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

    除了近卫有马，没人能感觉到那个少年的恶意。

    猛兽张开大嘴，等待着猎物上门。

    近卫有马知道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可笑自己还劝诫对方，更换比试内容，自己在对方看来是何等愚昧。

    “是我桀骜了，桐源桑！”近卫有马放下中的竹刀，对着桐源凉介郑重其事。

    “万物皆有其美，但非人人可见，桐源桑，是我瞧你了。”

    罢，近卫有马也脱下了护具，身上仅仅穿着练功服。

    近卫有马的举动让桐源微微惊讶，近卫有马之所以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就是因为两人的“势”差距太大。

    近卫有马将这当成一场剑道比赛，桐源凉介却当成生死相搏的武斗。

    为什么不佩戴护具？因为被竹刀击中，桐源凉介就会“死亡”。

    他将竹刀视做真正的钢刃，不允许自己有一点失误。

    不佩戴护具能将自己对竹刀的恐惧拉到最高，薄薄的竹片划在身上，一样会割出伤口。

    近卫有马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也脱下护具，让自己的精神处于高度集中状态。

    桐源凉介拍拍自己脑袋，语气有些无奈：“近卫桑，有必要么，跟我一样以身犯险。”

    桐源凉介需要这场胜利，告诉众人他有追赶近卫有马的资格。

    而近卫有马即使输掉这场比赛，他还是全国第三的优等生，是近卫家的大少爷。

    桐源需要证明的有很多，但是近卫有马的卓越已经有很多荣耀可以证明。

    近卫有马再次摆出了起式，这次他没有看到自己败亡的景象。

    “桐源桑，胜利并非全部，想赢的心才是所有。”

    近卫有马脱下面罩，桐源凉介此时再也看不到对方在宴会厅中那温和谦虚的模样。

    年轻的脸上有的只是对胜利的渴望与追求。

    “如果我不能每一次比赛都抱着要赢的信念，那我就无法夺取真正的胜利。”

    此时近卫有马的气息，也变得十分危险。

    桐源凉介咧了咧嘴：“永远追求胜利的大少爷么？”

    他再次将竹刀高高举起。

    ()(e)　　“那就进行到让我们其中一人倒下为止！”

    两人没有携带护具，如果按照传统的比赛规则，造成有效打击，那势必造成一人重伤。

    此时已经不再像是剑道比赛了，两人更像是剑士之间的决斗。

    锋利的竹刀跨过两人间狭的空间，发出呼呼的破空声。

    刀刃之间相互撞击，让人牙齿泛酸的咔咔声不时响起。

    近卫有马身形鬼魅，挪动之间不时寻找着对方破绽，想要一击毙命。

    桐源凉介上的长刀大开大合，舞动间不时带动凛冽的刀风。

    “好大的力气！”近卫有马心中暗暗惊讶。

    刚刚他向着对方腕的一个劈砍被对方的长刀挡了下来，近卫有马感觉砍在了一根钢管上，强烈的冲击力甚至让他虎口发麻，上的竹刀差点飞出去。

    不能与对方硬碰硬，这是近卫有马快速做出的策略。

    桐源凉介这边也是叫苦不迭。

    对方与自己技巧相差无几，但是常年修习剑道，经验远胜自己，临场判断，应对招式近卫有马都能比他更快做出反应。

    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达到的体力。

    但是近卫有马在刚开始正面对拼几次后，就放弃了强攻的打算，每次出招都会留力，一旦自己全力对拼，近卫有马立刻改变招式，竹刀擦过，在桐源凉介身上留下血痕。

    桐源凉介重点防守脸，喉咙，腕，胸腹，这些得分部位，对身上其他部位擦出的血痕不甚在意。

    不过再这样继续下去，他早晚失守。

    “看来不需要一会，近卫有马就能赢了！”场下，几位修习过剑道的宾客互相交谈。

    场上的局势已经开始明朗，虽然桐源凉介的水平让他们微微惊讶，但是对方经验不足，很快被近卫有马找到了克制方法。

    “不过另外一位也不弱，奇怪，这种水平以前居然没听过，哪个流派的私授么？”

    正常各个道场教导出来的优秀学生会被老师要求参加大大的比赛，以达到为武馆提升名气的效果。

    除非是那种没有授业资格的老师教出来的，他们不被正规道场承认，自然没有资格参加比赛。

    ()(e)　　桐源凉介此时就很像，拥有不错的水平但没有与之匹配的经验，很可能是哪个流派的修习者私底下偷偷教导了一些技巧，少年有天赋技巧掌握的不错，却不能参加正规的比赛积累经验。

    “如果让他多跟别人交，积累经验，未必不能赢近卫有马！”

    一位头留金钱鼠尾发型的男人摇了摇头，不禁为桐源凉介惋惜。

    不过他也仅仅只是惋惜，一场对决的胜负，受技巧，经验，心态，体魄这些因素的影响。

    近卫有马的经验也是自己一点点积累下来的，经验不足不是借口。

    输了就是输了。

    年轻一代果然没有人能在剑道上赢过近卫有马么。

    男人的眸子微微眯了眯，这位敌方道场的弟子越是强大，他们道场的处境就越是艰难。

    倏尔，这位鼠尾发型的男子眼睛睁大，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了不得事情。

    桐源凉介学习的五轮书，著作者是日本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剑术大家，宫本武藏。

    这位与人决斗60余次，无一败绩的日本剑圣，曾在著作中点出了不败的秘诀。

    剑有双刃适于戮、刺，而武士刀仅一刃。

    桐源凉介此时基本已经处于防守状态，各种诡异角落出现的刀刃让他疲于奔命。

    想来他很快就会败于对方剑下。

    武士刀仅仅只有一刃么。

    桐源凉介不禁思考这句话。

    自从近卫有马脱下护具后，自己好像就弱了势。

    惊讶于对方求胜的意志，恐惧于自己的失败。

    “近卫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挑战你么？”

    再一次的，两人刀刃互抵，桐源凉介的眼睛散发出奇异冷光。

    “同情，爱慕，利益？”近卫有马列出几個词语，它们都指向西园寺真姬。

    刀刃弹开，两人再次开始互相试探与攻击，但是话题却被牵引了起来。

    “西园寺真姬确实是其中一部分，但却不是主要的。”

    桐源凉介长刀从腋下刺出，逼退了对方从背后的攻击。

    “主要为何？”近卫有马一个侧身，再次在对方臂上留下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