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过武夫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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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王家族老、宾客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铖身上,对于他这个时候竟然会站出来给自己师父出头感到惊讶。

    毕竟这才刚拜师,甚至拜师的礼还没有完成。

    尤其是那些知道王铖平日里有多不合群多冷淡的,这时都觉得很意外。

    那白鹤道人淡淡地:“兄弟,我知你今日准备拜师,只是有些事情眼见未必为实,当要明辨真伪虚实才好。”

    显然他以为王铖是被玉鸢子以一些奇法幻术给哄骗了。

    王铖很生气,但他生气的时候反而更为冷静或者是冷漠。

    他淡淡地:“白鹤道长,铖只是好奇,阁下与那云逸道长见面就言家师有伪,你们是如何判断的?”

    “还请两位道长拿出能令我信服的理由,否则我也只能当两位是闹事的恶客给叉出去了。”

    着对王喜摆了摆,表示赶紧去准备叉人。

    王喜无语了一下,他心中还有些不爽利,哪有这般指挥家中长辈的?

    可是他细细一想,忽然觉得这对于王家来或许才是最正确的处置方式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

    已经摆出了这么大排场了,王家的脸面都已经摆出来了!

    要是真听了那两个归云剑阁弟子的话,那他们才是真的脸面全无。

    只是那两个年轻道人似乎是什么修行大派的弟子,若是能别得罪死了最好只是至少目前的情况还得照王铖得做,王喜只能忧心忡忡地时刻准备着想办法来圆场了。

    但是王铖根本不需要别人来圆场,做出了一个‘请’的势,请那两道人出他们的理由。

    白鹤虽然显得老成一些,但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是以一时有些迟疑。

    严格来,他们其实并没有多少得出口的理由,毕竟他们前来阻止也只是觉得修者不该如玉鸢子这般做派罢了。

    云逸则是恼怒道:“师兄,这子不识好歹,不如让我教训他一下吧。”

    王喜表情一紧,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而玉鸢子则是神情一冷,单在胸前已经竖起一个指决,他可不会任由自己的弟子受欺负。

    王铖见状也不怕,反而是失笑道:“一言不合就动,怎的和那些粗莽武夫一般若是你要用武力令我屈服行,我承认我打不过你,我认输。”

    ()(e)  云逸的表情变得无比纠结了起来,他被拿捏住了。

    真要动?

    那不是承认自己只是個粗莽武夫?

    更何况王铖直接坦然自己打不过认输了,那他再动也太欺负人了,而且欺负的还是个尚未开始修行的凡人。

    难受,真是太难受了。

    白鹤看自己师弟无能狂怒的样子也是暗暗心惊,开始觉察到王铖的不凡来了。

    他:“这位王家公子,我辈修者向来唯有清心寡欲才能寻求大道,像这位玉鸢子前辈这般张扬实在不是修行之道。”

    王喜老脸一红,连忙解释道:“原本玉鸢子仙师并不愿意如此铺张,实乃老夫自作主张。”

    白鹤闻言也不愿和王喜争辩,立刻断然道:“我辈修者本就不该插凡俗事务,似这等接受百姓供奉的行为着实太过了。”

    玉鸢子有些脸上挂不住了,起来他这般做法的确不怎么符合修行的要旨。

    可王铖很坦然地反问了一句:“敢问这位白鹤道长,我王氏想要把自己的祠堂修得好一些是对还是错?”

    白鹤微微皱眉,还是颔首道:“这自然是不错的。”

    王铖又:“那么道长,阁下又或云逸道长能否替我王氏祠堂堪舆风水?”

    白鹤脸色变了变,随后无奈道:“是我师兄弟学艺不周,还不懂这堪舆之法。”

    王铖又上前一步再次抱拳问:“再问道长,阁下可愿为我王氏祠堂诵经两年开光镇运?”

    云逸冷哼道:“我们哪有功夫做这等闲事。”

    王铖笑了,他:“但家师可以,他可为我王氏祠堂堪舆选址,又将坐镇两年为我先人诵经。”

    “既如此,受我王氏供奉何咎之有?”

    白鹤道人哑口无言,他发现自己真不过王铖。

    但是这样子真的被一个凡人驳倒真的很让人下不了台,是以一时僵住了。

    而此时王铖反而淡淡地:“我看白鹤道长一定是被奸人蒙蔽挑唆了吧,毕竟我王氏今天的确是太过招摇了。”

    “这是我们的不是,日后必然谨记今日教训,从此低调度日。”

    似乎是在给台阶下又好像在阴阳怪气归云剑阁的两人,可真要这么吧,又好像是在点自家的族老们,让他们以后别那么虚荣。

    但这句话真正的用意,却是让白鹤、云逸两道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哄他们前来闹事的那户赵姓豪绅。

    ()(e)  总之,白鹤道人醒悟了过来,他们师兄弟的确是被人利用了,而这个台阶也必须顺着下。

    于是对王铖抱拳道:“王公子能有此见识令人钦佩,而今日之事的确是在下失察了。”

    着他单捏着云逸的胳膊:“我们师兄弟今日也得了个教训不敢忘记,便不打扰王公子的拜师礼了。”

    着欠了欠身,便拽着不情愿的云逸走了出去。

    这时那个把这两师兄弟带进来的赵姓豪绅连忙追了出去,那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看起来也意识到自己究竟是作了什么蠢事。

    不过席间众人已经没人去理会了,这不过是个按捺不住心中嫉恨而走了一招臭棋的蠢物罢了。

    王喜则是以一种重新认识王铖的目光看了过来,他:“我一直以为你很出色,但也只是出色的那些人之一,可现在看来我发现你或许会是我王氏辈中最出色的那个。”

    王铖不骄不躁地微微颔首并不回应,似乎只是对别人称赞的礼貌应对,而没有任何为此感到高兴的样子。

    玉鸢子则是爽朗地笑出了声:“有徒如此,夫复无求矣!”

    显然王铖的维护令他感到很满意。

    王铖对此则是不以为意地:“师父过誉了,我看那两个都是大约没怎么读过书的武夫,随便糊弄两句就是了,犯不着多高兴。”

    众人听了心中都是一声‘好家伙’,感情这位从头开始就没怎么看得起那师兄弟两个啊。

    可王铖完之后忽然又有些迟疑地:“只是这样虽然把他们给赶走了,恐怕这事也并不会那么轻易完结。”

    “我看那白鹤道人倒是颇具器量,只是云逸道人未必甘心。”

    玉鸢子闻言哈哈一笑道:“你可别看了你师父啊,虽然贫道区区一介散流,却也是能顶些事的。”

    王铖并未彻底放心,因为这事穿了是王家操办不妥引发的,若是让师父来擦屁股就他其实心中过意不去。

    至于王家?

    他看了看王喜那副喜滋滋的样子,也就没多什么了。

    他是王家人,终究受王家庇护了那么久,届时事到临头恐怕也免不了要担一些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