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黑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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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前。

    饭店的桌子总是格外的油,而且再加上这个饭店主打的是什么“乡村风情”,桌子都是从那些旧物市场掏来的破木桌子,上面全是细碎裂开的木纹,油脂一旦嵌进去,就很难再擦出来。

    张落南把碗捡下去之后,拿着抹布仔仔细细抠了角落好几遍,才勉强把那张桌子擦到能看的地步。

    “新来的,十九号桌子客人走了。”

    “嗯,来了。”张落南答应着,又端着托盘快步走到了刚下客人的十九号桌子,开始把空碗捡起来。

    老板娘在吧台坐着刷短视频,厚重的眼皮耷拉着,懒散地道:“新来的姑娘干活好麻利啊,是不是农村来的”

    看着张落南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干活法,老板的眼神也从账本上移开,看向那个忙碌的背影:“应该是吧,活肯定没少干。这孩子是真勤快啊,不像咱家那孩子,在家里只知道躺着。”

    “这么漂亮的脸蛋,还非得来干保洁,干点别的来钱快的不好吗?”老板娘啧啧道。

    “是挺漂亮。”老板也附和道。

    “我夸她行,你夸她什么意思啊?”老板娘一点好气都没有:“你是不是看到个好看姑娘就走不动路。”

    “诶,没有,你这不纯找事吗?”老板瘪着嘴,满脸褶子拧到了一块。

    “我告诉你,虽然她干活麻利,但你不能夸她,就得骂,不然这些从农村来的,几天就给你变懒了,只有骂好了,才能给你干活。”

    “人家也没犯啥错,你骂什么”

    “诶,你是不是真看上这个狐狸精了啊?骂都不舍得骂?”

    “骂骂骂,行了吧,骂了人家不给干活了怎么办?”

    “这年头农村来的能干啥啊,估计都是给这些店里打工。”老板娘哼了一声:“咱们这条街的饭馆都这德行,她去哪都得挨顿骂,如果挨完骂就跑了,那她到下一个饭馆还得挨顿骂,那估计就得有挨不完的骂了,莫不如被骂之后继续干着呢。”

    “而且滚蛋就滚蛋,不缺她一個,免得你天天盯着她,整个人像是被勾走了似的。”她接着。

    老板没话,他也懒得了,一边按着计算器,一边默默地继续点着账本。

    老板娘那肥硕的身躯从吧台挪开,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张落南刚擦的桌子旁边,用抹了一把:“来,新来的,看看这是什么。”

    她看到张落南还在端着一些带着汤汁的碗,如果她在赶过来的时候敢洒在地上一滴汤,就得准备好被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了。

    可张落南的宛如外科术医生一般,上面有层层叠叠的碗筷,却也纹丝不动,她快步地走到了老板娘的面前,里的剩汤竟然一滴没洒。

    “老板娘,这个桌子刚才擦过了,应该是没干的水吧桌子的缝隙比较多,比较难干。”张落南眨了眨眼睛,端着托盘道。

    ()(e)  “怎么可能,这就是油!”老板娘有些怒意地:“哪有水这么长时间没有干的?”

    张落南看着那没来由生气的老板娘,内心已经猜到了为什么对方要这样,只能用空下的那只,抹了一把桌子,放在鼻子前面嗅了两下,又把伸到老板娘面前,声音细如蚊呐:“没有味道,在上很快就干了,是水。”

    老板娘瞪着眼睛,想点什么理由,但愣是半天没出来话,气得她是只能咬着牙,狠狠瞪了张落南一眼。

    张落南看着恶狠狠盯着自己的老板娘,内心有点发苦,但也只能闷不做声,任凭对方瞪着自己。

    她突然想起刚上大学时,她被同宿舍的一个女生欺负,那时自己被骂成狐狸精,是勾引她的男人,不知廉耻。

    可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那个室友的对象天天凑过来找自己,明明都已经拒绝了,还尽量躲着他,却还是被纠缠不放。

    最终是靠陈千淼学长帮自己摆平了。

    那时的学长帮自己骂了回去,而且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那个骚扰自己的男生再没找过她。

    事情结束之后学长对自己了一句话。

    “美貌就像癞子,和别的条件一起出是炸弹,但单独出就是废牌。”

    老板娘肯定是因为自己有威胁想赶自己走吧。

    算了,瞪一会就瞪一会吧又不会少块肉。

    但老板娘盯着张落南,突然眼神一狠,像是找到了什么破绽似的,指着她那工作衫的袖子:“嗯?你怎么不撸起袖子干活?不知道袖口最容易脏吗?”

