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夜里, 雪梅是等宝儿睡着了才回依洛阁沐浴更衣的,然双眼闭阖待在浴桶的时候,脑海里回映的却是白日里哥哥所的话,哥哥……他请了几日假, 那她寻夫婿的事情, 他是知道了?
知道了……或许也好,这样他就不要在出现自己的眼前, 她终于可以放松了。
可是心底, 却为何有种失落呢?
雪梅一连叹息了好几声,直至沐浴后躺在床上, 身子也是辗转反侧。折腾到半夜, 眼皮困的架了,这才沉沉睡下。
她一睡下, 床边便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他贪婪的睨视着床上的人,抬手抚着雪梅的脸庞, 流连于她那细腻的肌肤,喃喃自语道:“平素不知相思苦,如今你倒让我尝了这苦果。既如此,无论无何我也不会放手,定要你的心中重新装了我。”
他跟姚言痕通风报信,本是为了让他接梅儿回来,这样就免得那段景堂总是来水医舍找她。谁曾想人倒是回来了这边,可她……
想到这几日里她忙着寻夫婿的事宜, 牧凌宸心底里便闪过一丝酸味,手上掐着的力道重了一点,雪梅嘤咛出声,黛眉蹙的紧紧,却也没醒。
牧凌宸将手从她脸上抽离,整个人俯视亲她,轻柔无比的吻如蜻蜓点水一般,细细研磨着,长舌驱入,却是在佳人口中涌动,眼见着佳人红通地粉颊,急促地呼吸,他也未停下来。
牧凌宸桃花眼波光流转,眼见着她紧皱着的黛眉,与使力推搡的手,他的身子依旧纹丝不动,反倒是雪梅,在如溺水缺了氧气般的蓦地睁开眼。
牧凌宸?
三更半夜的,他怎么在自己房里,雪梅不可置信的瞪大美眸看他,感受到唇上那柔软的触感,呜咽出声,抬手想去推搡却被人用手压制着。
牧凌宸微仰头,唇瓣相离,呼吸暧昧交织在一起,“你终于醒了。”
想到晚菊还在隔壁间休憩,雪梅不得不压低嗓音,美眸含怒瞪着他,“牧凌宸,你怎么在我的房里?”
牧凌宸桃花眼含笑,“看你。”
“看我?”三更半夜的就擅自闯入她的闺房?雪梅气极反笑,“原来我们堂堂的大国师,竟是一个梁上君子,一个无耻的人。有大门不进,非要做贼。”
“梅儿要是能见我,我也不会用这种法子。”牧凌宸苦笑抿唇,这段时日,她有意避他他又何尝不知,只是暂时拿她没辙罢了。
雪梅轻“哼”一声,撇过头看床下,“竟然知道,就不要在我面前露脸。”
牧凌宸抬手将她鬓角的青丝挽在耳后,明显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他只当不知,“梅儿,我这几日要离开南苏城,你等我回来。”只要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他就回来。
雪梅抬眸瞪他,意味不言而喻,这于我无关。
牧凌宸笑了笑,桃花眼波光潋滟,“我离开的这几日,你不许再跟别的男子相亲,若不然――”话戛然而止,却是他猛地攥住她的手,吻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佳人的挣扎他视而不见。
雪梅又推又搡,可身上的人依旧纹丝不动,比力气又比不过,她气急败坏般的启唇就想咬,可男人却已退开,耳畔男人消失的话语还在轻响,“这个就是惩罚――”
雪梅抬起衣袖不停地擦拭唇瓣,心里简直要气炸了,目露凶光地看着大开的窗棂,咬牙切齿迸出一句,“牧凌宸!”
吃豆腐还吃上瘾了。
梨子村
“薇娘,俺、俺俺是真心想娶你的,此次离开梨子村,俺希望能带你们母女一起离开,俺想为薇娘遮风挡雨。俺虽没什么大钱,但是为了薇娘,一定努力賺银两养活你们母女俩。”话的时候,吴林两手相搓,一脸憨厚相,眸光不好意思般的看着安烟薇。
安烟薇唇角微微一抿,眼眸轻垂,“吴大哥,你的好意薇娘心领了。但相公过逝,薇娘没在考虑嫁人,而是想一个人独自将笑笑带大。”吴林在这半年里没少照顾自己胭脂铺的店,因着高大威武的吴林,旁的地痞流氓倒是没敢闹事,所以她话也没有讲的太绝。
“俺可以照顾你们,薇娘,你就给俺一个机会吧。”着,吴林猛地攥住安烟薇的手,“俺定会将笑笑当成亲生女儿这般的。”
安烟薇生的貌美,在梨子村就是个大美人,比他所见的任何一个姑娘都美。而吴林早在第一眼见到她,就欢喜了,却苦无她身旁有人守候,也只敢在旁默默守候。
而半年前那酒鬼消失之后,遇到那些地痞流氓闹事他就出了头,一来二往的两人也渐渐相熟了起来。要不是这次他这次迁徙要投靠老家亲戚,估计这话他也未曾出口。
“吴大哥,吴大哥,你别这样――”安烟薇惊讶的欲抽手,却被吴林攥的紧紧地,而这时,门外却响起女儿惊喜的叫声,“爹爹~你回来了。”
笑笑话还未落,牧凌宸就抬步跨了进来,看到逼迫郡主的男人,他挥掌便将吴林击开,“你是何人?”
