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新政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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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道重迫不及待的道:“征收估税不能交给那帮子坊市掾米虫了,全权交给你了,现在就按照你所的红笔五类人去收缴估税。”

    门下书佐周闳欲言又止,卢祎不是市令下属的官吏,也不是代舍、幸舍宾客,只是一个末等宾客。

    贸然代替坊市掾收估税,恐怕不妥。

    周闳想到收取估税是卢祎难得展露才干的遇,上次又在卢氏坞堡吃足了膏粱,闭口不言了,没有出阻止的话。

    卢祎一直在等周闳的反应,他不仅是门下书佐,还是祖逖的幸舍宾客,有着纠察祖道重胡乱任命职权的权利。

    祖逖担心庶子祖道重亲人远贤臣,搅乱了外郭城的坊市。

    卢祎只是个末等闲散宾客,又出身于寒门庶族,担任了油水丰厚的税官,颇似了几分人。

    ‘钦差’周闳没有阻拦。

    看来上次给足了膏粱的宽待,没有白费卢祎的一番功夫。

    旗亭门口停着一辆轺车,还有两辆安车,安车里没有坐人,摆放了一根根华表木。

    祖道重坐进了安车,自嘲道:“华表木继续存放下去,等到莳秧过后都要发霉了。”

    谷雨过去半个月,田里开始莳秧了。

    距离卢祎上次献策过去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收取估税依旧只有九百九十。

    一文不多。

    卢祎坐上了轺车,甩动了鞭子:“无妨,只要按照郎的新政变法推行下去,赶在满以前必定能够收完估税。”

    献策上升到了商鞅变法、桑弘羊新政的高度。

    祖道重乐了:“看来你身上不只是有少年老成,也有少年郎的自吹自擂,不过嘛”

    估税新政倘若达到了卢祎所的效果,再推广到整个晋陵郡、扬州,甚至是整個江南的所有州郡。

    的确可以上一句新政变法了。

    到那时就不是自吹自擂了。

    祖道重的心情大好:“哈哈,满刚好是割麻、麦,庄园坞堡丰收的时节,本官期待你所的估税新政的丰收。”

    解库是押质典当家产,借钱自用的买卖。

    ()(e)  也做着借贷子钱的买卖,这就是在吃人血蒸饼了,往往把人逼的家破人亡。

    解库来钱快,还能获得田产,成为了高门士族最喜欢的买卖。

    轺车停在了四通市的一家解库门口,通过祖道重的讲述,卢祎知道了这家解库是他叔父祖约的买卖。

    “华表木放在门口最显眼的地方。”

    卢祎嘱咐两名贼捕干安置了华表木,看着走出来的舍主道:“今年的估税是五百文,快点交了税钱,还要去下一家收估税。”

    舍主摆出了嚣张的架势,瞪着卢祎想要喝骂两句。

    “呼呜——”

    祖道重走出了轺车,站在车架上挥舞着马槊,露着大白牙笑道:“没事,你们聊,本将只是痒了,几年没有上阵杀敌了,活动一下筋骨。”

    卢祎憋笑了。

    明府的自称总是按照当前的情况,在本官和本将之间自动切换。

    舍主看着祖道重的大白牙,浑身一哆嗦,想起了他十几岁披着甲骑具装铠斩杀了七名羯胡的壮举。

    “奴奴”

    舍主嘴皮子颤抖了:“知晓了,立即缴纳今年的估税。”

    “哗啦啦!”

    五百枚黄澄澄的五铢钱放进了柳木大箱子里,落在九百九十文五铢钱旁边,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祖道重闭上眼,陶醉了:“本官从没像今日这般,觉得五铢钱的声音好听。”

    “走了!”

    祖道重哈哈大笑着道:“去下一家。”

    外郭城的方式很快出现了一件奇闻。

    市令祖道重带着宾客卢祎坐上轺车,游走各个坊市,送出了一根根不值钱的华表木,就是木桩上写了几笔支持北伐的税钱字。

    篆刻都舍不得,全是宾客卢祎临时写上去。

    却换来了一笔笔五铢钱,柳木大箱子都装满一箱了,又换了一个柳木大箱子收钱。

    “摊派!”

    终于碰上不交钱的硬骨头了,督护卫策得知了消息,从铁瓮城赶了过来:“你不是收估税,这是随意摊派,本将不可能缴纳估税。”

    ()(e)  周闳看到卫策来了,急了,当前能够拦住祖道重的人只有卢祎了,赶忙低声道:“他是督护卫策,也是祖约的代舍宾客。”

    督护是军中要职,有前锋督护、义军督护、大督护等,都督府都会设立督护,职权类似监军,又有很大的不同,督护自领一军,有着率军作战的能力。

    州、郡、出镇方面将军府皆设,掌管兵事,州、郡的督护地位,不如都督军府的地位高。

    周闳继续道:“他还是外家母族的一员,姐姐嫁给了祖公的一位兄弟。”

    卢祎了解了卫策的多重身份,心里有数了,没有任何的退让想法,更不想放过卫策了。

    “明府,终于有送上门的典型了。”

    卢祎坚定的道:“红笔注解的五类人,分别是范阳祖氏、外家母族、侨望豪族、四夷胡人、寒门,只要收取了卫策缯布市肆里的估税,红笔五类人的估税收取不会有任何阻碍,接下来就是收取黑笔五类人的估税了。”

    典刑?

    祖道重惊了:“只是不缴纳估税,没必要把卫策处以极刑吧,再了他是督护,比起本官的品第还高,无权给他施加刑罚。”

    卢祎听到一句处以极刑,知道祖道重理解错了,把他的典型理解成了明正典刑里的典型。明正典刑是依照朝廷律法处以极刑,多用在处决犯人的公文或布告里。

    “不过”

    祖道重阴沉着脸道:“倒是可以利用卫策的外家母族身份,算是半个族人了,用不了朝廷的律法可以借助宗族的私刑。只要能够收上来估税,典刑了卫策也在所不惜了。”

    卢祎心里一惊,看出了祖道重的决心,为了收取估税不惜把一名督护典刑了。

    只是为了收估税,没必要闹的族里鸡飞狗跳,有办法解决卫策的抗税。

    卢祎解释道:“郎所的典型,不是明正典刑,嗯,意思也有些相似,只要收取了卫策的估税,相当于有了收估税的布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