    “诶?这”她听到这似乎有些慌乱:“我我不能”

    “怎么?你知不知道员工服几百一套啊?弄脏了洗不干净伱赔?”

    “这这”张落南支支吾吾地回答:“不行的,我胳膊上不太好”

    “怎么?还有花臂啊?当过精神妹?”老板娘终于找到了这女生的破绽,忍不住哈哈笑着:“就你这怂样还能当精神妹?哈哈哈哈”

    张落南没话,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那微微泛黄的白色帆布鞋有些开胶了,但她还是舍不得扔。

    “怎么,不话,哑巴了?”老板娘直接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伸就要把她的袖子拽上去。

    “不要!”

    张落南在被碰到胳膊的一瞬间,瞬间退后两步,浑身像被电流经过一样,猛地一抖,差点就把左托盘上的碗给弄洒了。

    “啊?你干什么,你跑什么?”老板娘还步步紧逼。

    “真不可以的!”

    “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不可以!”她伸出那肥大的掌,抓着张落南的袖口就要往上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一只出现在老板娘眼前。

    ()(e)  啪!

    那忽然出现的一双,给了老板娘肥厚的脸皮一巴掌,那老板娘的眼神从愤怒到惊疑,忽然那巴掌上又是一股黑气,唰得一下钻进了那老板娘的耳朵里。

    那黑气钻进去后,老板娘直接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那掌的主人是一个穿着黑袍子,看不清面目的人,她好像是突然出现在饭馆当中,没人看到她是如何进来的。

    看到这个黑袍人的出现,整个饭馆都乱套了。

    老板看到自家老婆直接昏倒了,直接抄起旁边的菜刀,冲到那黑袍人面前。

    就在老板菜刀砍向黑袍人的一瞬间,那黑袍人提起张落南的领子,瞬间后退了几米,像是滑步一般走出了饭馆。

    而老板刚想追出去,又是一股莫名的黑气出现,钻进了老板的鼻子里。

    “啪嗒。”

    老板也倒了。

    张落南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不知所措。

    黑袍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女声。

    “你还要在这干活吗?”

    张落南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有些颤抖地呆站在这,一句话也不出来。

    “算了,估计想干你也干不了了,你大学学什么的?”那黑袍女人问。

    “美美术。”

    “穷人家学美术?”

    张落南面对质疑,低下头:“我只会画画。”

    “啊,那不巧了。”像是变戏法一样,黑袍女人忽然从怀里探出一张黑色的卡片:“这是我认识的一个新开业的美术课外特长班,正好缺几个美术老师,一个月能开一万多,有没有兴趣?”

    张落南听到一个月一万多,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黑袍人,又低下头看着那张卡片,犹豫着接下了。

    那上面只有一个地址,剩下全部都是黑漆漆的颜色。

    “那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吧,晚了的话就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如同鬼魅一般,那黑袍人滑步走开了,张落南看着饭馆里乱成一团,下意识地想去先打救护车的电话。

    “你不用管她,死不了,就是晕一会。”

    耳边又传来了那个低沉的女声,张落南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了救护车的电话,报出了地址。

    然后她看了看里那张黑色的卡片,正犹豫着自己该不该听那黑袍女人的话,这种诡异的人给的莫名其妙的地址,肯定不能随便乱去吧。

    但就在她怀疑黑袍女人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一阵头晕目眩,鬼使神差地想去卡片上的地址,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她捂着头,向着目的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