“你――回来了。”安烟薇一脸喜色的看着牧凌宸,笑笑也是攥着他的衣袖,仰头看他,“爹爹,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吴林向后退了几步,看着薇娘与笑笑一脸欣喜之色的看着那高贵的男子,浑然将自己忘却的模样,他神色渐渐暗了下来,默默的退了下去。
看那男子周身贵气的模样,吴林也知道自己一个粗鄙的粗人是比不过的,也难怪薇娘不肯答应自己,一切也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牧凌宸看着那人退下,这才抚了抚笑笑的头颅,“笑笑,干爹与你娘亲有话要讲,你先出去玩会儿。”
笑笑看了一眼娘亲,又舍不得干爹,“那爹爹等会不离开了吗?”这段时日爹爹离开了,她都看见娘亲很不开心。
牧凌宸垂眸没应,他不想骗笑笑,只要知道事情真相,他终是要离开的。
安烟薇身体一僵,脸上笑意却依旧挂着,开解道:“笑笑听话,等娘亲与干爹讲完话,干爹自是会陪你玩的。”
“真的么?”笑笑仰头看他,牧凌宸终是沉重点了点头。听到爹爹的答应,笑笑终是心满意足的出去玩了。
两人坐在椅子上,安烟薇倒了一杯茶放在牧凌宸的面前,勾唇笑道:“你不在地这时间里,笑笑念叨了你很多次。”
牧凌宸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郡主,“这孩子――倒不认生。”他才刚下马,在旁边里玩泥沙的笑笑就认出了他。
安烟薇抿唇笑笑,而后才抬眸问道:“梅儿可是寻到了?”
“寻到了。”牧凌宸缓缓应着,边边从包袱里掏出了一副画,放到了桌几上。
安烟薇轻点颔首,一脸喜色,“寻到就好,寻到就好,那她现如今人在何处?”
“在南苏城。”牧凌宸顿了顿,“此次我过来,是有事想问你。”看安烟薇困惑的神色,他这才接着道:“不知这副画,你熟悉还是不熟悉?”
“画?”安烟薇接过那画轴里的画,开一看就熟悉无比,女子一袭白衣飘渺,席地而坐抚琴地模样,“这是梅儿啊,这右下角还有妮儿画的人儿呢,真是栩栩如生。”
看着看着,安烟薇便渐渐失了神,喃喃自语一句,“还真是怀念那时候的我们。”现如今,却也分崩离析,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了。
哪怕心底里有了猜测,牧凌宸也依旧被冲击到了,梅儿……真的是梅儿。他压下自己惊骇地情绪,冷声道:“那么这碧玺玉佩,又是怎么回事?她为何会在你身上?”
若不是因为她身上佩戴着的碧玺玉佩,他又何止于在那场宴会上将雪梅认成她。
安烟薇眼眸扫到画里腰带那佩戴着的青玉佩,这才怔在了原地,脸色苍白一片,“这玉佩是……梅儿给我的。那次我受伤,梅儿代替我跳舞,我们互相换衣裳的时候我看到了。我看碧玺玉佩温润有泽,就问了她这玉是从何处而买的,谁知她是妮儿送给她的,只此一块。梅儿心善,看我非常喜欢那玉,就将此玉送给了我。”
看国师脸色越来越黑,安烟薇勾唇苦笑,“我们几个少时玩在一块,就会互相送送东西,我竟没想到,是这块玉佩耽误了你们的事。”
此刻郡主哪里不知道,是这块玉佩让国师将她当成了雪梅,她心里亦是一阵自责,若不是她要了梅儿的玉佩,他们两个何止于如此。
“啪嗒”一声,却是牧凌宸手上握着茶盏的杯子碎了,水浸湿了出来,那碎片扎的他手心破皮流了血,可他仿佛未察觉到疼痛一般,手上握的紧紧。
安烟薇“啊”的一声惊呼,“国师,你、你你的手流血了。”着她拿丝帕欲佛开国师手上的碎片,牧凌宸却不着痕迹的退了开来,将受伤的手负手而立,“我无事,刚刚是我唐突了,剩下的事情还劳烦你自行处理。”
看着牧凌宸拂袖而去,安烟薇眼眸落在那碎石器的血液上,终是瘫软在凳子上,一手捂住唇瓣却哭了出来,“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是……罪人。”