比你壮的中学生欺负吗?”保罗温和的问儿子。

    霍尔一甩头发,自信地笑了笑:“打架不是光靠体格就能赢,我在学校还没输过!”

    “单打独斗,或许你可以用头脑和天赋魔法取胜,要是一群坏孩子合起伙来欺负你,怎么办?”梅格夫人忧心忡忡。

    “我又不傻,对面人多我就跑咯”男孩耸了耸肩,“实在不行就去找梵琳,让姐姐帮我把坏子们全都揍趴下,然后我就上去一脚一个,踢他们的屁股!”

    “啊?原来梵琳也干过我还以为她是个乖乖女!”梅格夫人有点绷不住了,气急败坏审问儿子:“你把你姐姐带坏,在学校调皮捣蛋的事,还有多少瞒着我?”

    “什么叫我把姐姐带坏?”男孩满脸委屈,“打架之前先往对方脸上撒一把沙子,还有抓头发和踢裤裆的招数,都是梵琳教给我的呀!”

    保罗和梅格面面相觑,夫妻俩同时陷入沉默。

    威普顿头号富贵之家,奢华典雅的客厅中,气氛有点儿尴尬,直到阿佳妮放肆的笑声打破沉默。

    “梅格,你真是生了一对好儿女啊,两个家伙太有意思了!”

    梅格夫人恼怒的白了妹妹一眼。

    罗夏倒觉得,阿佳妮刚才那句话是夸奖的成分多过风凉话。

    霍尔注意到家里来了客人,主动过来跟姨和奥娜打招呼。

    对于初次登门的罗夏,他也友好的伸出,跟他握了握,少爷的派头十足。

    熟练的社交了一圈,霍尔又回到姨跟前,双插兜盯着姨怀中的女婴,望向表妹的眼神,透出一股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艾蒂抱着奶瓶坐在母亲膝盖上,神态和坐姿神似某位抱着猫咪的教父,歪着头打量自己这位名义上的“表哥”。

    霍尔和艾蒂,彼此确认嚣张的眼神,脑海中浮现相同的念头:

    “你瞅啥?欠揍的屁孩儿!”

    这时,大人们还在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

    梅格对儿子在学校的种种叛逆行为深感头痛,跟老公商量:“霍尔太淘气了,往后还是让他在家跟着家庭教师上课吧。”

    保罗先跟儿子交换了一下眼神,领会到霍尔并非不想去学校,只是看不起学生,对隔壁中学花枝招展的大姐姐们还是很憧憬的,迫不及待想跟她们一起同堂学习。

    于是对妻子:“学生时代的集体生活很重要,霍尔在家里上课,可没法参加兄弟会的活动,明天我找校长谈谈,试试看能不能破例让霍尔到中学插班。”

    “你太宠孩子了,我真怕你把霍尔和梵琳宠坏,现在已经有这个苗头了,姐弟俩在学校里调皮捣蛋,只跟你这个当爸爸的,却对我隐瞒,真的,这让我有点难过。”

    梅格夫人埋怨了丈夫两句,忽然又高兴起来,让儿子弹钢琴,给贵客们唱一支歌。

    男孩对母亲拿自己当炫耀工具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

    为了讨好母亲,同意自己跳级,只得扮演乖孩子,坐在钢琴前自弹自唱。

    一曲唱罢,大家都在热烈鼓掌。

    除了阿佳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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